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哈哈,剛才是誰說的風水輪流轉來著。”楊子欣得意忘形地說道。

“壁哥,放寬心態就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楊嚴拍了拍我的肩膀。

“薑雲,你問吧。”我對薑雲笑著說道。

“你……更親近爸爸還是媽媽?”薑雲眨了眨眼睛問道。

“嗯……小的時候是媽媽,不過現在……嗬,應該是爸爸吧。”我笑著說道。

“薑雲你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我都以為你在放水,男孩子一般都親近爸爸多一些吧。”楊子欣無奈地說道。

其實楊子欣希望薑雲能問出一個令大家都很感興趣的問題,換句話說,也就是很八卦隱私的問題,剛才楊子欣好不容易才有一個機會,但是我卻選擇了大冒險,雖然能一飽眼福,但是心中的那絲疑慮卻仍無法消散,本還對薑雲有一絲幻想,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接受現實。

“哪有!我就和我媽更親。”楊嚴說道。

“是啊,子欣,每個人都不一樣的,我就和我爸更親。”姚紅說道。

“好啦好啦,我收回剛才我的話行了吧,但是剛才他說小時候和媽媽親現在和爸爸親,這難道不是模棱兩可?這明顯不符合薑雲問的問題吧。”楊子欣剛被反駁有些丟了麵子,然後趕緊擺手扯開話題說道。

“嗯……這樣說來,好像確實有道理,可是其中的緣由卻很是耐人尋味。”我說道。

“那你說啊!”楊子欣撇了撇嘴說道。

“你確定要聽?”我看著楊子欣的眼睛。

“你敢說我就敢聽!”楊子欣輕哼一聲說道。

其餘人的目光也投向我的身上,看來大家都很對我的話很感興趣啊,也不知道上次聽到這個問題是在什麽時候了,我當然也不想埋在心裏,隻是怕破壞了這麽愉快地遊戲氛圍。

“準確地說……她成了別人的後媽。”我雲淡風輕地吐出了這句話。

話音一落,滿坐寂然,我感受到臉上停留著一道道呆滯的目光,仿佛眼前一切都已靜止,隻有那地上的光斑在輕輕搖曳,若不是我早已猜到這個情景,想必我也會陷入這尷尬局麵,記得上一次也是如此這般。

“你們怎麽了?難道很驚訝嗎?”我輕輕一笑。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周傑輕輕地對我問道。

“這有什麽好說的,難道要大肆宣揚我是單親家庭嗎?又或者一傳十十傳百?”我笑著說道。

周傑也是緩緩地轉移了自己的目光,我趕緊拍了拍周傑的肩膀,然後笑著說道:“別想多,你是我的好兄弟,再說了,你也沒問不是?”

“嗯,沒事。”周傑微微搖搖頭說道。

“壁哥……對不起……”楊子欣低著腦袋輕輕地對我道歉。

“誒,道歉什麽嘛?不用的,又不是在演電影,有那麽矯情嗎?你是不是在擔心自己讓我想起了悲傷的往事,得了吧,我早就習慣了。”我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

我看著大家一副開心不起來的模樣,自己也是很無奈啊,我就知道說出來肯定會破壞遊戲的氣氛,女生占大多數而且女生比較感性,像這樣的話題肯定會很掃興的,但是我都已經說了還能怎麽辦?

姚紅帶著異樣的目光望著我,像是很同情和擔心我,我無奈地說道:“姚紅,你別那樣看著我,我不是在強顏歡笑故作沒事,我是真的沒事,我都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再說了你們再這樣的話,我都覺得自卑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楊嚴問道。

