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一家人吃個飯都這麽難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也就算了,現在都晚上了,他們怎麽一個都沒有回來!”洛映紅一臉慍色地坐在桌子旁邊,搖了搖頭。蕙蘭帶著雲野尷尬地坐在一旁,見得婆婆臉色這般難看,也不好解釋什麽,歎了一聲道:“可能是今天店裏比較忙吧,要不婆婆我們先吃吧,看這情形他們是不回來吃飯了。”“忙,有什麽好忙的,不就是宮廷的那一批秀女服麽?也不見得要趕夜啊!當初我管理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開過什麽夜工,統共不過是染些布料,外加些針線活什麽的。”洛映紅絮絮叨叨地碎念起來,回想起當初自己管理的時候,哪像他們這個樣子,一點章程和時間概念也沒有。看樣子,這兩三年王舒雅的插手反倒讓廠房的效率變得低下起來,一時間對舒雅的隔閡又深了一層。聽她這麽一說,蕙蘭也不好多插嘴了,知道這個時候越勸的話洛映紅隻會喋喋不休不停。何況,這些日子以來,洛映紅似乎也不怎麽待見她了,以前她的話洛映紅都有往心裏去,可如今,自己說的話已經沒有什麽分量了。當下斜眼瞟了一旁靜坐的慕雪一眼,慕雪眉頭微微一皺,隨即領會了蕙蘭的意思。

“老夫人,您這是何必了!您看看,你這麽一發火啊,大夥都沒有心思吃飯了。我聽管事的說起,最近布場出了點小小的狀況,大哥哥,二哥哥,寒哥哥他們肯定是在忙那邊的事情去了。一時間耽擱了也說不定啊。您啊,就別生氣了!等他們這陣子忙轉過來了,一定會好好陪您的!”慕雪舒懷地笑了笑。一邊拍了拍洛映紅地肩膀。

“布場出什麽狀況了?怎麽沒有人跟我提起過!”洛映紅神色一凜,肅然地看向慕雪。慕雪微微一怔。又望了望蕙蘭,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是好,該回答她一些什麽。“哦,一點點小事情而已,婆婆您別太擔心了!”蕙蘭開口說道。布場的事情她亦是聽清龍提起過,清龍事先吩咐了她,千萬不能讓娘知道這件事情,免得刺激了她的情緒,所以也一直瞞著。可是這幾天來,家裏地仆人一個個地被叫去了布場幫忙,洛映紅素來又是個疑心重的人,怎麽會一點察覺也沒有了!

“真地是小事情嗎?我看不這麽簡單吧,現在連秦漢這個護院都不在家裏了。還有玉妍,這兩天都不呆在家裏頭,這情況不對啊!不行啊。我得去布場瞧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洛映紅一臉狐疑地掃了慕雪和蕙蘭一眼.“賣掉茶莊,再加上外麵討回來的那些舊債,還有朱家這些年掙下來地錢,估計是差不多了!應該能夠還得上那些貨主的賠償了!”王舒雅籲了口氣,神色凝重地看了對麵長身而立的朱鴻烈一眼。朱鴻烈眉頭蹙起,捏了捏拳頭,放下鐵刀這麽多年,也經商了二十餘載,期間的無數風浪都挺過去了,可是這一次,似乎要比任何一次都要凶猛。那個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那個想要朱家垮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在幾天之內壟斷芙蓉鎮上所有的染料和布匹,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們的布坊裏偷龍轉鳳,此人的來曆定然是不凡地,可是會是誰呢,要這麽和他們朱家過不去,他已經退出官場這麽多年了啊,當年的那些舊人差不多都已經分散天涯,各奔東西了。一時間朱鴻烈竟是有一絲莫名的不安,他今天可以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那麽明天,後天了?手段隻怕是越來越狠辣,越來越陰損。會和蓉兒在宮中地那些事情有關係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心細如塵地蓉兒一定會秘密通知自己,好讓自己有個防範地。

“全都還上的話,我們還有多少盈餘?”朱鴻烈淡淡地道。“沒有多少了,前陣子婆婆賀壽,後來府裏又請新人,花費了不少錢!”王舒雅嗬了口氣,麵色有些難看。朱家向來是講究鋪張和闊氣地,這些年來的事業日上,讓他們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而洛映紅對自己的五十大壽又極其地看重,花費自然不小。

“還得上就好,隻要不拖欠他們就好了。這次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以後我們都注意點,不要再讓人陷害了去。茶莊沒有了,繡坊也停產了,可是我們這布衣染坊絕對不能垮,用心搞好它,丟掉的事業還可以重新開始的!你們幾個,也別太難過了,生意上的事情本來就說不準!”朱鴻烈看著愁眉不展的三兄弟,一旁安慰起來。

