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診駱思恭,天啟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轉念一想這確實是個事情。不過依照天啟皇帝對張皇後的了解,自然不會怪罪駱思恭。太康伯府這次也是有不妥的地方,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這件事情愛情不必擔心,朕自然會和皇後那邊說的,至於太康伯府朕也會下旨申斥,愛卿盡管放手去做,不要有顧慮!”

“謝皇上,臣定當盡心竭力,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駱思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語氣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擺了擺手,天啟皇帝也沒有在看駱思恭,隻是隨意的道:“沒有什麽事情,愛卿就先下去吧!”

“是,皇上,臣先告退!”駱思恭也知道天啟皇帝不願意搭理自己,好在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沒什麽必要在這裏自討沒趣了!站起身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駱思恭走了,天啟皇帝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不過天啟皇帝也明白,自己不能為了一個皇太極擾亂自己的心緒。畢竟這個自己是皇上,需要操勞的事情可不光是這一件!

“皇上,錦衣衛那邊不順利嗎?要不要讓東廠也派些人手,人多一些總是有好處的!”王承恩端著熱茶走了過來,看著天啟皇帝,小心翼翼的說道。

抬起頭看著王承恩,天啟皇帝麵無表情,眼光卻很是銳利。沉吟了片刻,天啟皇帝語氣輕緩的說道:“魏朝和你說什麽了嗎?”

連忙跪倒在地,王承恩可磕頭如搗蒜,臉上滿是驚恐,顫聲說道:“皇上明鑒,奴婢是皇上的奴婢。自然不敢有外心!奴婢雖然和魏朝關係不錯,可是絕不會和魏朝私相授受。奴婢隻是看皇上憂心國事,想為皇上分憂罷了!”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麵無表情的道:“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至於真假朕也不問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皇上,奴婢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絲毫的違逆!”王承恩接著磕頭,語氣中滿是委屈。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沉聲道:“不要說了,朕隻是提醒你一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擺駕坤寧宮,朕要去看看皇後!”說完天啟皇帝便站了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膽戰心驚的從地上爬起來。王承恩快步的跑到前麵引路,臉色也恢複了正常,仿佛剛剛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天啟皇帝去了坤寧宮,駱思恭則是回到了北鎮府司,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天啟皇帝雖然沒有責怪自己,可是這卻不是駱思恭想要的。

駱思恭忘不了天啟皇帝那陰沉的臉色,自己這是在賭博,如果能夠將白蓮教一網打盡。皇太極也抓回來了,那自己肯定是大功一件。之前的事情肯定會成為過去。人們隻會記得自己的功勞。

端坐在椅子上,駱思恭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在這種時候,自己首先就是不能亂。

時間不長,黨寒便從外麵走了回來,恭敬的對駱思恭施了一禮。道:“大人,卑職回來了。”

看著走進來的黨寒,駱思恭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笑著道:“看樣子是有好消息,怎麽樣?一切順利嗎?”

“回大人。一切順利。白蓮教叛匪在京城附近都是晚上趕路,走的也都是偏遠小路。可是在走出五十裏之後,他們便恢複了正常,遇到村落也會進去投宿!”黨寒臉上帶著嘲諷,將事情對駱思恭說了一遍。

緩緩的點了點頭,駱思恭冷冷的笑了笑,道:“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妄為,太小看我們了。你去召集手下的兄弟,全都化裝成商隊,我們在後麵悄悄的跟上去。”

見駱思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黨寒連忙道:“大人,這樣的事情就交給卑職去做吧!大人坐鎮京城,有什麽事情大人也好從中調遣。”

輕輕的搖了搖頭,駱思恭麵容異常的嚴肅,臉上帶著一絲決然道:“上次皇太極被人救走,本都督就已經是顏麵掃地了,隻是皇上沒有怪罪我。這次私自做主將皇太極當作誘餌,皇上雖然口中沒有說什麽,可是心裏卻不甚高興。如果這次不能將白蓮教皇太極全都抓回來,本都督有何麵目見皇上?到了那個時候,哪怕皇上不怪罪本都督,本都也無顏再見皇上。這次我一定要去,一定要把白蓮教叛匪剿滅,一定要把皇太極抓回來,否則本都就不回來了!”

見駱思恭一臉的決然,黨寒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想要說什麽卻沒有開口。緩緩的點了點頭,黨寒語氣嚴肅的道:“大人,卑職願意追隨大人,萬死不辭!”

