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皇後的笑容,天啟皇帝輕輕的撫摸著張皇後的小腹,慢慢的陷入了沉思。)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自己在這裏有妻子,有了家庭,而且馬上就要有孩子了!

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想錯了,一直以來自己都是作為一個外來客,一個從後來到大明朝的人。可是天啟皇帝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自己也不再是那一個後來人。

見天啟皇帝眉頭輕皺,臉色也頗為凝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緊要的事情,一邊的張皇後便乖巧的站在一邊,笑嗬嗬的看著天啟皇帝。雖然對天啟皇帝的內心並不了解,可是張皇後知道怎樣做一個賢惠的妻子。自從她懂事開始,她的母親用自己的做法、自己的想法,教會了張皇後如何成為一個好妻子。

許久,天啟皇帝的眉頭漸漸鬆開,雖然表情沒有變,可是張皇後覺得天啟皇帝似乎變了一個人。整個人似乎放下很多東西,似乎一瞬間就脫了,整個人看起來飄逸若仙。癡愣愣的看著天啟皇帝,張皇後秀口微張,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天啟皇帝。在她的心裏縈繞著兩個字就是頓悟,難道天啟皇帝如佛教所雲,真的放下了?

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王承恩和魏朝,天啟皇帝的表情慢慢的收斂,目光變得非常銳利,淡然的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倆個人也現了天啟皇帝的變化,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改變了天啟皇帝。現在的天啟皇帝和剛剛的天啟皇帝,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剛剛的天啟皇帝一副頹然的樣子,現在卻是異常的深邃,讓人看不出深淺。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吃驚,對著天啟皇帝跪倒,兩個人齊聲道:“謝陛下隆恩!”

天啟皇帝沒有將事情點明,自然是為了身邊的張皇後,天啟皇帝也不忍心懲處二人。揮手示意兩個人離開,天啟皇帝扶著張皇後走到後麵的暖閣,才輕聲的說道:“寶珠,下次不要過來了,如果想朕了就派人來說一聲,朕得空了就過去!”

“陛下,妾身來看陛下本就是應該的,陛下無需如此!”張皇後雖然知道這是天啟皇帝對自己的寵愛,可是過猶不及,現在自己在宮中的地位很穩固,如果霸占天啟皇帝太多的寵愛,反而沒有好處。

拉著張皇後坐在**,天啟皇帝輕輕的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寶珠,朕平日了繁忙,後宮的事情很少插手,以後也要你多費心。太後那裏替朕多走動走動,朕沒有時間盡孝就交給你了!”

“陛下放心,陛下操勞國事,後宮自有臣妾打理。皇上要做的都是國家大事,妾身會為陛下守好後院的!”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欣慰的笑了笑,拉著張皇後的手,頗為感興趣的道:“讓朕聽聽,看看裏麵是不是有個小人?”說著將頭塞到了張皇後的小腹處。

見天啟皇帝如此寵愛自己,張皇後心裏的感情很複雜,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是心裏卻也是百味陳雜。此時張皇後終於意識到,天啟皇帝剛剛的變化了,天啟皇帝此時真的是個天子。張皇後相信,以後讓自己看奏折的事情一定不會在生了,天啟皇帝剛剛讓自己仔細打理後宮,就是給自己的信息。

輕輕的撫摸著天啟皇帝的頭,張皇後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現在是真正的帝王了。至於王承恩兩個人為什麽找自己來,張皇後覺得已經不在重要了,無論有什麽事情,張皇後都覺得天啟皇帝自己能做好。

這一天是天啟元年六月初一,後世曆史對這一天的記載很模糊,因為在這一天晚上,天啟皇帝在皇宮的祠堂裏呆了一晚上。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沒有人知道天啟皇帝在裏麵做什麽,要知道祠堂裏麵可是供奉著從太祖朱元璋開始,一直到天啟皇帝的父皇泰昌帝的靈位。

對於天啟皇帝這天的行為中說紛紜,在建奴兵臨遵化的時候,天啟皇帝既不召集議事也不派兵增援,卻在祖宗祠堂裏呆了一晚上。這一天究竟生了什麽?天啟皇帝為什麽這麽做?後人中說紛紜,有人說天啟皇帝去向大明朝曆代先帝請罪的,有的人天啟皇帝是去請求祖宗顯靈的,各種說法不一而足。不過這一天,以及這一天生的事情,成為了還能多人想知道的秘密。不過無論是正史,還是後來的野史,對於這一天都沒有一個讓人信服的說法。

