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劍氣似乎已經讓清寒的大腦不受控製了,幾柄光劍堪堪地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他似乎已經聽到了自己身上肌肉碎裂的聲音。就這麽要死了麽?死吧,讓所有的痛苦都結束吧,活著的這一個月裏,沒有小喬的日子,他生不如死。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沒有過多的掙紮,就那麽靜靜地站在了原地,心在這一刻忽然歸入了徹底的平靜,與此同時,一股渾厚的內力自丹田之下爆發出來,衝擊著他的七筋八脈。

“清寒!”仿佛中他似乎聽到了小喬的聲音,他睜開眼,想尋找她的身影,可是強烈的劍風在他身邊旋繞,逼得他睜不開眼睛。清寒啊地一聲大叫,身子騰空而起,竟然衝出了那重重圍起的光影劍,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澄碧色的光芒一閃,眾人隻覺得空中一團耀眼光華閃開,刺得人眼睛無法睜開,紛紛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而光影劍也因為無法抵擋那彌散開來的絕大刀氣,紛紛消失不見,碎成了虛無。淩天也隻覺得一股內力向他的胸口壓了過來,割得一陣生疼,可還是不顧一切地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向直墜下來的清寒的胸口刺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在那驚天一刀裏震撼了,原本以為朱清寒是輸定了,可能還有生命危險,可是下一秒,他居然化險為夷,衝出了重圍。不過接下來淩天的猛烈出擊更是讓那些為著清寒呐喊助威的宮女太監們捏了把汗,寧婕妤,賢妃,皇後臉上也紛紛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淩天的那一劍已經刺向了清寒的左胸。朱清寒左手平直舉開,對上了那鋒利無比地劍鋒,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空手怎麽可以鬥得過他的劍了。左手不被淩天廢掉才怪!

丘山珂也是怔住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虞允文也是皺緊了眉頭,緊張萬分地看著後來的局勢。在所有地人都以為清寒的左手要被砍掉地時候,奇跡出現了,一道金銀的光芒自他的左手裏散開,叮地一聲。淩天手中的軟劍竟然斷成了兩截,是從中劈開來,而不是橫中斷掉的。跟著一道銀光已經射進了淩天地右胸,眾人看清楚了,那是一把銀色的飛刀。穿胸過後,直直地射進了一旁的桅杆上。而淩天似乎承受不住這劇烈的衝撞,歪歪地倒在了地上,右手撐地,口裏不住地流出血來。眸子裏盡是不可置信和憂憤,怎麽會這樣,他隻差一步就能殺掉朱清寒了。

元豐的臉色再也無法平靜。就在上一秒,他還以為朱清寒就要喪命劍下。從此他就高枕無憂了。可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了這樣的轉變,隻得恨恨地捏緊了拳頭.,電腦站強壓住心頭的那一陣失落和不快。

“好,好,好功夫,好刀法!不愧是鐵虎飛刀的兒子,厲害,厲害!”趙緊張不安的麵色也在一瞬間變成了讚歎和欣賞,大聲地喊道,拍起掌來。朱玉蓉重重地籲了口氣,剛才可真是嚇得自己地魂都沒有了,賢妃一邊握住了朱玉蓉的手,輕輕地笑了笑,也很歡喜起來。淑妃微微地抬起頭,心裏有一絲悵然,這個朱清寒,受了傷還這麽厲害,他們這對姐弟還真是不簡單。如果真的是他得了武狀元地話,他們王家算是徹底沒戲了。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將軍,他們不就是古時的衛子夫和衛青地翻版了麽?衛子夫可是創造了三十年地未央宮神話啊!而且朱玉蓉的籌碼似乎比衛子夫還要大一點,虞允文,還有一個封帥地老爹,她的風頭算是徹底蓋過他們王家了。

王城也隻是勉強地笑了笑,心裏已經不舒服開了,朱家得勢,王家必然失勢,雖然自己一直身居高官,可是這三年來,趙已經很明顯地表現出了對他的不滿,而且這幾年來王家也一直沒有人才出來,雖然淑嫻進了宮,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什麽大發展了,至於王安夜嘛,更是爛泥扶不上牆。眼下,就不知道這個丘山珂到底是什麽來路了。

“下一場,丘山珂對陣朱清寒,半個時辰後開始,請做好準備!”宣讀的太監已經開始了下一輪的宣讀。不時,已經有幾名宮人和一名禦醫上場,將那受傷的淩天給接了下去。朱清寒亦是有些疲憊,一邊仰頭看了看四周,難道剛剛是錯覺麽?他真的聽到了小喬的聲音,他四處張望著,卻不見小喬的芳蹤,心裏不禁有些失落和懊喪起來。

