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難伺候,我不是千金大小姐,我配不上你行了吧。要當少奶奶的人多得去了,你現在就去圓了他們的夢啊,把他們全都娶進來,我不會攔你的,我風小喬是個什麽樣的角色不用你來提醒,十天之後,我會自動消失在你麵前的!你滿意了吧!”小喬被他這麽一頓無情的搶白,心裏委屈無辜到了極點,連一個辯解訴說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男人,又怎麽去奢求和他一生一世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自己錯了,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有富家少爺的優越感,而自己也有山野丫頭的驕傲,他們沿著不同的方向而行,是緣分的錯誤安排,讓他們以為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走,走,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走,這麽不滿意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清寒也不退讓,脾氣也硬上來了,大聲地吼了起來。

小喬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捏了捏拳頭,忍住了呼之欲出的淚水,深深地吸了口氣,咬牙道:“我走,我走,我馬上就走,不用你趕我!”說著,氣衝衝地奔出了房間,流雲和小蝶上前阻攔勸解,已經給小喬撞翻在了地上,啪地一聲,小喬踢開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姑爺,小喬她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麽和她生氣了!她的脾氣我很清楚,這些日子確實太為難她了,而且她的……”小蝶苦惱地看了清寒一眼,語氣裏有絲埋怨。“我的事情用不著你這個下人來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清寒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一甩長衫,拂袖而去。小蝶麵色一陣發白,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卻換來他的冷言冷語,心裏真是委屈萬分,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爺,真的不用我們跟著了嗎?”兩名隨從一臉謙卑地跟在趙元豐的身後,怎麽也放心不下。趙元豐一搖手中的檀木香扇,回頭看了兩名隨從一眼,暖暖一笑道:“你們是在懷疑本公子的能力嗎?你們這樣跟著,我怎麽和姑娘說話?你看看你們兩個,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好像誰欠了你們錢似的,別人還以為我是下來討債的!”

“這……”兩名侍衛一時間啞語,錯愕地看了對方一眼,一臉的尷尬。是啊,這麽多年來的侍衛生活,他們早已經失去了自我,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他們的主子,關於自己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還好小王爺是個難得一見的好主子,從來不跟他們計較什麽,也沒有拿他們當下人看,偶爾還會開些玩笑。可是他們還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帝王和奴才之間始終是有差別的,能夠平安無事地在他身邊做好事情,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又有什麽奢求可以和主子進一步發展了!

“好了,你們兩個回去吧!不用跟著我了,上次不也一樣沒有事情嗎?劉公公是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放心!”趙元豐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淡淡而笑。

“那爺,我們就真的走了啊,你一個人要小心點啊,有什麽問題的話,放焰火彈聯絡!”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侍衛道,說著看了另外一個人一眼,轉身過去,與元豐相向而行。

仲秋的天氣帶著一份蕭瑟的涼意,可是仍然掩蓋不了芙蓉鎮的繁華與昌盛。此次微服出巡,趙元豐也是有來意的。上旬,皇上在行宮被人刺殺,幸虧當時有玉妃娘娘在場,才免於一場禍劫,而行刺的人也被抓到了,正是芙蓉鎮裏辭官歸隱的陶望三,在刑部的逼供之下,陶望三交代出了自己乃是受人指使,遭人脅迫,才不得以而為之。

陶望三生前乃是秦檜的舊部,但他並非與秦檜是同流合汙之輩,相反的,扳倒秦檜陶望三也是大功臣之一。當初秦檜一心想擁二皇子元德坐上皇位,好操控整個朝廷大局,於是買下了一批殺手,暗中訓練,刺殺當今的皇上,即當初的皇子元懿,陶望三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派人告訴了元懿,並讓他先下手為強,才免去了一場殺身之禍。

