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輛馬車,幾百人的隊伍,龍昌號的排場真的不小。全都是一樣的衣服,每個人腰間都挎著刀,目光異常的凜冽,龍昌號的護衛看著都與眾不同。很多人都詫異的與人對視,這也太不可思了,這比些人比錦衣衛看起來都精銳啊!

整條街道已經被圍堵的水泄不通了,所有人都想看看來的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的排場這究竟是誰啊?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中間的幾輛豪華馬車開始下人了,首先是兩側的馬車,有人把上好的墩子放在地上。輕輕的拉起車簾子,輕聲的對立麵說道:“小姐,到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先下來的居然會是兩個人女人,全都是一身白衣,頭上照著白色的頭巾,看不清楚樣貌。不過從身段上看,容貌也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少女沒有走進大澤園,而是緩緩的走到中間的一輛馬車前麵,對著車裏麵柔聲道:“東家,到了!”

一個女子拿起下馬墩放在地上,另一個少女輕輕的撩起車簾子,等著裏麵的人出來。這個時候有兩個人也來到這輛馬車的前麵,一個是三十多歲的男子,另外一個則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兩個人站在車子的一邊,車裏麵緩緩的下來一個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上穿著上好的蘇錦麵料長衫,腰間懸著寶劍,腳上穿著鹿皮的薄底快靴。隻看穿著打扮,這個人的身份就不一般。

在大明朝,什麽人穿什麽衣服是有講究的,商人不能穿什麽,讀書人可以穿什麽,這些都是有規定的。在太祖朱元璋的時候,如果有人敢違製,那麽這個人會死的很難看。雖然到了天啟皇帝這個時候,除了腐儒清流。很好有人會把祖宗製度拿出來說事魂主天下全文閱讀。可是在這種場合,如此光明正大的穿著,還是容易引人詬病的。

不過龍昌商號顯然不在乎這個,也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情。不過看到龍昌號的排場,還是讓很多人都驚歎不已。

在大澤園的門口,五個人正躬身站在那裏,站在前麵的是大澤園的大掌櫃。他身後的四個人是大澤園的其他四個掌櫃。掌管客棧的張權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三個分別掌管妓院、賭場和飯館。

剛剛下車的幾個人向著大澤園走了進去,帶頭的正是那個最晚下車的男人,然後是另外兩個男人,最後才是兩個少女,至於其他人全都恭敬的站在那裏。一行人也沒搭理大澤園的五個掌櫃的。徑直走了進去。隻有一個少女走過去的時候,小聲的對大澤園的大掌櫃說道:“你跟著來吧!其餘人把外麵安頓好。”

“是!”幾個人恭敬的一施禮,沉聲回答道。

周圍的人雖然聽不清這些人說什麽,可是看到大澤園幾個掌櫃的態度,就知道這龍昌號不光是財大氣粗。

幾個人走進客廳裏,帶頭的那個人對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道:“方公子,一路勞頓。你和我們都有不同的事情,你去忙你的吧!”

那個方公子微微一愣,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意外,淡然的笑了笑,語氣輕緩的說道:“既然羅先生沒什麽吩咐,晚輩就告辭了,如果羅先生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羅先生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方公子,一路以來承蒙照顧,羅某感激不盡,如果有什麽事情,自然會去麻煩方公子的。”

淡然一笑,方公子頗為恭敬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告辭了!”對著幾個人施完禮。方公子便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大澤園大掌櫃,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對身邊的羅先生道:“大人,這個就是這裏的負責人了!”

掃了大掌櫃的一眼。羅先生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沉聲問一邊的男子,語氣頗為嚴肅的道:“劉千戶,這個人靠得住嗎?”

“大人,靠得住!”那人的話不多,兩個人的對話也很簡短,可是大掌櫃還是聽出了一些東西。這位劉千戶應該是東廠的掌刑千戶劉風化,那他身邊的這個人是誰啊?

“卑職見過劉千戶!”先不管別人,大掌櫃的連忙對劉風化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劉千戶緩緩的點了點頭,對大掌櫃的說道:“這位乃是!”