“好,好!我駱思恭一生經曆無數次生死,每一次都是平安度過,這次也一定會成功。皇上以國士帶我,我必以國士報之,萬死不辭!”押著腰間的寶劍,駱思恭臉上帶著幾分決然,眼中閃動著冰冷的殺意,大步的向外麵走去。

看著駱思恭的背影,黨寒眉頭緊鎖,臉上帶著幾分遲疑,嘴唇幾次開合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輕輕的跺了跺腳,大步的跟了上去。

時間過的非常快,一轉眼三天的時間便過去了,駱思恭帶著人離開京城三天了,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傳回來。天啟皇帝心裏很是焦,難道出了什麽事情?

沈陽城裏,孫承宗站在城樓上,目光炯炯的看著外麵,臉上的表情讓人很是捉摸不透。一邊站著熊廷弼和盧象升,兩個人也不知道孫承宗在看什麽。

“大人,天涼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熊廷弼帶著關切的目光看著孫承宗,語氣輕緩的說道。

一邊的盧象升眼中也滿是擔心,這位備受皇上器重的大明第一臣子,如今已經是年逾花甲。在這邊塞之地,實在是沒有辦法,現如今他更不能倒下。

“老師,天氣已經漸漸轉涼了,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能大意啊!一旦老師有了什麽事情,我們誰也擔待不起啊!”盧象升臉上也帶著擔心,看著孫承宗,語氣輕緩的道。

回頭看了兩個人一眼,孫承宗輕輕的擺了擺手,淡然的笑了笑,沉聲道:“老夫少年便有壯誌,奈何空費了光陰,如今聖明天子在位,老夫剛剛準備一展拳腳,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倒下?二位盡管放心,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老夫可是能吃的很啊!”

“老師自然是身體強健,隻是這風有些涼,小心些總是沒壞處的!”盧象升依舊勸慰著孫承宗,相處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他是越來越欽佩自己的這位老師,真心希望他能夠長命百歲!

“好了,這個不要說了,老夫沒有事。九月了,又是一年的九月了,你們知道九月對草原上的人們意味著什麽嗎?”孫承宗笑嗬嗬的製止兩個人,語氣輕快的問道。

這樣的問題自然是難不住盧象升和熊廷弼,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熊廷弼笑嗬嗬的道:“九月鷹飛,是草原上狩獵扽季節,大帥想說的是建奴?大帥以為建奴還會突襲我們?”

沒有說話,孫承宗將目光看向了一邊盧象升,笑著問道:“建鬥,你到遼東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你怎麽看?”

微微一愣,盧象升沒想到孫承宗會這樣問自己,不過倒也沒有顯得失措,沉吟了片刻,盧象升沉聲道:“老師,現如今遼東兵強馬壯,這一點建奴想必已經有了耳聞。不過建奴這一年裏來日子並不好過,天災不斷,如果不是吞並了蒙古韃子的幾個部落,現如今恐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說到這裏,盧象升便天氣頭看著兩個人,等待和孫承宗和熊廷弼對自己的評價。

笑著點了點頭,孫承宗滿意的道:“這些都對,你接著說吧!”

“是,老師!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建奴還要儲備過冬的糧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麽劫掠也就在所難免。隻是如果我是建奴,我是絕對不會選取沈陽作為劫掠的對象的,盧象升一邊笑著,一邊嚴肅的道。

熊廷弼和孫承宗都點了點頭,這一點這兩個人自然也想到了,沈陽城城池高大,紅夷大炮威力非凡。這裏的兵馬又很強健,還有孫承宗這樣的將領鎮守,擺明了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建奴是一定不會攻打沈陽的。

再一次將目光落到盧象升的身上,孫承宗帶著考校道:“建鬥,那你覺得建奴會把哪裏作為劫掠的對象呢?”

皺著眉頭想了想,盧象生沉聲道:“我覺得建奴能夠劫掠的地方不外乎兩個,其中一個就是我大明的遵化一代,仿效當初的圖們汗。現如今漠南已經沒有能夠和建奴一拚的力量了,這一點很容易做到。”一提到遵化,盧象升眼中便帶著仇恨的光芒,國仇家恨,不可謂不深。

一邊的孫承宗和熊廷弼自然知道盧象升在想什麽,此時也是一臉的無奈,希望時間能夠衝淡一切吧!或者與劍奴的戰鬥,能夠讓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