“嗯……小學的時候。”我說道。

“你……恨她嗎?”楊嚴繼續問道。

雖然有時一個問題喋喋不休的人確實很讓人討厭,但是現在我卻覺得很希望每個人都能像楊嚴這樣,才能盡快驅散這種尷尬的氣氛,而且,我知道這是他的一種關心。

“這個問題……有些麻煩,我想我應該得換一種方式來回答,老實說,我現在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因為沒有答案,換句話說,重要的不是答案的本身,而是我在回答這個問題時的心態,問出一個問題的目的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而給出一個答案的目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內心,若心中如想的不同那所謂的答案也會不一樣,所以說,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答案,這不僅是針對剛才的那個問題,而是在很多問題上都成立,曾經的我很在意這個問題,而且答案是肯定的,我很恨她。”我說道。

“但是現在你不恨了對嗎?”姚紅扶了扶眼鏡對我問道。

“不,對於這個問題,不能用恨與不恨來回答,而且很多的問題都不能用‘是與不是’‘對與不對’來回答,剛才我已經說了,這不是一個問題,所以沒有答案。我想說的是,曾經的我很在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還小不懂事,稚嫩的心靈承受不了失去母愛的痛苦,我恨她的自私和不負責任,她怎麽忍心扔下我扔下這個家,我恨她對愛情的不專一,若是當初不愛我爸又為何要成為人妻,我那時真的很恨她,可是後來當我懂事了,知曉了很多人情世故,還有關於愛情,我明白,她隻是在追尋自己的愛情罷了。”我說道。

大家在靜靜地聆聽,就像是在聽一個故事,絲毫沒有打斷我的意思。

“那隻是她的選擇,我無權幹涉,而且任何人都無權幹涉,那是她的權利和自由,我知道她是愛我的,世上沒有哪一位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我不是不曾擁有過母愛,隻是比你們擁有的時間少了點,至少我也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我想起那些美好的回憶自己也感到很溫暖,再說了,她還是我媽啊不是嗎?我不過比你們的情況特殊了一點罷了。”我笑著說道。

“那……你們還會見麵嗎?”薑雲輕輕地問道。

“以前會見,不過那時我還不懂她,所以就會不理她,不過現在我真的懂她了,倒也就不見了。”我說道。

薑雲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因為你長大了。”

“嗯,是啊,這並不矛盾不是嗎?”我也是笑著說道。

……

家長會結束,我爸便準備離開,我送他走到校門口,他背著雙手,微低著腦袋沉思著,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本書,遞給我說道:“有時間記得看。”

我接過書,是本散文集,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讓爺爺注意身體。”

“嗯,你要努力把數學趕上來,假期的時候你也不喜歡補課。”我爸點頭說道。

“嗯,我會的,路上注意安全。”我說道。

我看著我爸離開的背影,自己也是有些慚愧,其實我爸說的對,真正的問題從來都不是數學的本身,我因為數學的複雜繁瑣而放棄,任由數學成績一降再降,又因為害怕無窮無盡、靈活多變的題目而不敢去嚐試改變,不敢下定決心吃苦,又何來的進步,終究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並非真的不懂不會,隻是不敢去辛勤耕耘,換個角度來說,我貌似更加可恨。

吃完飯便準備回教室,我遠遠就看到了薑雲的身影,她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上,好像是在看著天邊的夕陽。

我走進她的身旁,他發現了我,然後輕輕一笑:“傍晚的曇花。”

“美麗的一瞬。”我笑著說道。

“你真的很獨特。”薑雲看著天邊緋紅的晚霞說道,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總是能使人靜下心來。

“謝謝,你亦如此。”我笑著說道。

“你覺得那朵最紅的雲像什麽?”薑雲輕輕地問道。

“咋呼一看,像馬,你覺得呢?”我說道。

“像一匹紅色的馬。”薑雲說道,我們不禁對視一眼,然後輕輕一笑。

“你知道汗血寶馬嗎?”我問道。

“嗯,名字固然神奇,可是流血隻是一種錯覺。”薑雲笑著說道。

“所以,有時美也隻是一種錯覺。”我看著那朵已經換了形狀的雲說道。

“就像是罌粟花,美豔的花下卻有著致命的毒。”薑雲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話讓我想起了另一句話?”我笑著說道。

