“主公,主公!”戴宗像是瘋了一樣衝入花園之中,一腳把桌子踹的粉碎,滿桌的食物酒水,四處噴濺,灑的眾人滿身都是。

陳小樂就是再慣著天罡地煞,這會兒也有些生氣了。

好好的喝個酒,聊個天,這廝上來就把桌子給掀了,弄一身油和酒,豈不是倒黴催的?

尤其是,這當著聶遲的麵呢。

跌份兒!

“戴宗,你給我站好了!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戴宗哭喪著臉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草嘞,你還喊,喊喊喊你媽個頭啊,我平日怎麽教育你們的,遇事要淡定,要從容不迫,屁大點的事就慌張成這樣,以後真碰上強敵,要怎麽應付?”

“主公,弓焰舞全軍覆沒,四殺神,四殺神……”

陳小樂聽了這話,立刻跳了起來,兩隻眼珠子像是要突出來一樣,全身元力狂暴散發,一腳把麵前一棵樹踹成了兩段,嘶聲吼道:“四殺神如何了?”

他全然忘記了,就在一分鍾前,他還在教育別人要淡定,要從容不迫。

“四殺神在十數萬軍隊中苦苦支撐,兵不滿三千,怕是,怕是已經不免於難。”

“我草!”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現在什麽都不怵,就怕折損人手。死了一個東方暮光,已是讓他悔恨不已。他再也無法承受兄弟的隕落了。

弓焰舞等人,自從在洪荒遺跡跟隨了他,這些年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明裏暗裏替他解決了不少的麻煩,可以說髒活累活血腥活,都讓這幾個人給幹了。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弓焰舞現在獨領一軍了,終於有了出人頭地獨當一麵的指望,誰想又遭此劫難。

陳小樂的情緒幾乎要爆炸開來:“誰,是誰做的?”

他暗想飛雪國鞭長莫及,二十八宿剛剛受挫,井木犴被突然出現的焰舞所震懾,短期之內應當也不會出手。這大陸之上,還有誰能一口氣吞掉弓焰舞近十萬強軍?

“是,是霧隱國的禦林軍。”戴宗麵容苦澀,低頭答道。

禦林軍?

陳小樂微微皺起了眉頭。

霧隱國如果說還有什麽可靠的戰力的話,禦林軍可謂是最後的底牌了。

不過細細想來,也確實該輪到禦林軍出手了。霧隱國這些年內裏外裏的折騰,國中精銳漸漸消磨的光了。如今霧隱國能戰之兵,幾乎全部集結在天星城,剩下能夠出擊的,恐怕就隻有這支護衛京師的禦林軍了。

霧隱帝應該很清楚,外邊的地盤要是被占光了,單是一個京城,那早晚也得被攻陷。與其在家門口展開拉鋸戰,倒不如賭一把,把戰線拉到外邊去。如果能殲敵於野,最好不過。若是禦林軍敗了,便隻能認命了。

帝國沒落,今非昔比,又能如何?

而且禦林軍幹得相當不錯,一口就吞掉了陳小樂的一隻臂膀。

弓焰舞雖說沒有白蛇那麽才華橫溢,修為強悍,可是她也的確有自己的一套能耐,短短時間,便集結了十萬黑暗生靈,組成強大的軍力,一度橫掃霧隱國半壁江山,隱然有和白素貞一爭長短的架勢。

“十萬黑暗生靈,葬送了,也就罷了。”陳小樂目光炯炯,臉上已然露出了殺意:“但是四殺神,要保住。萬一要是掛了,禦林軍。”

“怎樣?”戴宗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不留一人!”

來了,來了!主公那令人悚然的報複性殺氣!

每當同伴陷入危難,陳小樂便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戮,而且每次都會把這股情緒轉化為行動。沒有一次不是血流成河,沒有一次不是殺人如麻。

每次一有同伴陷入絕境或者死難,大家都會無比的期待他的反應。

果然,陳小樂這次也沒有讓他失望。

“我反對。”聲音是宋江發出來的。

攻陷鬼麵軍之後,宋江等天罡地煞的大佬,大多返回了當陽城,商議下一步的戰略。

其實在弓焰舞軍團遭襲之前,意見還是一致的,那就是攻破天星城,毀掉霧隱國最後一個堅實的屏障。若是天星城打下了,後麵的戰事便是一馬平川。除非有其他帝國橫加幹涉,否則霧隱帝注定回天乏力。

可是這件事一發生,立刻產生了一個難以抉擇的選擇題:先打天星城,還是先滅禦林軍?

黑矮胖子宋江,臉上一本正經,並沒有平時那種讓人扼腕的猥瑣:“我堅持認為,無論發生任何狀況,都應該集中兵力,先吃下天星城。隻要此城一破,禦林軍就算有潑天的能耐,也無能為也。屆時甕中捉鱉,霧隱可平!”

“我同意。”吳用搖動著扇子,笑吟吟的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主公,禦林軍跑也跑不掉,便讓他們多蹦躂兩天,又如何呢?”

盧俊義等人紛紛附議,好像決議在這片刻間就可以產生了一樣。

陳小樂眉頭緊鎖,他當然知道,宋江等人說的話是正確的,為全盤戰爭考慮,先攻天星城,絕對是效益最高的戰法。可是,他卻覺得很是無趣,他本來以為,總有一兩個人,會和他抱有同樣想法的。

“我反對。”一個平淡如水的聲音,在一片附議之聲中響起,顯得格外刺耳。

說話的人,竟是崔鈺。崔鈺最近這段時間專注於修煉。他是最早一批跟隨陳小樂的元老,深受器重,陳小樂對他的扶持,可謂是不遺餘力,各種功法,秘笈,材料,丹藥,青囊相送。崔鈺天賦本來出眾,有了豐富的物質做基礎,修為一躍千裏,已然逼近渡劫期後期,將要迎接那恐怖的天劫了。

專心修煉的崔鈺,已經很久不問世事了。此番突然出口,立時讓眾人大吃了一驚。在所有人都統一意見的時候,崔判官卻唱起了反調,這讓眾人大惑不解。

宋江有些忿然,沉聲道:“崔判,你現在應當去專注於修煉之事,等渡過了天劫,再來這裏議事不遲。”

崔鈺微微的一笑,緩步走到宋江麵前,迎上天魁星咄咄逼人的目光,怡然不懼:“天魁星,你現在是在轟我出去?我崔鈺,難道就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