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初春依舊寒冷,或許春寒料峭這個詞語就是用來形容這裏的吧!地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人們也很少走出屋子,當然除了那些打獵的獵人。冬天野外為這些人提供了良好的獵場,無數野味在這裏活動,甚至還有凶猛的猛虎,無數人都想得到一張這樣的虎皮!

將杯子的酒喝掉,吃了一口燉在鍋裏的麅子肉,嶗山笑著道:“以前總是聽人說,這遼東是多麽的困苦,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如果沒有了兵患,這裏的生活還是不錯的,山上有肉,河裏有魚,真是好生活。”

緩緩的點了點頭,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黨寒笑著道:“這裏雖然冬天寒冷,可是老天爺給了這裏人太多的東西,可惜了這片沃野啊!今天打獵的時候,我是看到了,這城外的可都是上好的土地,很肥沃啊!”

輕輕的歎了口氣,沉聲道:“知道又怎麽樣?先是蒙古人,然後是建奴,這遼東一地就沒有消停過。這裏的百姓受了太多的苦,也不知道這裏什麽時候能過上好日子!”

“真沒想到,你老鬼還會有這樣的心思,真是不容易!”一口將杯子裏麵的酒喝掉,黨寒有些玩味的看了看嶗山,笑著說道。

“沒有人喜歡過這樣的日子,整日心掉膽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命就沒了!”沒有理會黨寒的調侃,嶗山深深的歎了口氣,語氣深沉的說道。

淡然的笑了笑。黨寒沉聲道:“我覺得你想要的日子恐怕就要來了,身為一個錦衣衛本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是咱們兩個說說也沒什麽!我現在就覺得孫督師真的是個能人,不過這麽多年蹉跎了歲月,如果早早的啟用孫督師,遼東的事情早就解決了!”

緩緩的搖了搖頭,嶗山笑著道:“我們不應該關心這個,按照你說的,如果當年沒有楊鎬他們,遼東也成不了現在的樣子。說到底。事情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皇上!”

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黨寒有些感慨的道:“上次我們都見了皇上,雖然還很年輕,可是非常的沉穩。真希望皇上能夠中興大明,我們也就沒有白忙活啊!”

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嶗山笑著道:“人死腳朝天。這本就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問題,喝酒吧!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就把腦袋弄丟了,還管這些!”

苦笑著指了指嶗山,黨寒也沒有說話,隻是一口將杯中的酒喝掉了。

沒有理會外麵的事情,二人在這裏喝酒談天。就在兩個人喝道酒酣耳熱之時,外麵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苦笑著將酒杯放下,黨寒有些不快的道:“什麽事情?不是說沒有事情不要打擾我們嗎?”

“大人,京城來人了!說要見兩位大人!”外麵傳來一個男人聲音,語氣頗為恭順的說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由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希望沒有自己什麽事情。”沉吟了一下。嶗山開口問道:“來的是什麽人?”

“回大人,是錦醫衛同知許顯純許大人!”外麵的人恭敬的道。

二人相對駭然,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許顯純居然會來,對於許顯純這個人,嶗山二人要比駱思恭了解的多。隻不過許顯純以前雖然是錦衣衛儉事,可是卻是錦衣衛裏麵比較邊緣化的人物。嶗山和黨寒雖然是千戶,可是卻是駱思恭的心腹,相比較來說在錦衣衛裏地位比許顯純要高一些。

可是此時已經不同了,許顯純不但升官了,而且還來到了遼東。按照嶗山二人的了解,這自然不可能是駱思恭任命的,那顯然就隻能是天啟皇帝派來的了!雖然沒有和許顯純打過交代,可是兩個人也知道,這個人心狠手辣,十分的陰險!

苦笑著搖了搖頭,嶗山笑著道:“人家是口弦王命,我們還是過去吧!希望這次不要有我們什麽事情,不然我們恐怕會有麻煩啊!”

慢慢的點了點頭,黨寒也是頗為嚴肅的道:“希望吧!不過那些人可能就危險了,事情恐怕會鬧大啊!”

“鬧大了也沒什麽,那些人本就該殺,就算是滿門抄斬,也沒什麽大不了!”將酒杯中的酒喝掉,嶗山慢慢的站起來身子,緩步的向外麵走去。

兩個人來到大廳的時候,許顯純正在那裏坐著喝茶,臉上沒有絲毫焦急的表情。輕輕的品著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是溫文爾雅。不過這樣的氣質顯然和他的衣著並不相匹配,一身錦衣衛武官的衣服,腰刀放在桌子上,看起來總是有些不倫不類!

