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晚自習的第一節課，我悄悄地看了田菲菲一眼，精神狀態相比平常，確實是很糟糕，見了她這一副模樣，我的心裏也是很難受，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將一些事情說開，哪怕就是故意裝作不知道，至少還能維持現狀，但是我有點害怕了，因為楊子欣，我很害怕，心中湧起了的一股莫名情緒慫恿著我，可是說出來以後，我覺得自己做錯了，既然現在我有這種悔悟念頭，那為何在那時我卻不顧後果地說出來，難道是喜歡傷害別人來是自己愉悅，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嗎，或許，我真的在欺騙自己。
我靠在護欄上，目光呆呆地望著遠處的黑暗，身邊輕輕走來一個人，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寒冷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王雪茜說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嗎？”
雙眸輕輕一動，王雪茜的話再度讓難受爬滿心中，可是我此時還能說些什麽，隻是從嘴中發出一聲低沉的肯定，然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雪茜見了我的模樣，自己也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略微冰寒的聲音再次鑽進我的耳朵，說道：“既然你都承認，為何還要做？”
“我很害怕。”我輕輕地說道，聲音如同沒有底氣一般細小微弱，若不是王雪茜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恐怕還不一定聽得見。
“害怕？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但是你確實可能選擇不說出來，”王雪茜皺著眉心說道，其實我明白王雪茜的意思，最傷人心的還是直麵真相連一點自欺欺人的餘地都不複存在。
“早點說開了，對大家都好。”我說道。
“不，你明知道說出來的後果，可是還是說出來，要麽就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她，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要麽就是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說什麽做朋友的話，騙鬼都不會相信不是嗎，我不相信你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了，你說吧到底是為什麽。”王雪茜說道，語氣之中夾雜著強烈的不滿，連她都沒有想到，我主動叫上田菲菲還以為是我們之間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可是後來卻見到了田菲菲哭紅的眼睛，自己不管是作為她的還有還是曾經的牽線人，都看不慣我這般傷人行為，即使我真的不喜歡田菲菲，完全可以不用說出來，一直繼續做一個糊塗的聰明人不行嗎，我自己口口聲聲說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自己卻最先傷害身邊的人，王雪茜甚至在此刻都覺得我很虛偽。
聽了王雪茜的話，我微微一愣，確實如她所言，我有一百個不需要說開的理由，可是我卻偏偏說出來了，如果除了王雪茜話中的亮點可能性之外，似乎還真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我的這般愚蠢行為。
“或許，當真如你所說吧……”我輕輕地說道。
“你！我發覺……她真的是看錯了人了。”王雪茜冷冷地說道，氣呼呼地瞪著我的側臉，雙手握成雙拳，恨不得一拳打在我的臉上。
我仍然沒有轉過臉龐去看著王雪茜的俏臉，在王雪茜眼中看來我這表示輕蔑的動作自然是讓王雪茜的怒意更濃，然後狠狠地哼了一聲便衝進了教室，我緩緩地轉過目光，看著那一道生氣的殘影，或者，她說得對……
