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何在大殿之上如此禮?”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子朱由校的心裏則是笑得不行,臉是卻是故作怒氣的道。

“回殿下,臣乃是都察院巡城禦史左光鬥,臣隻是一時義憤,有些話相對楊大人說,請殿下準許。”左光鬥對著太子施了一禮,此時他也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了,可是事已至此,也隻能硬扛了。

“大明從未有阻塞言路的事情,何況你是要和楊大人說話,本宮哪有不準的道理,左大人請便。”此時朱由校的心裏已經笑翻了,對於東陵黨的人他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這些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風骨。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一群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人,隻能好好哄著。

何況太子朱由校現在要借著左光鬥的嘴說出那些我要說的話,要想馬兒跑,就得喂點好草,雖然不能給一些東西,可是好話還是有的。何況相對於實際的東西,這些東林黨人喜歡自己這樣做,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認同。會讓他們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覺悟。

看著走向楊漣的左光鬥,朱由校的心裏就覺得好笑,看來有好戲看了,不讓他們爭一爭,自己怎麽辦?他們不鬥,自己就沒有機會了。此時所有的大臣都是麵麵相覷,這位左光鬥是哪裏來的?這裏哪有他說話的地方,可是太子既然這麽說了,這些人也沒有辦法。

“楊漣,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可是我沒想到你就是個糊塗蛋。你們這些人聚集在這裏為什麽?你們剛剛做了什麽?今天是九月初一,九月初六還有六天呢!那是六天,在這個時候,你居然要將事情推到六天後,你是白癡嗎?如果這六天放生了什麽,你怎麽辦?你對得起先皇嗎?”左光鬥此時就像一隻憤怒的公雞,而此時楊漣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今天晚上你想讓殿下去哪裏?去你家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左光鬥已經是聲嘶力竭了。

“如果真的出了呂雉武媚,你們這些人會有什麽下場?你想過沒有?”這次左光鬥又將目光投向了其餘大臣,說出的話也是擲地有聲。

所有人此時都是麵露沉思之sè,楊漣卻是猛地衝出人群,他的目標是欽天監的監正,來到欽天監的監正身邊,大聲的道:“我問你,今天是不是好ri子?現在舉行大典來不來得及?”

看到楊漣的模樣,欽天監的監正心裏猛地一沉,他知道這次事情要大條了。這樣的大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肩上,這位欽天監的監正心裏暗自叫苦,怎麽能這樣?如果一旦將來出什麽事情,隻要有人說一句是登基的ri子不好,那麽自己肯定被抄家滅族。

如果自己現在不答應,肯定得罪了這些大臣,這可真是進退兩難。沉思了許久,才緩緩的道:“殿下,今天乃是先皇駕崩的r完之後,這位老大人便低頭不語了。此時他的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論這次的事情結果如何,自己肯定是不參與了,回去就辭官,養老歸鄉。

大殿裏麵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為欽天監監正的這句話。自古儒家講究的就是孝道,治國講究的也是以孝治國,欽天監的監正這句話雖然簡單,可是裏麵的含義確是不淺。

先皇駕崩,如果不是戰亂時節,社稷傾覆,皇帝是不可能當天就登基的。就算是戰亂時節,恐怕也會好好的考慮一下ri子吧!

大殿裏的這些大臣,都是深受儒家禮教的熏陶,骨子裏都是儒家的子弟,讓他們有違儒家之道,那是論如何都不可能的。在一番神sè變幻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太子朱由校的身上,似乎在等待著這位十六歲的少年拿主意。

皇太子朱由校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個地步,真正的曆史上,楊漣就是犯了這樣一個錯誤。天啟皇帝九月初一沒能登基,而是將登基的ri子定在了九月初六,在這六天的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情,那就是三大案之一的移宮案。

在這個時候,真正認識到問題嚴重xing的就隻有都察院巡城禦史左光鬥,本以為將他找來就能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可是沒想到居然還是不可以。難道這就是曆史的必然嗎?如果自己不能改變曆史,那麽自己能做什麽?

按照原本天啟皇帝的軌跡,每天做木工活,寵信魏忠賢,然後在七年之後,死於非命。

大臣們並不知道皇太子朱由校在想什麽,看到太子不斷變幻的臉sè,全部都是麵麵相覷。就算今天不能登基,不是還有明天嗎?這有什麽大不了的,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別的事情?

良久,皇太子朱由校才苦笑著搖了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道:“既然這樣,那就把ri子定在九月初六吧!”看了一眼還要說話的左光鬥,太子搖了搖頭,沉聲道:“本宮雖未太子,也是先帝的兒子,如今先帝駕崩,本宮怎麽忍心在這個時候登基為帝。”

左光鬥此時也隻能深深的歎了口氣,狠狠的瞪了一眼欽天監的監正,嚇得老家夥趕忙退出去幾步。

看著外麵緩緩西沉的太陽,皇太子朱由校沉聲道:“諸位大人,都回家吧!今天皇宮裏不管飯。”說完便轉身向後麵走去,留下的隻有一聲沉重的歎息和一道蕭索的背影。

大臣們則是麵麵相覷,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每個人的心思也都不相同,在想什麽或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緩緩的轉過一道小門,來到了大殿外麵的回廊,麵前就是紫禁城的廣場,皇太子朱由校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灑滿夕陽餘暉的宮殿,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繁華,可是這裏麵蘊含著太多的東西了,讓人不敢去觸碰。

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那道豔麗的身影,皇太子朱由校的心裏微微一暖,這個世界上還有讓自己覺得溫暖的人,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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