天啟皇帝在祖宗祠堂裏閉關,沈陽城裏卻聚集了很多人,遼東督師府原本是楊淵的府邸,現在住在這裏的卻是新任的遼東熊廷弼。在督師府的書房幾個人分賓主落座,其中坐在上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遼東督師熊廷弼,另一個是遼東巡撫楊漣。在下還有遼東經略左光鬥和剛剛到任的遼東監軍太監統領陳洪,在這個兩個人的對麵是沈陽城守將賀世賢和沈陽城總兵尤世功。

“諸位,本帥剛剛收到的急報,建奴從龍井關、洪山口、大安口突入長城,現在已經到了遵化城下了!”緩緩的站起身子,熊廷弼緩步的走到地圖前,伸手指了指,聲音冷峻的說道。

在座的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隻是這些人都看著熊廷弼,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本帥看來,遵化城很難抵擋得住建奴的兵鋒,被攻陷不過是時間問題。遵化城的城池雖然很堅固,可是守城的卻大多數是戶所兵,而且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戰陣了,戰鬥力可想而知。建奴既然敢攻入長城,這次來的肯定是精銳中的精銳,所以本帥斷言,遵化城恐怕很快就會被攻陷!”目光灼灼的看著幾個人,熊廷弼語氣非常肯定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楊漣聲音凝重的說道:“熊督師,這裏就是你最懂的軍事,所以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看了一眼眾人,熊廷弼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堅毅的說道:“其實現在是進攻建奴的好機會,我們隻要集結五萬人馬,就能很輕鬆的那會開源和鐵嶺,甚至攻打建州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見賀世賢和尤世功露出興奮的表情,熊廷弼卻是話鋒一轉,沉著臉說道:“可是我們卻不能這樣做。”

深深的歎了口氣,熊廷弼一臉頹然的說道:“身為遼東督師,本帥做的不夠好,有負皇上重托。禦敵於國門之外,本就是本帥的責任,可是現在建奴卻已經突入長城,我們卻並不知道,這就是非常嚴重的失職!等到平息了這次的事情,本帥自會像皇上請罪的!”

“大帥,雖然我們有罪,可是如果收複開源和鐵嶺,或者攻下建州,我們的功勞就大了。不要說怪罪,恐怕皇上還會封賞我們!”尤世功坐在最下麵,聽到熊廷弼的話便一臉興奮的說道。

讓尤世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將絕妙的好主意說出來之後,換來不是一致的讚同聲,卻是所有人的怒目而視。這其中甚至包括自己的生死之交賀世賢。

沒有理會尤世功,楊漣看著熊廷弼,一臉認真的說道:“熊大人,我們雖然有過錯,可是在這個時候就不要在計較這些了,現在要緊的是我們應該怎麽做?就算是死罪,也要等打完仗再請皇上定奪!”

見楊漣給自己搭了一個台階,熊廷弼連忙說道:“楊大人說的有道理,本帥險些因小失大,多虧了楊大人提醒!既然如此,那本帥就接著說。建奴攻破遵化之後,有兩個選擇,其一就是接著向西,攻破石門和馬申橋直接抵達薊州。此時薊州兵力空虛,可是薊州有孫大帥坐鎮,想來也沒什麽大事情。建奴想要攻破薊州,直取京城,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建奴是不敢繞過薊州的,不然一旦京營人馬出動和薊州裏應外合,建奴就得被包了餃子。”

聽了熊廷弼的話,在場的人都點了點頭,雖然薊州城現在隻有兩萬守軍,可是卻沒人相信他們能夠攻破薊州。薊州的城池比起沈陽來,絲毫不差,想要拿下薊州,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況且薊州現在還有一個能人,那就是孫承宗,有這樣一個人在薊州,薊州肯定可保無虞。

就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坐在一邊的陳洪卻皺起了眉頭,遲疑了半晌才開口說道:“不對,不是這樣的!如果建奴能夠拿下遵化,薊州就保不住了。有兩人馬的薊州,就算是有孫大帥坐鎮,也保不住。建奴能夠直取北通州,兵臨北京城下。一旦北京城有了閃失,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誰也沒想到陳洪會在這個時候說話,而且說出來的話就讓人下一跳,可是看到陳洪嚴肅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天啟皇帝最寵信的公公,恐怕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