……一節體育課上，我和男生在打籃球，瘋狂地奔跑，即使我的優勢是投籃，但是我一直嫌跑不累不一般，盡管額頭上的汗珠猶如雨點順著臉頰簌簌滑落，或者這兩天的煩躁隻有通過劇烈的運動才能發泄出來，摘下了眼睛的我，麵對烈日隻能微眯著眼睛，任由汗水染濕了背後的衣衫，偶爾瞥見了田菲菲那平靜的俏臉，心中也是湧上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兩天以來，田菲菲與王雪茜二人都是遠離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這樣吧，相信以後會好起來的，時間終究會治愈一切，也會讓曾經的尷尬煙消雲散的，彼此產生的摩擦與隔閡，也會被時間的流水一點點地衝刷而去，以後的大家都會很可愛。
我一個人坐在樹蔭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劇烈起伏的胸口，斑駁的光點，靠著樹幹，大腦隱隱產生眩暈的感覺，連視線都有些黑了，看來剛才確實是不要命的打法，我看了一眼正在打著羽毛球的楊子欣，自己的心裏又是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許久，在不經意間我的呼吸也變得平緩起來，輕輕抿了抿嘴唇，剛欲起身去買水喝，可是一個緩緩走過來的女生卻讓我停下了動作，而且她的手中拿著兩瓶水，我先是環視了周圍一眼確保了沒有其他人其外，才是大膽放肆地將目光掃在了薑雲的俏臉上，後者也是發現了我的眼神，眼睛裏麵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慌亂以後，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目光移到了別處。
薑雲走近以後，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便伸出纖手拿著一瓶水遞給我，平靜的俏臉上隱隱看出一抹生氣後的殘影，語氣甚是平淡甚至是有些冷淡，說道：“諾，還你！”
我一聽微微一愣，這種久違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難道不是初識之時薑雲與我說話時的樣子嗎？短小精悍，直截了當，這是我對她與我交談時最精準的高度概括，隻不過，眼前的模樣是薑雲演出來的，明明演技不好，還出來騙人，難道你不知道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
“還我的？”我疑惑地問道。
“愛要不要，我走了。”薑雲話音剛落，我便憨厚一笑，說道：“要的，當然要的。”伸出手，在接過水的時候，我故意碰到了薑雲的手，我尖銳的目光明顯抓住了薑雲俏臉上閃過的一抹不自然，但是我仍是笑嗬嗬地接過水來，“謝了。”然後二話不說，便擰開瓶蓋，喝了三分之一，目光斜瞥了一眼薑雲。
“我走了。”薑雲剛欲轉身，我便開口說道：“不聊一聊嗎？”
薑雲的身體微微一滯，然後又繼續轉過身去，嘴中扔下一句“我有事。”便邁步離開，我看著她略微有點悻悻離去意味在其中的輕盈背影，不由得聳了聳肩膀，可能還是因為那天的我有些調戲意味的動作令薑雲現在都還有些懷恨在心吧，但是我知道，可能此時她的心裏除了懷著“恨”，應該也還有其他一點什麽吧……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是不敢對薑雲做出類似這種輕挑動作，但是現在或許連我們也發現了我們二人之間的奇妙關係，因為連薑雲自己也不曾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拉開了心中的窗簾。
時間轉瞬即逝，周末悄然到來。隻要在堅持過了今天，那麽明天就可以好好地大睡一場，每當想到這個，我的心中就不覺湧上一股莫名的激動，而此時我的嘴角也是不覺地勾起了一絲淺淺弧度，，楊子欣見了我暗自開心的模樣，自己便放下手中的筆，微眯著眼睛，一臉笑意地細細打量著我的臉龐，柔聲打趣說道：“壁哥，怎麽了？這麽開心，找到女朋友了？”
“呃……”楊子欣的腦海中怎麽隨時隨地都能迅速出現這個念頭啊，以前的我很是哭笑不得，不過現在我或許已經知道了原因，對於暗戀，堅定不移的真情往往都藏在了一閃而過的笑語之中，既想告訴你說又不讓你知道，或許糾結與矛盾才是暗戀的精髓所在了。
“不是，隻是明天就可以大睡一桶了，想想就能令人精神抖擻，心曠神怡啊。”我笑著說道。
楊子欣可愛地白了我一眼，然後眨巴眨巴眼睛，笑吟吟地對我說道：“你……還要努力複習嗎？”