“可是茶莊和繡坊都是外公他們家留下的祖業,到了我們的手裏,卻搞成了這個樣子,我們真是,真是對不住外公和娘,還有爹您!”朱清朗一臉的愧疚之色,無比傷感地歎了口氣。

“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不把何幹那臭小子介紹進來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清寒自責起來,真恨不得找出那何幹來,狠狠地抽他幾個耳光,問問他的良心是不是給狗吃了,要這樣來陷害他們朱家。

“都不要再自責了,既然是有人想要對付我們,多一個何幹,少一個何幹,他都會想盡辦法來算計我們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自責都是多餘的了。好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交上了朝廷的這批貨。我們還是可以重新開始,恢複元氣的!”朱鴻烈歎了口氣。舒了舒眉毛,一邊看向舒雅,溫和地道,“這幾天多虧你地打理了,讓我們緩過了這個勁!舒雅啊。朱家的布坊有你打理協助,我也放心多了,以後還得靠你費神了!”

“舒雅是朱家的媳婦,這是我應該做地!隻要公公不和婆婆一樣認為我是圖謀不軌,想要害朱家的話,我再累也值得!”王舒雅淡淡而笑,便是這一聲笑語中,也蘊藏了無盡地深意。朱鴻烈神色一滯,籲了口氣道:“放心吧。你為朱家付出的,我都記在心裏。公公雖然平時不怎麽管事,可是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是千金之體,屈就我們這樣的人家已經很委屈了。至於你婆婆。你大可不必管那麽多。隻要你們夫妻倆恩恩愛愛,沒有人能拆散得了你們的!”

“舒雅。你放心,當初我既決意要與你在一起,今生便決不負你!我和慕雪是不可能地!”朱清龍一臉真摯地看著王舒雅,握緊了她的手。有他這一句話,舒雅心頭的那些不快和委屈在一瞬間都煙消雲散,她知道清龍是打心眼裏愛著自己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慕雪和洛映紅麵前丟下那樣的狠話。她並非一個不講道理的刁蠻小姐,隻是因為沒有孩子的緣故,才落得了今天這個地步。以自己這樣的身價,她本該也和朱玉蓉一樣,享受著富貴榮華,聖上眷愛,隻是因為清龍出現了,那個一襲儒雅長衫,清俊爽朗地男人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讓她不可自拔地陷了下去。當初爹爹可是一心要將她送進宮當妃子,鞏固他們王家地地位。可是她硬是忤逆了爹爹的意思,爭取到了自己地愛情。

小喬看著王舒雅,幽幽地吐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她地確是個女強人,這兩天來她的幹練,她地處事精明,都讓自己深深地震撼著。而且她對自己的態度也比從前要友善多了,這樣也好,總比老是一見麵就針鋒相對好得多。

“你有沒有圖謀不軌自己心裏清楚,才一轉身,就跑到公公麵前哭訴了,你還真是有能耐啊!怎麽,這麽不滿意我這個做婆婆的嗎?”門外,忽然響起一聲陰冷的嘲諷,整個氣氛都隨之變得冷涼起來。王舒雅懵然地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洛映紅,臉上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恢複了慣有的高傲和自負。洛映紅一臉冰冷地看著王舒雅,又瞧了瞧房子裏的每個人,哼了一聲:“是不是要等整個家都垮了你們才肯告訴我啊,是不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不管事了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倒好,一個個都瞞著我,當我是紙人是不是?“你又說到哪裏去了,孩子們不告訴你還不是為你好嗎?”朱鴻烈有些不耐地看了洛映紅一眼,這些年來,洛映紅說話總帶著一股壓人的氣勢,語氣裏總是帶有挑釁和侵略的味道,讓人聽著心裏怪不舒服的。“為我好,為我好的話就不會連我洛家的家業被人變賣了都沒有人告訴我。繡坊和茶莊都是我爹留給我的產業,你們居然問都不問一聲,就這樣給變賣了,你們,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娘的,當婆婆的!我還沒有死,就想著在家裏建立自己的地位了嗎?”洛映紅厲聲喝道,眸子犀利地掃視著房間裏的每一個人,目光重重的落在了王舒雅的身上。

王舒雅臉色一陣蒼白,哪裏容得她這麽含沙射影,脾氣跟著衝了起來,清龍拉也拉不住,斜斜地瞟了洛映紅一眼道:“誰想要建立自己的地位了,婆婆你要針對我的話把話挑明了來說,別在這裏含沙射影的!你還真是高看我了,我還沒有那個本事!”“我看你本事就是大到天上去了。我今天教訓我三個兒子,你插什麽嘴!我身份再怎麽低下,你進了我朱家的門,我就是這個家的長輩,我就是你的婆婆,不管你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洛映紅半步也不肯退讓,精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冷。

“你……”王舒雅哼了一聲,想說些什麽,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可真是委屈了,明明是洛映紅先挑起來的,現在反倒是自己理虧起來。

最近書評區越來越冷清了啊,同誌們啊,出來冒個泡啊!555555555,偶的精華用不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