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巡檢的話,許顯純就是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劉巡檢大聲的說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伸手指了指城外,劉巡檢大聲的喊道:“我們的援軍來了,我們等到了!”

沿著劉巡檢手指的方向看著,不遠處果然來了一對人馬,跑在最前麵的居然是一隊騎兵。不過數量並不是很多,隻有幾十人的樣子,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杆旗,看的出來這是先頭的探馬。

隻是讓許顯純驚訝的是這些人就沒有做探馬的意思,每個人都拿著一把刀,對著叛軍的隊伍就衝了過來。這一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城下的叛軍。幾十個人的騎兵隊伍就那麽衝了過來,怎麽看都像是在開玩笑。站在城上的許顯純更是有啼笑皆非的感覺,自己曾經想過以五百對三千,這就已經讓自己覺得瘋狂了。當然了這五百人必須是精銳,這幾十人難道是傳說中的天兵天將?

可是戰績卻讓人所有人吃驚,就這幾十個人,幾十匹馬,揮舞著手中的道就衝進了叛軍之中。左劈右砍,東衝西殺,就像一隻隻猛虎一樣。凡是上前的叛軍全都被砍死在了馬下,領頭的人騎著一匹紅色的高頭打馬,手裏拿著一杆大槍。大槍左刺右紮。鮮血紛飛,無數的人頭被挑飛,銳不可當。

愣愣的看著城下的戰場,許顯純滿臉的不敢置信,從這些人的衣著上,許顯純能夠看的出來,這些人全都是三大營的人。對於三大營許顯純是非常的熟悉,三大營的戰鬥力他是非常的了解的。可是眼前的一幕卻將他的認知打碎,下麵那勇悍的騎兵怎麽可能是三大營的人?就算是邊軍的精銳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戰力吧?

雖然銳不可擋,可是很快這些人就陷入了重重包圍中,看的熊廷弼心一沉,心中暗道:“雖然甚是勇悍,可是還是魯莽了一些,這幾十人怕是要死在這裏。”

可是還沒等許顯純的想法落地,城下忽然想起了劈劈啪啪的響聲。聽到這個聲音,許顯純就是一愣,對於這個聲音他非常的熟悉,這是火槍的聲音。

許顯純連忙趴著牆頭向下看去,在剛剛騎兵衝過來的方向,再一次出現了一隊官軍。這支官軍的人不少,大概有四五百人,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把火槍。幾十人分成一隊。看到這支人馬,許顯純就笑了起來,是火器營的人馬。隻是火器營的射擊方式很快就吸引了許顯純,下麵的營兵三人為一個小組,先由最前麵的火槍手射擊,然後退至隊伍後方專心裝填彈藥,由第二名士兵上前開火。三人交替裝彈、開火,速度非常的快。

這種射擊方法許顯純總覺的在哪裏見過,想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麵記載著當年大明朝建國之初平定南方的戰事。那個時候南方的蠻夷擁有大象,使明軍受到了重創。當時的征討大將軍正是沐公國沐英,為了對付這種大象,沐英就發明了這種方法。集中密集的火槍射擊大象,一戰而勝。

不過在後來整個火器營都荒廢了,戰法自然也就沒有人在注意了,不過再次看到幾百人集體的射擊,也夠讓人吃驚的。看著叛軍就像跟麥子一樣成排的倒下,許顯純第一次覺得大明原來也是兵強馬壯。

不過許顯純很快就發現了不過,神機營的士卒似乎使用的不是原來的火繩槍,應該說是改進的火繩槍。射擊了這麽久,沒有一個炸堂的,似乎射程也比原來的遠一些。看著士卒手裏的火槍,許顯純知道這些恐怕都是新製造出來的。

在想到這裏之後,許顯純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年輕的臉,似乎這位陛下做了很多事情。不但是自己不知道,其他認恐怕也不知道。

許顯純胡思亂想的時候,叛軍已經開始混亂了,四散奔逃。那幾十個騎兵的作用在做這個時候便顯示了出來,通過剛剛的戰鬥,他們已經知道哪些是叛賊的首領,此時拍打著**的馬緊追不舍。

在神機營的兵馬出現之後,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則是出現了無數的人馬。這些人成半圓型向這支叛軍包圍了過來,看到這一幕許顯純知道大局已定。城下麵的城門已經打開了,城外的援軍也進來了人,城上的叛軍也很快被肅清了。

三千叛軍被擊殺大概一千多人,餘下的全都被俘了,叛軍的頭目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不過許顯純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個人,因為他暈倒了。

等到再一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看著外麵的月光,許顯純的心情頗為淡然。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沒有對死亡的畏懼,許顯純都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麽情緒。在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許顯純仿佛經曆了一次蛻變,功利心依然還在卻沒有那麽迫切。

想起以前父親看向自己那複雜的目光,許顯純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絲明悟,似乎懂了一些。緩緩的做起身子,感覺腰上還是有些疼,頭也有些暈。

似乎覺得有些口幹,許顯純聲音沙啞的說道:“來人啊!”