快步的走進大廳,嶗山和黨寒來到許顯純的近前,二人同時施禮道:“卑職見過頭同知大人!”

“快,兩位真是客氣,我們一直都在錦衣衛做事,幹嘛這麽客氣啊!”等到二人將禮施完,許顯純才站起了身子,笑眯眯的說道。

“尊卑有別,卑職自然不敢在大人麵前放肆!”嶗山依舊滿臉的嚴肅,恭敬的說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許顯純笑著道:“兩位不愧為駱大人的心腹,做起事來滴水不露,真是讓人羨慕!”

“多謝大人誇獎!”倆個人雖然對許顯純很是恭敬,可是言談之間卻總是帶著一絲疏離,顯然不願意和許顯純扯上什麽關係!

深深的看了兩個人一眼,許顯純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何和駱思恭做對的實力。沉穩了一下心神,許顯純笑著道:“本官這次離開京城,陛下曾經有過交代,這遼東之事應該怎麽做,兩位是不是和本官說一說啊!”

黨寒和嶗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苦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果然那如此。看來天啟皇帝是打算嚴辦遼東的事情了,不然也不會找這樣一個人來啊!

“回大人,這次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要從建奴攻打沈陽城說起。”對著許顯純施了一禮,黨寒沉聲說道。

揮了揮手,許顯純將茶杯發下,然後淡然的道:“黨千戶,這之前的事情本官也聽到了一些,隻是那些對本官的職責沒有什麽用。你就直接說說都有什麽人,都做了什麽事情,都牽扯到了誰!”

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去,黨寒麵無表情的道:“這次查獲的家族總共有十五個,其中六個是公然叛變的,其中四個商人家族。另外的兩個是軍中的軍人,一個是遊擊將軍,一個是守備。至於查獲的走私通敵的家族有九個,其中五個是商人家族,兩個是軍人家族,一個是參將,另外一個是遊擊。最後的兩個是本地有名的士紳,家裏有進士,有舉人!”

把手裏的茶杯放下,許顯純冷冷的笑了笑,沉聲道:“還真是不少了,什麽人都有了!這些人現在哪裏?都押起來了嗎?”

“回大人,這些人現在全都被控製了起來,還沒有動。沒有等到上麵的指示,卑職沒有輕舉妄動!”黨寒看了一眼許顯純,麵無表情的道。

滿意的點了點頭,許顯純笑著問道:“負責看押這幾家的都是什麽人?是我們錦衣衛的人,還是城裏的駐軍?”

“回大人,我們錦衣衛的人手不夠,卑職就稟報了孫督師,孫督師就派了欽差衛隊的人過來。至於本地的駐軍,一個也沒有!”黨寒雖然對許顯純的為人很不齒,可是此時見他問這些問題,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啊!

再一次滿意的點了點頭,許顯純笑著道:“兩位這次來到遼東,差事辦的很漂亮,回京之後這獎賞肯定是少不了的。不過以後的事情,本官希望兩位就不要插手了,畢竟本官此來正是為了此事。如果拿不出什麽像樣的功勞,本官回去也沒有辦法交差,希望兩位看在同為錦衣衛的份上,寬容一下!”

嶗山和黨寒對視一眼,二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喜悅,這件事情能不攙和就不攙和啊!本來還想找借口呢,現在既然許顯純提出來了,那就趕緊就坡下驢啊!

對著許顯純施了一禮,兩個人連忙說道:“這個自然!”

見許顯純依舊皺著眉頭,嶗山頗為嚴肅的道:“大人乃是親奉皇命,這欽差的身份自然是定了下來!我們兩個人雖然是來查這個案子的,可是人查到了,那我們也就完事了。現在皇上又派了大人來,那麽接下來的事情肯定就是大人的了,這抓人審案子自然都歸大人管,我們兩個人如果插手了,那就是不懂事了。大人盡管放心,如果沒有大人的差遣,我們兩個人都不出這個院子!”

得到了兩個人的承諾,許顯純心滿意足,淡然的笑了笑,沉聲道:“既然這樣,那本官就告辭了,這以後的事情,本官就找鄭虎了!”說著起身離開了!

等到許顯純走了之後,黨寒搖著頭道:“他明明已經在鄭虎那裏把什麽都弄清楚了,還跑到我們這裏耀武揚威,真是狂傲的可以!”

嶗山則是一臉的笑容,無所謂的道:“還不是怕我們搶功,這次的功可不好拿,誰惹上,誰就是一身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