秦檜的罪證也是陶望三暗中收集起來交給元懿的,陶望三也因此贏得了皇上的信任。秦檜死後,元懿即位,有意封他為護國公,可是卻被陶望三拒絕了,並且辭官歸隱。很多人都不明白,在他事業正旺盛的時候他卻選擇了激流勇退,這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而玉妃娘娘能夠進宮,也是陶望三的引薦。

可是在陶望三被審訊的時候,突然中毒而死,全身潰爛,化成了一灘血水。這背後的主謀也便成了一件懸案,皇上也沒有怪罪陶望三,反而追封他為忠義王爺。陶望三死的時候,隻對皇上和玉妃娘娘留下了六個字,芙蓉鎮,兵書藏。

皇上對這件事情看得極其重要,私下裏派遣元豐下來查探究竟。在芙蓉鎮裏的這些日子,元豐也打聽到了一些有關陶望三的事情。從老百姓口中得言,陶望三在芙蓉鎮裏的名望很高,非常地愛戴老百姓,從來沒有與人結過怨,陶望三身邊沒有親人,隻收有一個義子,叫虞允文,可是虞允文在一年前已經離開了他,投身軍營。按理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脅迫到他了?但是他的突然進宮和措手不及的刺殺又是為了什麽了?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刺殺君王,應該知道是要滅九族的,甚至連玉妃娘娘也要牽連在內,可是他還是那麽做了,皇上也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提醒自己,隻是他始終無法參透這當中的深意。

“芙蓉鎮,兵書藏,到底是什麽意思?陶大人所指的是什麽?難不成還有人要謀反?可是秦檜一黨已經被我們徹底根除了,還會有什麽人!”元豐一搖手中的檀木香扇,輕輕歎息一聲,查了這麽久,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回了京城,他要怎麽向皇兄交代?

“哎喲!”冷不妨地撞上了前麵走來的一人,那人痛叫一聲,摸了摸額頭,一邊責怪起來:“你這人怎麽走路的,幹嘛衝著我來,真是的!”

“我,小姐我……”趙元豐正要解釋,抬頭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臉,那一張令他魂牽夢繞的絕色容顏,真是想不到,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至那日雁蕩湖一別之後,他就對她動了心,也曾經去過朱府,可是管家的門衛說沒有一個叫小喬的人,說是他認錯人,找錯地方了。這些天來,趙元豐也天天在街道上轉悠,希望能夠碰到小喬,可是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瞧見小喬的身影,失望無奈之際,沒有想到會這樣不期而遇。

“是你!”

“是你!”兩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隨即釋然地笑開了。小喬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嗬嗬一笑:“怎麽是你啊,我還真想揍人的,我今天可真是走黴運,不但被人打了耳光,還要被人撞額頭!總之啊,真是黴運到家了!”

“哦?小喬姑娘這麽慘?說說看,是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去教訓他!”趙元豐爽朗地笑開了,搖了搖手中的檀木香扇。

“皇帝老子欺負我了,你敢去教訓他嗎?”小喬笑了笑,甩了甩頭發。“當然可以,不管是誰欺負你了,我一定會替你去教訓他的,你告訴我,我馬上就去,這個世上還沒有什麽事情我辦不到的!”趙元豐一臉認真地看著小喬,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出生皇室的他,什麽大場麵沒有見過,這些年來,他在皇上麵前立功不少,除秦檜,鏟逆黨,平戰亂,他的赫赫功績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可是唯一遺憾的是,他的感情到現在依舊是空白一片,是殘缺的,雖然平時也出沒風月場所,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些都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流連於官場,周旋在君王之側,處處留心,處處都要作假,生命中最真實的東西好像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而那一夜的雁蕩湖畔,那月下伊人的絕美笑顏,那婉轉動聽的家鄉小調,以及那回不去的牽手瞬間,午夜夢回,別有一番情致。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多情而不專情,可是麵對小喬,他第一次有了想安家立業的感覺。她就像一個無憂憂慮的精靈,無意間闖入了他的生活,改變的,卻是他一生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