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蘇純那把莫言劍怎麽沒用,拿著把破柴刀是要做什麽,輕蔑白蛇麽。”閻初心迷惑的問道。

“誰知道呢。”龍曠天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盡管看戲。”

“都去死吧。”徐青倩眼中盡是惡毒神色,嘴唇都被牙齒咬出了鮮血。

天地間一片寂靜。

兩軍數十萬人,竟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風旋葉落。

白蛇的左腳,向外撇出了一寸。

一聲怒吼震天動地。

蘇純的身子已騰在高空,雙手高舉那把破爛柴刀,以雷霆之勢向下狂壓。

白素貞目光閃動,大喝一聲,將那把白蛇劍向上封去。

又是一個照麵就對上了,兩軍將士,均是忍不住呼喝了一聲。

數十萬人齊聲啊了一聲,這聲勢倒也算得上驚天動地。

蘇純人在空中,刀尖在劍鋒上輕輕點了一下,便如蜻蜓點水一樣,再度躍起。

白蛇立時向上直刺,一束劍氣,橫衝直撞。

蘇純的身子在虛空中急速的旋轉,手中柴刀更是一刻不停,如雨點般灑落。

法寶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隻是頃刻間,兩人兵刃已經碰擊了幾十下。

蘇純連環的攻擊,雖如水銀瀉地一般,白蛇的防禦也是密不透風,不放半點破綻。

一人在天,一人在地,狂鬥不休,裂風如撕。

眾人看得眼暈目眩,均是被二人那無法目測的速度給驚呆了。正群情激奮之時,蘇純霍然從空中降落,俯身一記橫劈,卻是砍向了白蛇的腰部。

這一變招極快,白蛇詫異了一下,仍是以無雙身法躲過,白衣如雪,膚白勝衣,飄飄灑灑,姿態優美,所有雄性在這一刻都瞪大了雙眼,荷爾蒙激素狂張到了腦門。

“隻是這點程度,就想敗我麽。”白蛇冷哼一聲,轉手就要反擊。

忽然,蘇純身子向後一傾,右臂灌注大力,竟是將柴刀狠狠的擲了出去。

“連兵器也不要了,想投降麽。”白素貞嘲諷的笑了笑,白蛇劍直刺而出,將那把柴刀給剝落在地。

便在此時,蘇純手中多出一把長劍,拔劍出鞘,人與劍合,化作一道弧線,一閃而逝。

所有人的耳中,都聽到了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

龍曠天興奮的一拍大腿:“是莫言劍,原來他一直藏著。”

“姐姐!”小青見機快,直接飛在空中,趕上去馳援。

另一邊,徐青倩咆哮一聲,拿著她的金笤帚就撲了上去,截住了小青:“想以多打少?”

“滾開。”小青心中掛念白素貞的安危,無心戀戰,狂轟了幾下,逼退了徐青倩,拚死向著白蛇衝去。

白素貞緩緩地低下頭,見自己腰間的白衣已被染成了紅色。

整整齊齊一道刀痕。

白蛇苦笑著將元力注入右掌,抵在傷口處。要是往常,元力注入進去,肌膚就能自動愈合,當場止血。可這一次,元力倒是打入了體內,那道刀痕並沒有絲毫愈合的跡象,鮮血仍是泉湧一樣往外流淌。

這下白蛇不禁慌了神。

要知道,白素貞其實也是修界一鼎鼎大名的醫生,當年勾搭許仙的時候,也曾活人無數,她和許仙的醫術,就算及不上地靈星,也不會相差太遠。

可是她卻止不住血。

就算是天境強者,血流幹肉身也是會死的啊!

此時,龍曠天也看出了端倪,興奮的抽出佩刀來,大喝一聲:“三軍聽令,出擊!”

“殺!”

憋屈了太久的霧隱精銳們,聽到命令,猶如離山猛虎一樣,蜂擁撲來。

白蛇捂著腰,右臂搭在小青的肩上,頹然道:“小青,我,我怕是不行了。”

小青急叫道:“姐姐,不要說喪氣話,我們殺出重圍,讓許仙給你醫治。”

“事已至此,還想走?”

蘇純一臉賤賤的笑容,擋在了兩個蛇精麵前。

白蛇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腰間的那道傷口,不但在抽走她的血液,也在瘋狂的抽走她的力量。她現在虛弱的連動一下都無比艱難。

蘇純似乎對這狀況並不意外,他的腳步並不快,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可他每踏出一步,白素貞距離死亡就更近一步。

小青的腿都打軟了,死亡前所未有的逼近,她要逃,當然逃得掉。可她要是逃了,白蛇怎麽辦?必死無疑。

蘇純那賤賤的笑容,便如死神的笑靨一樣,綻放之後,血流成河。

白蛇輕輕地歎了口氣:“不料我今日死於此人之手,小青,你快走。見到主公,就說我白素貞,我……”

這一刻,叱吒風雲的白素貞,忽然哽咽不能語。

她不怕死,卻不甘心就這樣隕落。

那直衝雲霄的夢想,難道注定要在中道凋零麽。

什麽妖界之王,我原本不配。她的拳頭攥緊,旋即鬆開。

“小青,帶白蛇走。”一個疲憊蒼老的聲音,在亂軍中清晰的傳入諸人耳中。

田七緩步走了出來,赤手空拳,麵容蕭索,目光呆滯,嘴角掛著一抹無可奈何地苦笑,怎麽看怎麽像一個遲暮的無用老人。

“田兄?”小青驚愕的看著田七,在她印象裏,田七可不是一個視死如歸的壯烈之士啊。

“這老頭,倒有幾分悲壯。”蘇純磔磔的笑道,手中的莫言劍緩緩揚起。

“田七兄,不幹你事,你快走!”白蛇和蘇純交過手,便知田七絕非敵手,不住聲的催促他逃命。

田七慘然笑道:“我哦,從花蛇死的那一天,就該死了。剩下的這些日子,都是多活的,沒什麽趣味。白素貞,你胸懷大誌,這次逃出去,就盡管放手去做吧。或許有一天真的能重掌妖界也說不定,隻是這一切,再與我無關。”

“田七!”白蛇嘶聲狂吼,她的身子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可她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吼。

“走啊!”田七怒喝一聲,轉身直麵蘇純,手中已握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刀。

“垂垂老矣的等死匹夫,也敢在此狂妄。憑你,也配擋我的路!”

蘇純步步逼近,眼球泛紅,殺意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