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樂自是猜不出大鵬鳥的心思。金翅大鵬鳥自從見了他立斬井木犴的一戰,便把他認定為未來那場戰場的關鍵,刻意的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個領袖。今時今日,天下英雄匯聚當陽郡,其中他的麵子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他所圖非小,乃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正式把陳小樂給推出來,先讓天下英雄認識認識,接下來,還會一步一步的將他推廣出去,弄成個梟雄模樣。

陳小樂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隻怕得大鬧三天不可。平日裏當個領袖,倒也沒什麽,可要是去主宰未來的那場戰爭,開什麽玩笑!

他可不想去對幾十億人的生死負全責,這責任太重,他扛不起,也絕不願去扛。

一天的喧鬧下來,陳小樂累得跟條死狗似的,喘氣都往外噴血腥味,心中的苦逼言語難以形容其萬一。

到了禮成的時候,天色已經是黃昏時候了。想要進洞房?哪有這麽容易?天南地北的修者們不遠千裏趕來給你恭賀大婚,你丫不喝個大醉,對得起誰?

開了宴席之後,暈頭暈腦的陳小樂自是要一桌一桌的敬酒,單是當陽王府,就擺了五百桌,這還沒算上打發到酒樓去的。這些修者又有哪個是善類了,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一見新郎官過來了,一個一個舉杯,看那架勢非要把他灌個爛醉如泥不可。

陳小樂欲待不喝,敬酒的人立刻就把自家名號報出來,能夠在當陽王府裏坐下來吃酒的,人人都有來曆,有身份,就算自己的名號不行,也肯定有個風頭無倆的爹媽姑舅。一番言辭說下來,除了把他說得更加雲裏霧裏,這酒還是躲不過的。後來陳小樂也就不去自找麻煩,索性杯到酒幹。

最讓他鬱悶的是,大鵬鳥見他悶著頭喝酒,覺得很不對頭,這是多好個機會啊,能夠結交一下天下英雄,下次哪裏再找個人數齊全的大場合?就算找得到,主角也不是他陳小樂。細細一想,當即把孔宣給派了出去。

陳小樂這裏喝的是頭暈腦脹,雖說他酒量雄豪,也作弊了,奈何這酒是朱富釀出來的,酒勁兒又長,一般人喝這麽多,別說不醉,估計也就死了。虧了他如今修為逆天,借著元力把酒勁兒給壓了下來,不致大醉,饒是如此,也是難受的不得了。

他一看到孔宣眯著小眼走過來,就知道大事不妙,下意識想要逃跑,卻哪裏快得過孔宣,一個移形換位就把他給截了下來。

陳小樂苦著一張臉,快要哭出來了:“哥,你要幹嘛?”

孔宣嘿然道:“我和大鵬商議著,今兒來的賓客全,都是大有來曆的,機會難得,給你一個一個引薦介紹下,個個結識一番,對你將來做大事業,大有好處。”

陳小樂頭大如鬥,沮喪的說:“我啥大事業也不做了,你就饒了我吧哥,這五百多桌,得多少人啊,你誠心不讓我洞房了是不?”

孔宣哪裏管他這麽多,洞房?,值個屁,這馬上就要地球保衛戰了,到時候血流成河,還顧得上兒女情長的。借著這個機會,讓在場眾多有權勢有力量的強者凝結在一起,才是重中之重。於是,孔宣不厭其煩的當起了解說嘉賓,這些與會的賓客,十有陳小樂是不認識的,每站起一個人來,孔宣便喋喋不休先介紹一下這人的來曆,之後那人又要說一陣恭喜的場麵話,再加上兩邊結交結交,認識認識,怎麽也要陪出個笑臉來,陳小樂隻覺得腦袋快要炸了,就算是麵對二十八宿時,也不覺得這樣艱難。

這些人喝酒倒也有分寸,身份稍低一點的,就隻敬一杯酒,稍高一些的,便是三杯。有那身份尊貴的,自然要擺一擺架子,十倍八倍的不在話下,看那架勢,不喝死他算是不肯罷休了。

陳小樂這時已是不爽到了極點,眼看著再這麽個喝法,一會進了洞房,爬都爬不起來,估計沒啥希望體驗那一刻的快樂了。這等仙釀,酒中清什麽的解救丹也是沒用,不然彭祖也不會一睡千年醒不過來,那都是醉的。

幸好他知道今天是大喜之日,不能性子亂來,真吵起來動上手,可就得讓在場眾人笑話了,讓這些人笑話,跟讓整個三界笑話也沒多大區別。他強行壓住了把那幾個起哄特別來勁的家夥,打爆滿嘴牙的衝動,竭力的平穩了心氣兒。

喝了半圈下來,他肚子裏空空如也,菜沒吃幾口,酒卻灌了個水飽,既然逃不掉了,他也隻得耐著性子,和這些賓客周旋,談笑風生,至於喝完這頓酒明天一睜眼還能記得幾個,卻是殊無把握。誰你媽認識你是誰啊!

在座的賓客,見他禮貌周全,說話有禮,絲毫不仗著有偌大的靠山和名聲就目中無人,都是暗暗點頭,對於這個修界新晉的霸主級人物,均是暗生好感。

酒一直喝到淩晨兩點半,孔宣和大鵬鳥等人互望一眼,也覺得再這樣喝下去不是個法子。人家兩個新娘子還在屋裏等著呢,總不能把新郎官扣在大廳裏喝一夜的酒把,這話好說不好聽,傳出去就得是個笑柄。

最後還是孔宣鬆了口,穩住了局麵,讓陳小樂前去洞房。

到了這個時節,陳小樂整個人都傻了,眼珠子木木呆呆的,嘿嘿衝他一笑:“孔宣,老小子,你給我等著哈,咱哥倆來日方長。”

說完,腳步打著飄的往房間走,一邊走還一邊唱:“孔雀孔雀大傻比啊,大鵬大鵬你媽比啊,牛魔王,沒屁眼,左英風,爛腸子啊!嘿呦,一二呦……”

幾個人麵麵相覷,俱是苦笑。

“這二貨孩子,怎麽還罵上了呢。”大鵬長歎道:“我的一片苦心啊,他就看不出我是在為他的前程鋪路麽。”

牛魔王嘿嘿笑道:“這也就是中發白好脾氣,換了我,你們要這樣折騰我,我非把桌子掀了不成。”

左英風無辜的左顧右盼:“關我鳥事,怎麽連我也罵上了。”

本來,袁鳳和陸花語是應該各自待一個房間的,同時娶了兩個房子,到底誰是大老婆,誰是平妻,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盡管客人們因為聶遲的緣故,大多認定了袁鳳是正妻,但陳小樂卻沒有在禮儀上作出這樣的表示。這件事在一眾高階強者看來,做的頗為不合禮數。

但陳小樂執意如此,諸人也不願在這件事上僵持太多,畢竟,新婚過不了多久,陳小樂多半就要去奔赴那個九死一生的戰場了。

因此,在陳小樂的授意下,這兩個老婆不分大小,夜晚,還都待在了同一間閨房裏。

他的原意是表示自己不分彼此,一樣的疼愛。

可現在,他幾乎毀斷了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