“嗯?”薑雲疑惑地看著我。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笑著說道。

“為何不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薑雲笑著說道。

我看著眼前的楊子欣,不由得輕輕一笑,因為,我想做英雄。

“壁哥,你沒有生我的氣吧?”楊子欣可愛的眼睛盯著我的臉頰。

“有”我沉聲說道。

“啊?我……對不起……不過你不是說你並不矯情不用道歉嗎?”楊子欣不敢看著我的眼睛,隻會玩弄著修長的手指。

“我是生你‘公主抱’的氣,你想啥呢?”我無奈地說道。

“啊?你真的生氣了?”楊子欣眨巴眨巴大眼睛。

“當然生氣啊,你也太過分了,而且最過分的是……你還笑得那麽大聲。”我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個……我……”楊子欣的眼中瞬間便浮起一陣笑意,嘴角掛著一絲可愛的止不住的弧度。

“還笑!”我鼓了鼓眼睛,故作生氣的樣子。

“哈哈,壁哥,你的樣子好滑稽啊。”楊子欣見到我的模樣然後便是噗嗤一笑,那雙大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兒。

“我可是很嚴肅的好不好,你就不能配合我一點嗎?”我無奈地說道,被楊子欣這樣一笑,我也是一秒破功,我拿楊子欣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嘻嘻,我忍不住嘛,你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麽萌。”楊子欣笑著說道。

“喂喂,你是沒有見過我生氣的樣子好吧,那時的我可是很可怕的。”我聳肩說道。

“你這麽溫柔的男生,我猜能讓你生氣的人或事應該很少吧。”楊子欣笑著說道。

“你這話,我愛聽。”我點頭說道。

“哼,那我就不說了。”楊子欣雙手環胸說道。

“老實說啊,這件事你得跟我保密,因為這不僅關係到我,還有楊嚴,這也太丟人了,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呢,我估計定會給我的心裏留下陰影了。”我說道。

“有那麽嚴重嘛?不就是一個公主抱?”楊子欣不以為然地說道。

“靠,楊嚴還好,但是抱在手上的可是我!我可是純爺們!”我一臉不爽地說道。

“你們不是兄弟嗎?”楊子欣疑惑地問道。

“是兄弟也好,但是我們心中都有對美好愛情的憧憬和向往,這種姿勢會……”我說不下去了。

“會被掰彎的?”楊子欣可愛的眼睛眨了眨。

我滿臉震驚地看著楊子欣。

“這是常識好不好。”楊子欣撇了撇嘴說道。

“好啦,嗯……為了彌補我對你心裏的傷害……我請你吃零食總行了吧。”楊子欣思考說道。

“什麽都行?”我看著楊子欣的眼睛笑著說道。

“什麽……都行。”楊子欣怎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要吃辣條!”

……

“壁哥,下星期我們要換到後門那裏了?”楊子欣問道。

“嗯,是的,老實說我一點不想調到後麵去坐你呢。”我無奈地說道。

“是啊,離黑板好遠啊。”楊子欣也抱怨道。

“沒事,過兩個星期就換到前麵了。”我說道。

因為要照顧到很多同學,兩個星期前宋老師說要每隔兩個星期就得換一次座位,首先就是每個大組之間左右調換,第一組換到第二組,第二組換到第三組,以此類推,我們班一種4個大組,我們第四組就需要換到第一組,所以我們也就變成了第一組了,然後還有學習小組之間要前後調換,全班一共8個學習小組,我們是第7小組,本來是在前麵的,那換到第一大組的時候還得換到後麵,還有便是第一組不好,最不喜歡待在第一組了,因為靠近書櫃,所以有時會有同學來拿書,要麽得幫人拿要麽便讓開,我們班人很多,座位間的空隙很小,自然便是很麻煩,特別是有時自己趴在桌上睡覺時,都有想要殺人的衝動了。

唯一讓人高興的便是,薑雲到時會調換到第二組的後麵,也就是說,會在我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