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的房間裏,看著跪在地上的楊鶴,天啟皇帝笑嗬嗬的說道:“楊愛卿,快起來吧!出門在外沒有這麽多規矩,坐下說吧!”

“謝陛下!”恭敬的施了一禮,楊鶴坐在了一邊,雙手放在規矩的放在一邊,準備聽天啟皇帝說什麽。愛睍蓴璩.

端起一邊的茶水喝了一口,天啟皇帝笑嗬嗬的說道:“楊愛卿,白天的事情沒有嚇到你吧?”

“臣確實嚇了一跳,不過總覺得陛下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臣不敢妄自揣測,雖然怕人探知微臣的行蹤,還是到這裏來了!”楊鶴慢慢的點了點頭,看著天啟皇帝,恭敬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輕輕的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輕鬆的道:“楊愛卿不用擔心,你後麵沒有人跟著,錦衣衛的一直跟著你到這裏!”

沒有覺得詫異,楊鶴的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姓,天啟皇帝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正所謂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這個道理楊鶴是明白的。

“陛下,臣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沉吟了半晌,楊鶴有些遲疑的說道,臉上也帶著很深的猶豫。

看了一眼楊鶴,天啟皇帝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笑著說道:“愛卿有什麽話盡管說,朕一直不曾阻塞言路,更何況是愛卿你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狠狠的咬了咬牙,楊鶴正了正身子,神態認真的說道:“陛下這次到江南來肯定是有事情的,這一點臣心裏十分的清楚。臣以為無論皇上是來做什麽的,都應該快刀斬亂麻,不應該在這裏耽誤過多的時間。皇上乃是一國之君,京城裏麵那麽多的事情等著皇上去處理,如果在這裏耽擱的太久,微臣恐怕京城裏麵會有紕漏。”

上下打量著楊鶴,天啟皇帝久久沒有說話,深深的歎了口氣,天啟皇帝帶著苦澀的說道:“楊愛卿,既然把話說道這個份上,朕也就不瞞著你了。這次朕要做的的確是大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一些了?”說著天啟皇帝緊緊的盯著楊鶴。

微微一愣,不過楊鶴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天啟皇帝到這裏是做什麽的。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可是真的得到天啟皇帝的證實,楊鶴的臉色也變得非常的凝重。

“陛下,大明朝這麽大,需要陛下艸心的事情多了。朝廷養士三百,陛下不必總是親力親為。如果陛下總是這樣事必躬親,一則是陛下忙不過來,二來朝廷這些官員豈不成了閑人!”楊鶴看著天啟皇帝,說話的語氣激動了很多,眉頭都在輕輕的跳動。

見楊鶴的情緒如此激動,天啟皇帝也是一愣,沒有計較楊鶴言語上的衝撞。天啟皇帝的心裏反而有些感動,這樣的臣子才是真正的臣。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啟皇帝緩步的走到楊鶴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楊鶴的肩膀。

天啟皇帝眼中帶著濃濃的自信,有了這樣的人自己何愁不能中興大明,再次用力的拍了拍楊鶴的肩膀,天啟皇帝沉聲道:“愛卿,朕知道你的心意,也明白你在想什麽。文官不愛錢,武將不惜死,愛卿乃是文官的典範!朕知道,愛卿雖然是都察院左都禦史,堂堂的二品督堂,房不過三間,地不足百畝,每曰三餐青菜蘿卜。愛卿乃是上天賜予朕的,朕自當妥善用之!”

“陛下,臣三餐有肉,睡覺有床,田地雖不多卻足夠養活微臣一家人。現在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大明朝這麽多百姓,能夠過上臣這樣曰子的恐怕不多。皇上乃是少有的英主,雄才大略,臣真的希望皇上成為中興之君。天下係於陛下一身,以後萬萬不可如此行事啊!”楊鶴接著天啟皇帝的話,可是還是繞到了自己這邊,目的隻有一個勸諫天啟皇帝不要微服出巡。

有些頭疼的看著楊鶴,天啟皇**不知道怎麽說了,低著頭想了許久,天啟皇帝沉聲說道:“愛卿,國朝養士三百,可是真正能夠成為一方柱石的並不多。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朕不得已親自前來!”

見楊鶴又要說什麽,天啟皇帝將手一擺,笑嗬嗬的說道:“不夠朕也答應你,以後除了大事情,朕絕不在微服出巡!”

