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楊子欣的大腦,一下子變得一片空白,思緒猶如處於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眼眸猶如一個木偶一般變得毫無生機,腦海中隻有著楊嚴的話在反複回響,過了許久,仿佛意識才開始緩緩前進,就如同剛起步的火車,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一片朦朧的光線便出現在了眼前,意識猶如穿越了一個山洞,隨即而來一道強光令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本以為那柔和的光線能使自己放鬆下來,可是那句話仍是猶如鬼魅一般反複在自己的心中回響,讓楊子欣措手不及的同時心中也是被茫然充斥著,最後仿佛隻有著自己心跳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楊嚴見了眼前滿臉木訥雙眼中盡是呆滯的楊子欣,自己便再次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一見鍾情,但是我很確定,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楊嚴的話又如一道霹靂讓得楊子欣的心顫了顫,讓楊子欣再一步茫然的同時,自己的思緒也開始緩緩恢複正常,自己從未想到過這般結果,自己平靜的心中忽然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而且這個人是自己的身邊的朋友,不僅擾亂了自己心中穩定運軌跡,而且現在如何對待他都不知道了。

猶如他橫空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攔截了自己的去路,自己趕緊一腳踩住了刹車,最後停在了他的麵前,自己能選擇的隻有兩條路,要麽便是不管他徑直向前衝,無論後來他如何遍體鱗傷,要麽便是讓其坐上自己的車,與他一起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前進,所以此時的她麵臨著一個艱巨的選擇,若是一個陌生人還好,至少自己可能會忘記,心中沒有多大的負罪感,但是這人又偏偏是自己朋友,既不想傷他,也不想載他,好像此時能做的隻是看著方向盤,以及全是汗水的手心。

楊嚴頓了頓,然後迅速從自己的書包中拿出了幾枝玫瑰,遞到了楊子欣的麵前,滿臉溫柔地對楊子欣說道:“做我女朋友好嗎?”

楊子欣眼睛眨巴眨巴,猶豫不決的目光從楊嚴的臉龐之上移到了自己麵前的花兒,又從花兒之上移到了楊嚴的臉上,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楊子欣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自己的猶豫自然不是因為是在思考到底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楊嚴的心意,而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思考了許久之後,楊子欣心中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目光緩緩從楊嚴的臉上移到了地上,掙紮說道:“對不起,我……”她不敢看著楊嚴的眼睛,生怕會看到一些令自己害怕的目光。

這一刻,真的很靜,空氣仿佛都已經凝固,而楊嚴持著花兒的手在某一刻,明顯得顫抖了一下,楊嚴那緊盯著楊子欣的原先充滿了緊張與期待的雙眸此刻也掛著一抹黯然,簡單直接的拒絕,令楊嚴的心中湧上一抹濃濃的失落,就像是一個找不到了玩具的孩子那般,孤單而無助,目光緩緩地從楊子欣那可愛的俏臉上移到了自己手中的花兒,花兒是那麽美,可是此刻卻仿佛沒了主人,所以此刻,自己隻能緩緩地收了回來。

楊嚴低頭看著手中的花兒,輕輕地轉了轉,即使光線有些昏暗,可是它的美卻並沒有被掩蓋絲毫,反而多了一分朦朧美感,或許摻雜著想象的風景才更加美麗,兩人就這般沉默著,不知道多久,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咽了一口口水,嘴角強行抽了抽,輕聲說道:“我知道了,打擾了。”

或許簡單的話語更具感動人心的力量,楊嚴的話音一落,楊子欣眼角掠過一抹苦澀,思緒飛速轉動,清了清嗓子,然後生硬地笑了笑,說道:“楊嚴,別弄得這麽尷尬嘛,大家還是和從前一樣的,雖然做不成戀人,朋友不是也挺好的嘛。”

