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遲到了。淩風對我笑得那一刻,我卻感覺世界末日要降臨一樣。也許真的要到了,在慢慢地向我靠攏。而且每一次的預感都是那麽的準確,我似乎看見淩風和我分手的那天,然後我一直很傷心很傷心地哭泣……

我是腦袋秀透了,還是什麽,杞人憂天嗎?現在占有他就要好好珍惜,想太多沒有什麽好處的。

“晚上要上哪約會?”他很直接地問。

“你想上哪去?”

“你跟著我就對了。”

中午時分,我跑到露台上吹風。白色的紗帳外是藍藍的顏色,幾隻小鳥在空中追逐。漸漸的夏天已經到了,春天什麽時候走的也沒有發覺。身處大自然的環境裏,忽然幡然醒悟。在愛情的國度裏,有一個殘酷的遊戲,愛與不愛,分開和結合。並不是相愛的人就能夠在一起長相思守的,也並不是在一起的人就是要相愛的,隻是這一切都是很殘酷,殘酷到撕裂人心般的痛不欲生。

有時候,明明你不在乎的事情在快要失去的時候,反而越覺得心痛,反而會更痛苦。明明在你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在快要從你的手上丟失的時候,你就越想抓得緊緊的。人都是一種很難理解的高級動物。

有一個成語叫知足常樂,可是怎麽也填不滿人的需求。我和淩風的相遇猶如是做夢,夢中我們快樂得他做著他王子的角色,而我是他手裏的公主。當夢醒過來的時候,什麽也不是了,隻有外麵躺在地上的葉子,被風吹動心弦。

也許我不應該奢求太多,這樣就夠了,隻要他還願意,就夠了。得到太多,失去的也越多,心也更痛。跌落下去就很難再爬上去了,隱隱約約之中我希望淩風對我壞一點,這樣我就不會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他了,也不會喜歡到如此深。

“美曦,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柳冰冰慢慢地走過來。

“這裏的空氣好。你呢?”

“最近被那些頭痛的事纏著,差點崩潰。”

當然她指的是那些書。

“腦細胞差點死光光了。你和淩風沒在一起嗎?”

“他有事去忙了。”一說到他的名字,心便隱隱作痛。愛到深處無怨尤,應該是這種令人歎息的心境吧。

“我怎麽覺得你似乎有什麽事。是不是你和他之間出了什麽問題,還是那隻狐狸精又再搞鬼了?”

我笑著。白芷潔自從上次的事以後,變得不再對我有那麽深的敵意,不過看我的眼神依舊沒有變。這也很好,免了血光之災,我為何樂而不為。

“哎。”她深深歎口氣道,“為什麽我就是沒有你們的腦袋?”

“都是後天的努力,沒有人天生一下來就是個天才,天才也隻是一瞬間,想要做永遠的天才,便要永遠的努力。”

“我都想好了,考不上的話,就做阿弦的‘黃臉婆’,隻要他不嫌棄。”

我輕笑。

“我是認真的。”

“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但願如此吧。”

我們兩個都會無奈,害怕失去自己喜歡的人,可是我卻沒有她的勇氣。到底是我腦子少了根什麽,還是在忌顧什麽。愛就愛,愛就要去追求,哪怕是被拒絕,至少不會給生命留下一個遺憾。可是我沒有那份難得的勇氣,我羨慕她的敢愛敢恨,也許這就是安弦所喜歡的地方吧。我為什麽會那麽懦弱呢?我現在好需要淩風的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我也會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哪怕是跌倒也會勇敢地站起來,繼續向前衝刺。可是淩風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越喜歡的東西就越害怕失去。我應該相信他的!是我想太多了!不該想的卻想了一大堆。

美麗的星空下,車子如流水般湧過,我同淩風站在天橋上,看著下麵的燈光。這樣的夜晚還剩多少,還有?唯一?一個謎!張美曦,不是說好,能夠有珍惜的機會就要好好愛惜嗎?為什麽你的思緒總是那麽的愛飄向遠方?淩風現在就在你身邊你害怕什麽?可是我害怕他真的很離開,像一股抓不著,摸不透的風一樣從你指間悄悄地離開……

滴滴——

我回過神來,淩風拿出手機。

“……恩……好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他掛了電話,回頭對我說,“美曦,我有事要先走,你能自己回去嗎?”

心裏有點嘲笑自己。“你去吧,我沒事。”

怔怔地望著他走遠的背影,心又開始不自覺的疼痛,也開始亂想。剛剛他接的電話應該是楊若一打來的,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淩風那麽著急她,應該很愛她吧。她的位子不是任何人想做就可以坐上的。張美曦,你真會癡心妄想!

在街上漫不經心地走,從店裏傳出的音樂是那麽感傷,很符合我的心境。

“我還以為是誰在這裏一個人獨行,原來是你哦。”江城揚出現在我麵前。

我繼續走路。

“看來你的心情不好。淩風沒有陪你?”

“他有事先走了。”好落寞!明明是他約我的,現在卻隻剩我一個人了。“我們去喝酒。”

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邀請江城揚一起去喝酒,心裏很清楚淩風會反對我的,但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去,明知道借酒澆愁愁更愁,可酒是一種好東西,怎麽也拒絕不了。暫時的麻木也是短暫的遺憾,醒過來之後,也隻能增加苦惱。

江城揚沒有反對,很痛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

“來,幹杯!”舉著酒杯的手明顯有些舉不住了,酒從杯子裏跳出來,散在玻璃桌麵上。

“美曦,你喝醉了,不要喝了。”

他試著要從我手中奪下酒杯,但是我很快收回來,往嘴裏送。他把剩餘的酒拿走,我睜著朦朧的雙眼盯著在五彩旋轉燈下的他,那些光束很快地從他身上移開又出現。弄得我眼睛好難受。

“美曦,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他過來扶我。

“我沒醉!我們再喝好嗎?”說著說著,眼淚竟然在他麵前掉下。

“好好,我們回去再喝。”他幫我擦幹眼淚道。

他扶著我離開這個喧鬧如鬼魅般的地方。還沒有走一段路,不勝酒力的我已經很顛簸地走著,要不是他扶著我,恐怕我早就攤在那裏會怎麽樣也不知道。忽然喉嚨好像又什麽東西要往上鑽,張開嘴巴,“嘩啦——”汙物吐了一地!

江城揚輕輕拍著我的背,很溫柔,很享受。

我抬頭看他,為什麽我會把江城揚看做是淩風呢,然後抱著他痛哭。我是想他真的想瘋了!

“淩風,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看著眼前的這個“淩風”。

“我不會的。”他輕輕地說。

得到他的回答,眼睛一閉,在他懷裏安靜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