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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之地之地發生的地震消息還沒有傳到南京,這裏似乎是一片安靜,與以往也沒有什麽不同。可是很多人都知道,南京在醞釀著一股巨大的暗湧,看不見卻摸得著。

魏國公府在南京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可以說整個江南的軍事都要受到這裏的影響。魏國公在南京跺跺腳,整個江南都回顫幾下。不過這些日子以來魏國公府一直閉門謝客,這讓很多將領心裏都沒了底。

天啟皇帝讓魏國公回到南京參與軍改的消息,早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了,所有人都在看著魏國公府的動作。不過在這個時候,魏國公府擺出這樣的姿態,不禁讓很多人浮想連篇。

不過這一日這種情況被打破了,從各地趕來的軍官從早上開始就絡繹不絕,這些沒有住驛館,也沒有住客棧,無一例外的全都來到了魏國公府的門口。不過魏國公府的大門卻緊緊的閉著,這些人也沒人敢上去敲門,說話也是壓低了聲音,似乎怕驚擾到魏國公府門口的石獅子。

日上三竿,魏國公府的大門才緩緩的打開,裏麵笑嗬嗬的走出一個仆人,看打扮因該是魏國公府的管家。中年管家對著周圍的人拱了拱手,笑嗬嗬的說道:“諸位久等了,國公爺處理了一些事情,請諸位跟我來吧!”

這些人連忙還禮,口中直道不敢,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正是魏國公府的管家魏福。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魏國公府可不比宰相的門第差,魏福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有和魏福熟悉的將領則是笑嗬嗬的湊上前去,十分隱秘的遞上去一個元寶,笑嗬嗬的詢問一些事情。

東西是收了,可是這些人卻有些失望,魏福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大家也都明白這是不能對自己等人說。心裏雖然忐忑不安,可是還是笑嗬嗬的退了回去。

在魏福的帶領下。這些人全都來到了魏國公府的大堂,按照官職大小做好之後,一杯杯茶水被端了上來。這些人顯然是心不在焉,靜靜的的等待著魏國公的到來。

今天到這裏來的,大多都是魏國公的嫡係,雖然心裏多少有些緊張,可是倒不至於害怕。魏國公雖然權威甚重。可是對自己手下這些人,還是頗多照顧的。

時間不長,魏國公便從後麵走了出來,眾人起身行禮,魏國公笑嗬嗬的示意眾人坐下。坐到主位上,魏國公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笑著說道:“本國公不喜歡說廢話,今天把你們找來,要說的就是軍製改革的實行。隻需聽,會去做,誰也不準多嘴!”

“謹遵大帥教誨!”眾人連忙恭敬的行李,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魏國公這樣說話還是很少的。

滿意的點了點頭。魏國公嚴肅的道:“這次軍製改革,皇上雖然委任本國公總督此事,可是並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這是大明朝的軍隊,不是誰家的!你們把這句話給我記載心裏邊,如果誰敢仗著魏國公府說些什麽,甚至是做些什麽,到時候不要怪本國公翻臉不認人!”

“大帥放心!”眾人大聲的應道。

略微沉吟了一下。魏國公沉聲道:“這次的軍製改革,由本國公主持,其餘幾位大都督輔助。另外還有南京兵部戶部和工部參與,還有南直隸兵備道,凡是和軍隊有關的衙門都會參與進來。回去把該料理的事情都料理了,如果誰的屁股擦不幹淨,到時候別怪本國公不給你擦!”

這下眾人明白了。這次的軍製改革幾乎囊括了南京整個官場,可以說是一次真正的大動作。自己這些人雖然是魏國公的嫡係,可是其餘的衙門未必會給這個麵子,尤其是兵備道那些文官們。

“還有。整個南六省的軍製改革首先要從南直隸開始,你們回去準備好。丈量好屯田,整理好賬目。本國公把話說白了,以前克扣的銀子把賬麵抹平。土地上誰也不許動手腳,有多少全都拿出來,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誰敢陽奉陰違,本國公爺保不住你們!”魏國公的聲音越來越嚴厲,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那語氣中的殺意。

“大帥放心,卑職等絕不會給大帥抹黑!”眾人也是麵容嚴肅的回答道。

擺了擺手,魏國公吩咐道:“都回去準備吧!”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麵轉出來一個年輕人,正是黔國公世子沐天波。晃動著手中的折扇,笑嗬嗬的說道:“國公爺,從今天開始,你的好日子恐怕要到頭了!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南京城裏肯定雞飛狗跳!”