聽到了許顯純的叫聲,門忽然從外麵被推開了,一個嬌俏的女人端著一個小瓷碗走了進來。對著許顯純甜甜一笑,女人輕聲的說道:“大人醒了,奴婢給大人倒杯水!”說著女人走到桌子的前麵給許顯純倒了一杯水。

清水入腹,許顯純沉聲問道:“你是什麽人?本官這是在哪裏?”

“回大人,這裏是清月樓,是巡檢大人把你送到這裏來的。大人受了傷,巡檢大人讓奴婢好好的伺候大人!”女人輕輕的笑了笑,將剛剛的瓷碗端了過來,是一碗雞絲粥。

剛要伸手接過來,似乎拉到傷口,許顯純就是一皺眉。女人見狀連忙扶住許顯純,輕聲的說道:“大人身上有傷,還是讓奴婢來吧!”說著女人端起了一邊的瓷碗,崴了一勺粥,放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然後送到了許顯純的嘴裏。

“粥做的不錯,你們這裏的廚子不錯啊!都快趕得上我府裏的了。”許顯純淡然的笑了笑,對著身邊的女人說道。這裏是什麽地方許顯純自然明白,身邊的女人是什麽身份他也知道。不過身為錦衣衛對這些並不在乎,這個時候的讀書人眠花宿柳也被認為是風雅的事情。不過許顯純就劉巡檢的看法又好了不好,真是會辦事。

女人聽到許顯純的話就是一愣,對於許顯純的身份他並不知道,劉巡檢隻是說這是一個大官。不過女人也沒有多想,這並不是她關心的問題,甜甜的笑了笑,嬌聲的說道:“奴婢謝謝大人誇獎,粥是奴婢做的。”

微微一愣,許顯純這才上下的打量著女人,女人的年齡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的倒是挺漂亮。說起話來柔柔膩膩的,聲音也很動聽。

喝完了最後一口粥,許顯純笑著問道:“劉巡檢呢?”

“回大人,知縣大人也來了,巡檢大人和知縣大人在陪著欽差吃飯。巡檢大人交代了,大人可以在這裏好好養傷,我們已經把大人醒了消息告訴了劉巡檢,相信他們等一下就會來了!”女人輕輕的笑了笑,嬌聲的說道。

許顯純則是微微一愣,怎麽又是欽差啊?略微一想許顯純就知道了,恐怕就是這次的剿匪欽差。想到這裏許顯純也有些好奇了,今天看到了京營的戰鬥力,許顯純也有謝好奇。究竟是什麽人有這樣的能力,將原本不堪的京營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孫傳庭?

現在掌管京營的是孫傳庭,許顯純這麽想也不奇怪,看著身邊的女人,許顯純沉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奴婢娘家姓李,賤名甜甜。”女人對著許顯純笑了笑,恭敬的說道。

聽到女子自報家門,許顯純就是一愣,這可不對啊!一般的青樓女子都是報藝名的,這怎麽上來就報真名?

似乎看出了許顯純的疑惑,女人輕輕的笑了笑,嬌聲的說道:“大人不必奇怪,知縣大人在得知了大人的事情之後,便將奴婢買了下來。大人身邊也沒人伺候,知縣大人就讓奴婢過啦伺候。”

緩緩的點了點頭,許顯純沒想到這位沒見麵的知縣,居然有這樣的心思。既然如此自己也就笑納了,不然也會讓別人不安,看了一眼女人,許顯純沉聲問道:“你出道多長時間了?”

“大人,奴婢還沒有接過客呢,身子可是幹淨的。奴婢從小被媽媽培養,本來是要做花魁的,不過現在是做不成了。希望以後在大人身邊,能夠多多心疼奴婢!”聽到許顯純的話,女人微微一愣,接著便慘然的說道。

許顯純的心裏再一次讚了一聲,這知縣也不是普通人,禮物送的真是讓人舒心。看著女人的嬌俏的容顏,許顯純滿意的點了點頭,帶回去做個小妾還是不錯的。那個沒見麵的知縣,許顯純也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