“複習是自然要的，不過努力二字……依我看，便可以省略去了。”我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
“誒，好吧，本來還想再次一睹你努力的模樣，可是看來，你並沒有那種心思啊。”楊子欣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略微有些失望地說道。
“上次若不是有一些特殊原因，我才不會這麽拚命，廢寢忘食，我總算是能夠悟到其中的半點意思了，再來一次真的會死人的。”我一臉心有餘悸地說道。
“嘻嘻，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你現在才知道日積月累的重要性了吧。”楊子欣笑著說道。
“誒，是啊，下個星期就是這個學期最後一次月考了吧，時間過得真的快啊。”我感歎地說道。
“嗯，這是最後一次月考，最後就是期末考試，再然後，嘻嘻，我們就上高二了咯。”楊子欣俏皮地笑道。
“嘿嘿，到時候，我們就是心生的學長學姐了。”我笑著點頭說道。
楊子欣一聽便是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可愛的眸子在水水汪汪的眼睛裏麵轉了轉，隨即便閃過了一抹捉弄意味，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的眼睛，笑道：“嘻嘻，到時候……說不定壁哥就能找一個好看的學妹下手了，看來，壁哥距離脫單的那天不遠了哦。”
“呃……”我滿臉無語，然後便聳了聳肩膀，不再理會楊子欣了，“看來某人可是被我說中了哦……”楊子欣可愛的點了點我的肩膀，見我一副“冷漠”的樣子，便微微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繼續手中的動作了。
下了晚自習以後，我拿上書包準備回寢室，剛走出教室，詹曉玲便輕輕地叫住了我，我轉過身，溫柔一笑，便輕輕走近了詹曉玲，站在她的身前，目光在她的俏臉上細細打量，她被我這麽放肆注視，臉上自然是閃過了一抹靦腆，然後疑惑地問道“為什麽這麽看我？”
我聽了詹曉玲的話，心中忽然之間閃過一抹捉弄的念頭，然後正了正臉色，滿臉嚴肅地對詹曉玲說道：“你不知道嗎？你的，臉上，有點，東西。”
我的話音剛落，詹曉玲的俏臉微微一百，連忙伸出小手慌亂地**一通，然後怯生生地問道：“有……有什麽？”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說道：“有點……可愛……”話音剛落，詹曉玲俏臉微微一滯，頓時，一抹淺淺的緋紅爬上了臉頰，隻不過在這光線昏暗的走廊上，那一抹紅色被昏暗遮蓋住了。
見了眼前詹曉玲一副害羞的模樣，我這才肯善罷甘休，然後笑吟吟地問道：“找我何事？”
詹曉玲清了清嗓子，柔柔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若不是我的聽力好，我發覺我根本就聽不到，她說道：“想和你聊聊天，我們去操場吧……”
“好啊，走吧，小仙女優先哦……”
我們走後，一道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們背影的方向，許久，她才肯轉過目光，可是她的俏臉微微一愣，便微低下了腦袋，她前麵那人麵帶複雜之色，輕輕地走到她的麵前，伸出纖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菲菲，我們回寢室吧，也許，睡一覺就會忘記了……”
田菲菲緩緩地抬起目光，看著王雪茜的俏臉，本來想裝作很輕鬆地微微一笑，可是這一抹笑容變成了苦笑，說道：“若是能這麽輕易忘掉就好了，你不就是這樣嗎？”
聽了田菲菲的話，王雪茜微微一愣，旋即聽懂了田菲菲話中藏著的意思，自己俏臉上一抹異樣一閃而過，但是接觸了田菲菲那黯然的眼神，自己的心中再度微微歎了一口氣，撫著田菲菲的纖手也收了回來。
到了操場邊的油柏路上，田菲菲輕聲說道：“你別怪他，他說得對，早一些說開了，對大家都好。”
王雪茜見了眼前田菲菲這一副倔強的模樣，自己的眼中也是浮現了一抹又一抹的難受，但是自己剛想再說些什麽安慰的話，田菲菲就猶如本能一般，猛地朝王雪茜的懷中撲了過去，雙臂環在了王雪茜的腰上，田菲菲身軀微微顫抖，低低的噎聲從嘴中緩緩傳出，王雪茜也是輕輕地撫著她，或許，哭出來便會輕鬆了很多。
王雪茜此時的腦海中既然浮現了一句話來，你離你的真愛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