“嗯,謝謝。”楊嚴點了點頭。

其實楊子欣能這般說,楊嚴也是很感動的,這種結果自己早已經考慮過,即使此時自己的心中很不好受,但至少最壞的結果沒有出現,既然做不成戀人,能做朋友也還不錯,若是最後連迎麵走來連聲招呼都不打的話,那才是最悲哀的,若是日後還能有什麽日久生情之類的,或許更是一個令人感動的驚喜。

“這花好美,能送給我嗎?”楊子欣目光放在楊嚴手中的玫瑰花上。

“嗯,本來就是送給你,隻是現在我是以另一種身份罷了。”楊嚴伸出手說道,不過看似平靜的語氣中藏著一抹淺淺的無奈。

“嗯”楊子欣微微一笑,然後便伸出纖手將花兒接了過來,然後便放到了麵前,輕輕嗅了嗅,一抹花香便便鑽進了鼻腔,仿佛自己的心也開始平靜下來。

“你可是試著養一下,看能不能養得活。”楊嚴見了眼前的楊子欣這般喜愛的模樣,自己輕聲說道。

“嗯。”楊子欣點了點頭,然後便又好奇地伸出纖指,輕輕點了點那優美的花瓣,不知道為何,自己看著眼前這可愛的楊子欣,楊嚴的心中那一抹失落正在逐漸淡去,或許是因為自己早已經想開了吧。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楊嚴思考片刻後便對著楊子欣詢問道。

“嗯,你說。”楊子欣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放在了楊嚴的臉龐之上。

“你拒絕我的原因是什麽,你別多想,我已經想開了,隻是有些疑惑而已,你也選擇可以不回答。”楊嚴說道。

楊子欣看著楊嚴的眼睛,微微抿了抿嘴,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但是不能跟你說他是誰,所以……其實並不是你不優秀,隻是我真的隻把你當做朋友,對不起啊。”

“嗯,沒事的,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與自由,我能理解,我也會慢慢將自己調整過來的,該道歉的應該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讓你為難了,對不起。”楊嚴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

“嗬嗬,那這樣的話,我們就扯平了哦,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楊子欣輕輕一笑可愛的點了點頭說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拜拜。”楊嚴說道。

楊子欣目光望著楊嚴那獨自離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抹歉意,或許,自己與他都是一類人,自己看了看手中的花兒,眼神有些迷醉,心中忽然浮現了另一個人的臉龐,真的希望是那個人送的,隻不過,這確實有些奢望了。

在操場的另一邊,我正雙手枕著腦袋,目光時而放在月亮上時而放在繁星之上,看著一朵緩緩移動的烏雲在運動的過程中掩蓋了一些星星的光芒,看不到,不意味著不存在,隻是被暫時遮擋了而已,到了合適的時間原來的自然會再次顯現出來,又或許眼睛在欺騙自己,需要用內心去感覺,遮住視線的葉子雖小,但使一個人迷失方向卻還綽綽有餘。

對於一個自己看不起的人來說,自己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去看不起他,對於一個被人看不起的人來說,自己也總能找到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越窮的人就越怕別人說他窮,越有錢的人就越是努力去掙取更多的錢,目的都很簡單,但是終究還是需要一個理由,打架的時候除了比誰的拳頭硬,也需要比誰的理由硬,如果世界上存在著某件不需要理由的事情,那我想到了第一件事便是:時間終究會改變一切。

身邊的電話忽然響起,看了來電信息,我或許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是自己卻仍還在裝作未知,有時候人活得真的是很累,可是自己卻還得繼續演下去,不為什麽,隻因很多人都是演員,不是說人生如戲麽,那又有多少人是自己人生的編劇。

過了一會兒,楊嚴走到了我的身邊,然後直接躺到了地上,平靜地望著夜空,我咽了一口口水,輕聲說道:“你覺得天空上哪一顆星星最亮,哪一個最暗。”

楊嚴輕聲回答:“不同的時期也答案各不相同,或許說,根本就沒有答案。”