“這叫打草驚蛇,不這樣誰會跳出來?你真的以為軍製改革會很順利?這裏和北京不一樣,北京那裏有皇上在震懾著,誰敢胡來?你覺得本國公能震得住住那些人?不把他們都找出來,這軍製改革不談也罷!”魏國公隨意的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國公爺到是看得開,這南京城裏反對軍製改革的無非是兵備道,兵部和戶部的人。至於巡撫地方官幹涉都不大,他們不會太在意。雖然巡撫在掌管著地方軍政,可是這南直隸巡撫可沒有那麽大的權力!”沐天波笑嗬嗬的看著魏國公,看似隨意的道。

搖了搖頭,魏國公沉聲說道:“南京的六部,有些權力也是就兵部和戶部了,他們的權力主要就是體現在軍事上。現在軍製改革將他們大半的權力拿走,他們願意才怪。不過本國公倒不在意他們,螳臂當車而已。不過有一個人卻不得不重視,到時候肯定是要打交道的!”

“這個人是誰?能夠讓國公爺掛在嘴上,小侄倒是很好奇!”沐天波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能夠讓魏國公如此重視,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笑著指了指沐天波,魏國公無奈的說道:“這個人叫作袁可立,不知道你聽過嗎?”

“袁可立,袁可立,這個人似乎有些印象。小侄記得安邦彥反叛的時候,這個人似乎帶兵平的叛。家父對其評價很高,此人雖然是文官卻能統兵作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沐天波想了想,眼睛一亮,開口說道。

“就是這個人,袁可立因為平叛有功,加上他本就有官職在身,本皇上起複做了南直隸的巡撫。”魏國公點了點頭,眼中也帶著幾分謹慎,顯然對於袁可立也是頗多忌憚。

聽了魏國公的話,沐天波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有些遲疑著道:“現在的南直隸巡撫是武陽,那這個袁可立到哪裏去了?”

“他升官了,在被任命為巡撫不久之後,皇上再一次將他提拔為南直隸總督。這還不算完,在這基礎上皇上允許他總督三省軍政。除了總督浙江、福建、江南兼製江西軍務的浙直總督,剩下的三省全都在他的節製範圍內。因為有著南直隸總督的官職,從某些地方來說,本國公也是要被他節製的!”魏國公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魏國公府世鎮南京,如果有人節製那才是又鬼了,想像沐家一樣做土皇帝,那是想也別想。這些魏國公在就習慣了,除了有些失落,倒也沒有別的想法。

不過一邊的沐天波沉思了片刻卻笑了起來,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國公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個袁可立不但不會給國公爺設立障礙,反而會大開方便之門,甚至會幫著國公爺。”

魏國公一愣,詫異的看著沐天波,道:“此話何意?賢侄詳細說來!”

“這個袁可立深受皇上看重,皇上肯定會有旨意給他。而且南直隸的軍製改革,小侄認為讓他主持會更加合適。南直隸總督和浙直總督,基本就囊括了南七省,不過皇上卻讓國公爺主持,這裏麵的意義可是不一樣的!”沐天波臉上帶著笑容,心中卻十分的震撼。

天啟皇帝給沐天波的感覺就是高深莫測,沒想到手段也是如此的老辣沉穩。見魏國公陷入了沉思,沐天波笑著說道:“這位袁大人雖然位在南直隸總督,可是時間並不長,根基尚淺,做起事來難免磕磕絆絆。國公爺卻不一樣,在南京根基深厚,又熟悉地方事務。讓國公爺主持,不但能夠彰顯皇上對國公爺的信任,又能令事情好好的完成,何樂而不為呢?”

“還有吧?這件事情畢竟是個得罪的人事情,而且得罪的大多是武將,文官得罪的也不少。魏國公府與國同戚,就算得罪了武將也無傷大雅,文官本國公更不在乎。這個袁總督可不一樣,他可是皇上為軍製改革之後準備的,統練新軍,安撫官員,到時候他的這個南直隸總督可就坐穩了!看來皇上這個局布置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恐怕在袁可立沒當上南直隸巡撫的時候就開始了!”魏國公臉上不知道是什麽表情,一會兒是鬆了口氣,一會兒卻又有些失落。(。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