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昨晚趕飛機太累的緣故,雋雅居然在課上睡著了。印象中自己似乎還做了一個夢,夢中,那被人追殺的少年始終背對著她,氣壓愈來愈低。

“你叫什麽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為什麽會被人追殺?”

“秘密。”

“那麽那個胸章是怎麽回事?”

“你怎麽會知道它?!”

少年略微側過身,一邊臉露在光線下,另一邊臉隱匿在黑暗之中。

雋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發一語。她不應該讓他知道自己撿到他胸章的事情,或許他會生氣也說不定。

“尚雋雅……尚雋雅……!!”

誰在叫她?尚雋雅轉身,發現背後並沒有人。然而當她再次麵對少年站立的方向時,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尚雋雅!!”

嘭——!!

一個粉筆頭毫無預兆地擊在了她可憐的腦門上,頓時氤出了一片紅暈。

雋雅無辜地睜開眼,看到數學老師正冷著一張臉,撣了撣被粉筆弄髒的指尖。

數學老師向來與她不合。

一年前,當學校宣布保送她留學時,唯有這個身材瘦消,骨骼如同樹杈般詭異的男教師投出反對票。他甚至放下豪言,預測尚雋雅耽誤了一年的學業後,會因為文化課成績太差而不能順利升入罌香美術學院大學部。

如今她回來了,他對她的態度仍舊沒有絲毫改變。到底是什麽致使他這麽痛恨自己,雋雅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她隻知道,有一個詞叫做“犯相”,意思就是沒有任何理由,從第一眼見到你這張臉的時候就覺得不爽。

可是為什麽偏偏自己要長成這樣一副遭他厭惡的模樣呢……

“我說過,不要在我的課上睡覺。”數學老師說完便背過身,繼續在黑板上寫板書。

雋雅下意識地看了看聖希夜的座位,他依然在那裏紋絲不動地睡著。

既然他也在光明正大的睡覺,那麽老師何必要把矛頭指向自己?有那麽一瞬間,雋雅有些嫉妒這個叫聖希夜的男生,他居然可以得到所有老師的特殊優待。難道這就是“特困生”(特別容易犯困的學生)的優勢嗎?

“老師,雋雅是乘昨晚的航班回來的,大概還沒有休息好。”嘉麗替她站出來說話。

數學老師停止板書,深深吸氣,又吐出。

他轉過身來,死死盯著嘉麗道:“這種理由,在我這裏不,成,立。”

“那他呢,為什麽他就可以在課上睡覺?”雋雅真的覺得好不公平,那家夥睡得那麽香,老師卻熟視無睹。

“誰?”

“就是他,聖希夜。”

老師詭異地勾起一道笑意:“他不一樣。我可以把他當做一個局外人,所以自然也沒有那麽多規矩來苛求他。”

局外人……什麽是局外人?他不也同樣是高三A班的一名普通學生嗎?

聽到有人在念自己的名字,聖希夜悠悠地抬起頭,狹長的眼眸掠過正感不平的尚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