“下一場不用比試了!丘山珂甘拜下風!”丘山珂忽然走進了內場,對著那宣讀的太監道,一邊讚賞地看了朱清寒一眼,會意地點了點頭。

此言一出,人群裏又是一陣喧嘩,議論不已。王城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本想趁此機會將這個丘山珂拉攏過來,收為己用,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不堪,不戰而敗,簡直是氣死人了。宣讀的安公公麵色有些為難:“這……”一邊又看了看高座之上的趙。趙微微地點了點頭,揚了揚手,示意丘山珂說明原因。丘山珂淡然自若地笑了笑,又看了看朱清寒一眼道:“朱兄的武功剛才丘某已經親眼目睹見識了,他本來就是帶傷出戰,還能一路過關斬將,丘某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剛才他和淩天的比試,想必大家已經見識到了什麽叫厲害,都開了眼界吧!丘山珂自歎弗如,自問不是朱兄的對手。我的淩雲槍雖然快準猛,可是比起朱兄的青龍偃月刀法是小巫見大巫了,無論是功力和靈活上都不如朱兄,而且朱兄的飛刀絕技是丘某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剛才他和淩天已經比試了那麽久,身上也受了傷,就算再休息一天也很難恢複過來,我若是再和朱兄動手,根本就是勝之不武。而且我也自問不會是朱兄的對手。丘某平生最敬佩的就是英雄兒郎,而朱兄正好做到了這一點,所以武狀元歸他。乃是實至名歸,丘某沒有半句怨言!而且他是鐵虎大將的兒子。算得上是嶽家軍地後人,所以,丘山珂更加不會與為國盡忠的好兄弟動手的!草民懇請皇上,封朱兄為這一屆地武狀元!”說著丘山珂已經向著趙跪下,一點也不像謙虛推諉的樣子。這一番話。卻也是他地肺腑之言了,眾人聽得他頭頭是道,在情在理,一時間也是紛紛讚同起來。

“丘兄,這怎麽可以?我們還沒有比試,怎麽就……這對你不公平!你放心,我並沒有受什麽重傷,丘兄盡管安心和我比試,不用太多顧及!”朱清寒一臉詫異地看著丘山珂。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

“不用比試了,武狀元歸你拿我心服口服,沒有半句怨言。在下不和朱兄比試。不單是因為你的武藝超群,更因為你的英雄膽色。剛剛淩天的那一劍令你生命垂危。你反而那麽安然淡定。沒有一絲驚慌,最後還反敗為勝。真正的英雄不單隻是有超群卓絕地武藝,還能夠在危險麵前臨危不懼,而朱兄,你做到了!你讓我看到了大英雄的風采!而且,最後那一飛刀你沒有盡出全力,如果力道再狠一些的話,淩天已經死了,他對你步步相逼,而你卻不計較,出手留有餘地!如此坦蕩正氣,試問武狀元不非你莫屬的話還能有誰有這個資格了!”丘山珂淺淺一笑,一臉信服欽佩地看著朱清寒,此言一出,更是迎來了一陣如雷的掌聲。

“好,朕準丘山珂所奏!朕現在宣布,今日的武狀元是朱清寒,榜眼丘山珂,探花淩天!”趙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來,大聲地宣布起來。至此,武舉前三甲也是新鮮出爐了,朱清寒當之無愧地拿下了武狀元。如雷的掌聲湧動在廣場上,歡呼聲不絕於耳。在眾人的高呼中,朱清寒接受了皇上的賜封,被封為驃騎大將軍,丘山珂也被封為兵部侍郎,淩天則被封為了北門校尉。

王城麵色顯得愈加地陰鬱起來,驃騎大將軍,皇後,看來皇上是打定主意要重用他們朱家的人了。多麽相似的場景啊,當年衛青也是驃騎將軍來著地,為漢武帝立下了汗馬功勞,而皇後衛子夫更是三十年榮寵不衰,鑄就了未央宮的神話,看來,他們王家地氣數是要到頭了。

“你們怎麽過來了?”元豐一臉吃驚地看著突然到來地微草和小喬,臉也跟著變了色,斥責地看著微草,冷冷地道,“我不是讓你好好地在王府裏呆著的,你幹嘛還要進宮來!真是,還把她一起帶來!出了事情地話,我看你怎麽辦!回家去,回家去!”“我,王爺我……”微草滿腹委屈地看著他,她原本以為見到自己和小喬他會很驚喜的,沒有想到竟然劈頭就是一頓教訓責罵。“你誤會微草了,是我讓她帶我進宮來看看的!我想看看皇宮是什麽樣子,也想看看武舉的殿試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你真是的,幹嘛這麽凶微草啊,討厭死了!微草這麽溫柔,這麽好的妻子你到哪裏找去!”小喬有些不悅起來,狠狠地瞪了元豐一眼。

“我……”元豐有些錯愕,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懨懨地看了微草一眼道,“對不起!”微草聽得他這麽一說,心裏的難受減輕了一些,搖了搖頭。

“王爺,要把淩校尉送回府嗎?他的傷勢很重,可是他偏要回王府治療!怎麽都不肯在這裏治療!”一名宮人迎了上來,後麵跟著四名宮人,抬著擔架上的淩天過來了。

“淩天,他受傷了?怎麽了?”微草一臉焦慮地看著擔架上的淩天,望向元豐道。“怎麽會這樣啊,淩天的武功這麽厲害,有誰能夠打過他!武舉完了嗎?武狀元是誰?我們還想去看看,湊一下熱鬧了!”小喬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奇地詢問起來,一邊看向那露天廣場,好像很熱鬧的樣子,一些太監宮女也從人群中緩緩散開了。

“是……你不認識的!姓丘!別去看了,待會皇上還有其他的重大事情,你這樣進去的話,很不方便!被管事的人抓到了就麻煩了,我先送你們回府吧!淩天還要治傷!”元豐哎了一聲,攔住了想要去看看場麵的小喬。小喬聽他這麽一說,隻好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跟著元豐他們打道回府了,回頭看去,見得一身模糊的玄色登上了露天高台,在接受皇上的冊封和宮人的瞻仰。微微蹙了蹙眉,心中湧起一股一樣的感覺。

“小喬!她來了!”清寒喃喃自語地道,站在高台上,向著宮門望去,看到的隻是一輛緩緩出宮的馬車和一抹虛幻的素白。如果此刻的榮耀有小喬陪自己起分享,該有多好啊!清寒訥訥地想著,卻不知道,他們曾近在咫尺,卻在茫茫人海中彼此錯過!

堅決不讓他們見麵!吼吼,好好的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