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奶瓶捍衛記(3)

琉璃仙一個人下了一會戰場,沒有奶瓶在身後,便更得小心翼翼。

你知道這天下最惡心的事情是什麽嗎?

不是有人搶了你的天珠,不是有人切了你的小號,這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同門相殘。

醫生pk醫生,兩隻互相撓癢癢還能回血回藍,可以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

刺客pk刺客,大家都玩隱身誰也看不見誰,可以一直打到明年今日的第二天早上。

法師pk法師,你風箏我,我風箏你,得,誰都怕先被對方催眠,一直能大眼瞪小眼瞪到後年今日的早上。

羽毛pk羽毛,你跑我也跑,咱就比誰跑得快,最後誰也沒追上。--

而道士打道士,那就更是杯具中的杯具。

而現在老子正捧著這個杯具——一個道士在東營纏住了老子。當然,琉璃仙這個號被人盯上並不奇怪,準備地說是早就被盯習慣了。

可能經常會有人跟你說,道士和道士之間的pk,就是比誰先唱出鬱風。其實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帶不同寶寶的道士,有不同的打法。

就比如這隻帶仙鶴寶寶的道士,我們要作的不是先唱鬱風鬱住他,你要知道琉璃仙是風行道士,就是跑得快,跑得快,施法時間就長,如果比唱鬱風,還不如站原地等他掄劍砍呢。

在打帶仙鶴寶寶的道士時,你要注意,如果中了定身的仙鶴攻擊時是不會轉身的,而定身無疑比鬱風的施法時間短太多。

所以老子丟了一個定身給他的仙鶴,然後快速退到仙鶴背後,這時候它的仙鶴因為不能轉身,就不能打斷老子的施法吟唱,然後一個人加一個寶寶控製對方一隻,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沒有抽他的藍,這時候才神速唱鬱風,中了鬱氣,他基本就不可能召喚寶寶了,然後就注意他的吟唱進度條,適時的用斬妖、退鬼技能,這些技能能打斷他的施法吟唱,特別是符驚鬼神,中了鬱風,是最容易打斷的。

他的操作也很堅挺,一旦發現仙鶴受製,立刻開始跑動,引著仙鶴跟他過去,奈何先機已失。

而這個先機,已經足夠讓老子下他三分之一的血。他開了回生,開始往後退,老子沒有追上去——小地圖顯示有五六個敵人過來了。

pk的大忌之一便是貪心,老子也開始回撤,隻是一瞬間還是記住了他的id——魂師。

順利地和己方大部隊會合,想跟著混點人頭,那個叫魂師的道士從遠處過來,這次帶了一隻邪影寶寶,打算再和老子一較高下,可惜的是,他未能走近,破係統便道:勝負已決,戰場被收回。

整個戰場的人都被傳送了出來,他發了切磋請求過來,老子拒絕了。琉璃仙是不切磋的,耗時耗力耗裝備啊。

老子驅著琉璃仙去東海之濱掛機種樹,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是越活越現實的,反正即使是在一款遊戲裏,我也得讓琉璃仙帶足銀子,至少這樣,老子能有安全感。

在東海之濱掛機,順便清理了包裹、把馬糧和幾個迅法石寄售給花豬,鴨子就給嘴嘴洗完澡了。

給狗洗澡當然是要不了四十幾分鍾的,可我沒有問他,我知道他心裏不好受。愛一個人成了習慣,就是這樣。即使某天不能再愛了,慣性也還在。

看不得被自己寵壞了的公主墜落塵埃,即使是被遺棄,被背叛,被傷害。

可是鴨子,如果不把腐壞了的那一部分切除,新的肌體,怎麽長出來呢?

我說過我平生最恨拖泥帶水,如果這一刀可以切除這些已在經年歲月中腐壞的枝枝蔓蔓,那麽也許來年,蘇如是還會倚在這裏看窗外風景。如果這一刀下去,發現連根都已腐壞,也罷,蘇如是已經能夠看開,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不貪心,不止是琉璃仙的三字箴言。

他斜靠在門邊抽煙,淡淡地吐著煙圈,那氣質讓我想到那天他在包房裏淺唱的那首傳奇,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憂鬱。

我朝他笑:“你看鴨子,原來老子不帶奶瓶,也是可以下戰場的。”

他沒有回應我,他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像隨時能猜到我需要紅藥、藍藥還是回靈丹一樣。三人競技場培養出來的默契,讓很多話我們隻用一個眼神就能傳遞。

他突然傾身抱住我,淡淡的煙草味融化在他的體溫裏,我是一個打手,一個合格的打手不管是在副本、戰場還是競技場,都會盡自己的全力去保護自己隊裏的奶瓶。這麽多年,都成習慣了。

我反手回應著擁抱他,我想這時候我們終於不再是電腦屏幕上那兩個三d模型。

半晌,他掏出手機打電話,這一次,沒有去陽台。

程程說她和他認識了二十六年,二十六年的感情,二十幾秒的通話時間。短短的幾個字,是他給我的交待。

我想,這場奶瓶捍衛戰可以收尾了,連戰場都已不曾留下。

我沒有纏著他問他愛我嗎,其實連我自己也懷疑,一麵之緣後便可以上床,不滿三天便可以談婚論嫁,愛,能有多愛?

但好在我們都不需要這種奢侈的玩意兒。他把我抱到**,我戳著他的額頭:“鴨子,以後我們會舉案齊眉的吧?”

他咬老子的鼻尖,當即便搶先道:“我們還是討論一下這案該由誰來舉吧!”

仿佛是漫天陰霾被化開,天氣突然怡人起來。那一晚,我們約定了許多事情,他說他要帶著我,看遍江南的桃花;他說等我們活到白發蒼蒼了,還要相擁著一起在祈風台看落霞;他說等我們老得連鼠標也拿不住了,就哪兒也不去了,留在東海之濱數浪花。

我在他懷裏抬起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些東西都他娘的太沒邊沒際了:“鴨子,我覺得你還是先給我砸一紅翅膀吧?!”

他學著老聖的口氣,簡潔地說了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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