雖然對於天啟皇帝的回答不甚滿意,可是自己實在沒有什麽說的了。沉吟了一下,楊鶴頗為嚴肅的說道:“陛下,接下來臣應該做什麽?”

滿意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對楊鶴是越來越滿意了,這位楊大人不但清廉自守,辦事也是頗有手段。現在來問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不是問自己的計劃,顯然是楊鶴已經明白了自己此行的作用。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便將陳家姐妹的話

說給了楊鶴,最後頗為嚴肅的道:“朕已經派人在城城裏掃聽過了,陳家姐妹的話都是真的。至於案子的具體情形並不清楚,愛卿記住,一定要把李家牽扯進來。李家是綱商,任伯年便歸屬李家管理,這件案子李家脫不了幹係!”

天啟皇帝雖然沒有直接說,可是楊鶴明白,天啟皇帝已經認定這件事情任家父子是冤枉的,李家是有問題的。臉上沒有什麽表現,楊鶴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語氣頗為嚴肅的說道:“皇上,臣一定竭盡全力將案子查過水落石出,陛下盡可放心!”

沒有在意楊鶴說的話,天啟皇帝明白他的心思,楊鶴是不會因為自己的吩咐去願望李家的。這個人有著自己的底線和艸守,這樣的人天啟皇帝用起來也更放心。至於李家那邊,天啟皇帝可以斷定,這件事情肯定和李家有關係!

“這樣自然是最好,沒什麽事情愛卿先回去吧!”天啟皇帝輕輕的點了點頭,麵無表情道。

“臣告退!”躬身施了一禮,楊鶴慢慢的退了出去。

在天啟皇帝和楊鶴密探的時候,知府衙門的二堂裏,揚州知府和李昌也在秘密的交談。

“李兄,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個龍昌商號少東家處處針對趙遷。按照大明律,誣告可是要反坐的,如果真的把誣告的罪名坐實,那趙遷可就死定了!”揚州知府滿臉的焦急,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安。

輕輕的敲打著桌子,李昌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見揚州知府局促不安的樣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沉吟了一下,聲音嚴肅的說道:“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交給任伯年的兩萬引鹽自然是能查到的,而且將那兩萬擔鹽吩咐下去的,正是博兒。”

無奈的歎了口氣,揚州知府遲疑著道:“那個趙遷恐怕也是李公子收買的吧?”見李昌沒有否認,揚州知府苦笑著說道:“這件案子,如果沒有人追查,糊塗著也就過去了。現在真的較真的話,案子可是破綻擺出,不說別的,讓那些錦衣衛審問一些趙遷,他就得把什麽都說出來!”

“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李家也就完了。明天一早,我們去見楊督堂吧!宜早不宜遲,不能再有什麽紕漏了!”李昌眼睛微眯著,裏麵不斷的閃著冷光,不過從他嘴角抽搐的樣子來看,心裏還是疼的要命。

兩個人商定好了,便各自回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揚州知府和李昌便來到了欽差行轅,口稱要求見欽差大人。

在欽差行轅裏麵,楊鶴正在見一個人,聽到外麵人的稟報,皺著眉頭說道:“帶到客廳,看茶吧!”

“是,大人!”錦衣衛校尉恭敬的答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至始至終,校尉連門都沒進去。

揚州知府和李昌被帶到了客廳,見校尉要出去,李昌連忙走到校尉的身邊,笑嗬嗬的說道:“問一句,楊督堂什麽時候能見我們?”

“這個我可不知道,等大人有時間了,自然會見兩位,請兩位在這裏稍帶!”校尉話說的還算客氣,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客氣的表情,冷冰冰的說完便要轉身離開了!

“這位小哥,不知道督堂大人在忙什麽?”一邊的揚州知府也坐不住了,拉住要走的校尉,笑嗬嗬的問道。堂堂四品的知府,什麽時候對一個錦衣衛校尉如此和顏悅色。

頗為為難的看了兩個人一眼,校尉苦笑著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兩位,我隻能告訴你們,楊大人在見客!”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全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妙,李昌連忙拉住校尉道:“這位小哥,督堂大人在見誰?”

無奈的笑了笑,校尉連忙搖了搖頭,嚴肅的道:“這個我不能說,要是大人知道了,我是要掉腦袋的!”

“小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救命的事情,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忙啊!”揚州知府連連對著校尉作揖,一臉懇求的說道。

“大人,切莫如此!”深深的歎了口氣,校尉一咬牙道:“兩位可不要說出去啊!”

兩人將腦袋搖的飛快,齊聲道:“不會的,小哥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