剛要說出羅先生的身份,隻是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劉千戶有些不解的看住著羅先生,卻見他輕輕的揮了揮手,語淡然的說道:“我的身份暫時還是不要透露,況且這又都是你們的人,還是別讓他們認識我。”

“是,大人!”對著羅先生一施禮,劉千戶恭敬的說道。

站在一邊的大掌櫃猛地身子一震,這位掌刑千戶在東廠之中可是凶名赫赫,沒想到對這位羅先生如此的尊重。不對,已經不是尊重了,這就是唯命是從,這位究竟是誰呢?

略微沉吟了一下,羅先生緩緩的說道:“大家日夜趕路都挺累的,還是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是,大人!”對著羅先生一躬身,劉千戶恭敬的說道,同時他將目光轉向了大掌櫃的,沉聲說道:“準備幾間相鄰的院子,挑一座最好的!”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大掌櫃的獻媚的笑了笑,恭敬的說道。

整個張家口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裏,沒有人注意到在張家口的東門來了一支人馬,所有人看起來都非常的疲倦桃運狂徒最新章節。雖然這支人馬也有幾百人,可是關注度並不高,不要說像龍昌號那樣,根本就沒幾個人看他們。

這樣的人在張家口實在太多了,每天都會來幾夥,沒有什麽奇怪的。

“李頭,我們終於回來了!”一個人笑著看著領頭的人,笑著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李頭沉聲說道:“是啊!又回來了!”

隊伍的後麵,莽古斯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皺著眉頭對皇太極說道:“貝勒爺,我們應該怎麽辦?難道還跟著他們走?”

輕輕的搖了搖頭,皇太極四周看了看,小聲的說道:“雖然這些人講信用,可是我們不能在跟著他們了,一旦有什麽不妥他們都會把我們賣了。等一下找個機會,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貝勒爺,我們去哪裏?”一邊的陳良宇臉色很是蒼白,說起話來都是有氣無力的,雙眼的眼窩已經陷下去了。對於一位養尊處優的讀書人,這樣的日子是不可想象的。

看到陳良宇的樣子,皇太極就知道一定要趕快找個地方,找個人給他看看,不然陳良宇活不了多久了。

想著父汗努爾哈赤對自己的囑托,皇太極心裏頓時覺得父汗是那麽的英明,如果不是父汗之前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死在路上了。

在一個人比較多的地方,皇太極幾個人慢慢的落後,然後緩緩的融入人群中,慢慢的消失不見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回來的喜悅裏,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三個人已經不見了。

走出去兩條街之後,皇太極輕輕的舒了口氣,笑著說道:“我們現在應該找個客棧,好好的吃頓飯,睡一覺,可是我們不能那麽做。現在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裏我們才能睡得著,吃得下。”

拉住一個人,皇太極笑著問道:“這位大叔,我們問一下,你知道大鐵鐵匠鋪在哪裏嗎?”

那人微微一皺眉,有些不快的說道:“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名字,不過這裏打鐵的全都在鐵匠街,你去那裏看看吧!從這裏向前走三個路口,然後向右就是了!”說完那個人就快步的離開了。

“走!”皇太極一揮手招呼兩個人向前走去,幾個人按照那人說的,慢慢的向前走。

終於在一條街的街口,皇太極幾個人看到了一個高高的牌樓,上麵寫著三個字:鐵匠街。

看到牌樓,皇太極頓時麵露喜色,笑著對身後的兩個人說道:“我們的好日就快來了!”說完便快步的向裏麵走去。

沿著鐵匠街,幾個人不斷的尋找,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個鐵匠鋪。門上的木匾歪歪的掛著,大門緊閉,周圍也沒有什麽人。

慢慢的走上台階,皇太極輕輕的扣打門環,他敲的很有規律,先是三下重的,又是三下輕的。如此往複了三次,皇太極才緩緩的開口道:“開門了,大白天的就不做生意,你們都想餓死嗎?”

皇太極的話音剛落,裏麵就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語氣頗為嚴肅的說道:“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非要來學打鐵,也不怕餓死。”

皇太極淡然一下,沉聲說道:“有了師傅就餓不死了。”

這句話之後,門裏便沒有了聲音,時間不長,大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老者看著幾個人,語氣嚴肅的問道:“你們可是從草原來?”

“是的,大鐵大師,是家父讓我來的。”皇太極恭敬的施了一禮,語氣誠懇的說道。

老者眼睛猛地一縮,沉聲說道:“你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