“月亮難道不算嗎?”我笑了笑說道。

“那太陽又算不算?”楊嚴說道。

“所以,這就是答案啊。”我說道。

“你想說什麽?”楊嚴問道。

“本來還想安慰你一下的,不過看樣子,完全已經沒有必要了。”我笑著說道。

“不,你還是安慰起我一下吧,我想聽。”楊嚴輕聲說道。

“其實,我想說,即使月亮再美,不過也隻能遠遠觀賞,不可褻玩,看似近在咫尺可實際卻是遙不可及,若是與太陽或許其他星星相比,那距離更是可怕……”我還沒有說道,楊嚴倒是滿臉無奈地說道:“你這哪有安慰人的樣子?”我沒好氣地輕輕歎息,說道:“我還沒有說完,你著急什麽,而且看你這樣子好像很輕鬆啊。”

“一句做朋友,有誰能一笑而過,你覺得再怎麽看得開,一時間能好受嘛?男生嘛,臉皮厚,其實我這都是演出來的,你這麽厲害哪能看不出來,”楊嚴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好吧,距離產生美,若是真的得到了以後,或許會發現其並不美麗的一麵,比如月亮,表麵以及背後,我的意思就是讓你想開一點。”我說道。

“嗯,有道理,不過我想問你子欣有哪些不美麗的一麵呢?”楊嚴說道。

“哎,你別鑽牛角尖嘛,我不是針對子欣,我也覺得她很優秀啊,但是你敢說她就沒有缺點?沒有十全十美的道理你懂的吧,這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你覺得有嘛?”我無奈地說道。

“我也沒有其他意思,就隻是單純地問你而已。”楊嚴說道。

“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或許隻是我們沒有看到,即使沒人完美的人,但是因為愛情卻會讓人變得完美,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反正大家都是不完美的,所以也不必有多麽難過,早日走出陰影,然後開始下一段表白之旅,遲早會遇到在你的眼中那個完美的人,豈不美哉,而且你還能在這次的失敗中汲取到一些有利的經驗,再說了,此時此刻,你不覺得,你離你的真愛又近了一步嗎?”我說道。

“有理,那你呢?你離你的真愛還有多遠?”楊嚴說道。

“哎,你別想轉移話題啊。”我趕緊說道。

“沒有,隻是覺得被你這樣安慰以後,已經好多了。”楊嚴說道。

“你確定?那我走了啊。”我試探地說道。

“你去哪?”楊嚴問道。

“去吃。要不要一起?”我笑著說道。

“走!”楊嚴站起身來。

我們來到了食堂,我都還沒有開始行動,楊嚴便到超市裏麵,泡了一桶泡麵,以及買一個雞腿,兩包薯片,還有一個手抓餅,先是狠狠地喝了一口飲料,楊嚴便開始大口大口啃起雞腿來,我隻是泡了一桶泡麵,靜靜地看著他,在我平靜的注視下,楊嚴吞了嘴中的東西,然後疑惑地問道:“看著我幹嘛?”

我聳了聳肩膀,輕聲說道:“本來以為你表白失敗後一點事兒都沒有,那現在看來,還是有一點事的。”

“靠,如果連這都沒事,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我再次將嘴巴塞得滿滿然後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吧,反正嘴也饞,好不容易有一個契機,這次就吃個夠吧。”我打趣說道。

說著,兜兒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是薑雲的電話,我便走出食堂來,一接通,那頭便傳來了薑雲略微有些驚喜的聲音,她說道:“有人給子欣送花了,你知道嗎?”

出乎薑雲意外的是,我竟然隻是不急不緩地輕聲說道:“嗯,知道啊。”

“你知道?”薑雲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濃濃的驚訝。

“嗯,你子欣有沒有告訴你送她話的那人是誰?”我笑著問道。

薑雲略微思考了片刻,便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知道?”

“是的。”我輕輕地說道,薑雲一聽,立馬八卦地問道:“是誰是誰?”

“這個不能說,除非……”我滿臉壞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