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士卒麵麵相覷,領兵的將領臉上也露出了猶豫的神色。魏國公府在這些人的眼裏,一直是天神般的地方。如今讓他們攻打魏國公府,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麵帶嘲諷的看著安鄉伯,魏國公大笑著說道:“小崽子們,咱們魏國公府乃是中山靖王之後,那是與國同戚的公爵!那是有免死金牌的,是你們能夠攻打的地方!你們問問安鄉伯,誰給他的膽子?他手裏有聖旨麽?”

魏國公的一句話,安鄉伯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見下麵的士卒全都看向自己,安鄉伯頓時覺得不妙了。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宇,咬牙切齒的說道:“上,讓你的人全都上去!”此時他已經不想再和魏國公說話了,話說的越多對自己越是不利。

“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放下武器的,既往不咎!活捉安鄉伯的,本公爺保舉他官升三級!想好了,犯上作亂是什麽下場!”魏國公也懶得和安鄉伯浪費唾沫,那就是個死人!他在乎的是麵前的這些士卒,這些被裹挾來的士卒。

牆上的士卒聽到魏國公的話,便接著大喊道:“放下武器!既往不咎,膽敢反抗者,殺無赦!”聲音大震,屋頂上的瓦片甚至都搖晃了幾下。

跟在安鄉伯身邊的士卒,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這是做什麽?大人物之間的爭鬥,咱們參與進去還不是死路一條?私下看看,見沒動,自己也不動。

安鄉伯臉上掛不住了,一把將腰間的刀拽了出來,頭上青筋暴起,大聲的喊道:“上去!誰不上去,殺無赦!魏宇。帶著你的人壓陣,誰敢停滯不前,給本帥就地正法!”

“是。大帥!”魏宇和別人不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親衛。大聲的喊道:“你們帶頭衝上去,其餘人跟著本帥壓陣!”

聽到魏宇的命令百十個親衛便帶頭想著魏國公府衝了過去,十幾個人抬著一根大木頭,想著魏國公府的大門便撞了過去。

轟隆!柱子狠狠的撞在大門上,頓時發出一聲巨響,十幾個人猛地退了回來,魏國公府的大門倒是沒什麽事情。不過就在這些人準備再一次衝上去的時候。牆上傳來了一個聲音,道:“放!”

一時間無數的羽箭傾斜而下,其中還夾雜著火槍的聲音,過去衝門的人變向麥子一樣倒了下來。血腥味瞬間便彌漫了看來。一時間把士卒都看傻了。

與便將的士卒不同,那些人見慣了殺戮,可以說是百戰精兵。這裏士卒不同,大部分是都是兵籍,祖上可能是善戰的士卒。現在早就沒了祖上的威風。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人大哭了起來,手中的刀劍也扔了,撒腿就跑。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一時間魏國公府門口逃跑成風。無論魏宇帶著人怎麽喊喝。這些人都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甚至揮刀砍倒了好幾個,不過也沒能止住逃跑的風潮。對於他們來說,報名才是最關鍵的。無論是魏國公造反,還是安鄉伯造反,那都和自己沒關係。

一時間,魏國公府的門口亂成了一鍋粥。看著四下逃跑的士卒,安鄉伯眼睛都快瞪裂,可是卻於事無補。轉過頭看著楚牽,安鄉伯臉上的肌肉都在**,怒聲的嗬斥道:“楚牽,你帶的好兵!”

安鄉伯早就看到了,第一個喊逃跑的居然是百戶,而且是楚牽的親信百戶。不過安鄉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以前對自己畏之如虎的楚牽笑,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眼中也是輕蔑的神色。

“楚牽,你要做什麽?”見楚牽這個模樣,安鄉伯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聲色俱厲的道。

“伯爺,楚牽肅然是衛所裏的千戶,可是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錦衣衛的百戶。這個職位可是世襲的,早就傳下來的位置!你想造反,真是癡心妄想。”楚牽將自己的寶劍抬了起來,一瞬間就架到了安鄉伯的脖子上,眼中滿是喜悅。自己這份功勞是跑不了的,說不定能混個錦衣衛的千戶當當。

咣當當!魏國公府的大門被打開了,無數的士卒從裏麵衝了出來,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楚牽身邊過來幾個人,不客氣的要拽安鄉伯下馬。

到了這個時候,安鄉伯也明白了,可是他可不想這麽被抓起來。手中的刀一點也沒猶豫,對著楚牽的肚子便刺了過去。口中大聲的對魏宇喊道:“打出去!魏宇,帶著人突圍,跑出去才能活命!”

交戰在這一刻開始了,安鄉伯在楚牽已經掉下馬去了,也不管楚牽的死活。將自己的馬頭一撥,雙腿用力一夾馬的肚子,一人一馬瞬間便跑了出去。頓時一陣人仰馬翻,幾個十足被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一時間魏國公府的門口又一次喊殺聲震天,不過喊聲都是追著的人喊出來的。

“放!”沒有絲毫的憐憫,羽箭無情的飛出,火槍的槍響很輕鬆的壓下來喊殺聲。

跑出去不遠的安鄉伯,忽然覺得腰間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後麵仿佛炸裂了。疼痛瞬間將他淹沒了,身子在馬上搖晃了幾下,身子便猛地栽倒在了馬下!

“誰開的槍?打死了他老子要了你的命,這是老子的功勞!”楚牽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許多,帶著人便向安鄉伯跑了過去。剛剛全身出的了冷汗,心中的驚險,全都拋到了腦後。

一身戎裝的魏國公大步的從府裏麵走了出來,麵色凝重的掃過門前,沒有說話,也沒有傳達什麽命令。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臉上帶著嘲諷的道:“來人,去五軍都督府!”

魏國公正在前往五軍都督府,汪倫卻在離開五軍都督府。原本汪倫想去五軍都督府把事情弄清楚,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倒不是誰對他不尊敬,而是在五軍都督府裏麵根本找不到一個能給自己答案的人。

吩咐了一句去衙門,汪倫便做了轎子裏,他的心裏隱隱有些擔憂,難道真的有人在南京造反?搖了搖頭,汪倫覺得不可能。誰在南京城裏造反,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南京是什麽地方?大明的第二國都,那些人在想什麽?不過想到前些日子刺殺欽差和魏國公遇刺的事情,王倫的心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當他來到衙門口的時候,一股不安便湧上了心頭。

看著站在衙門門口的士卒,汪倫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南京督察院,什麽時候這些丘八敢到這裏來了?

“你們在這裏所什麽?”正了正自己的烏紗,汪倫臉色陰沉的走下了轎子,大聲的嗬斥道。

一個士卒看了一眼汪倫,剛要開口,一邊那個年歲較大的老兵搶先開口道:“大人,我們是奉了上官的命令,如果大人想知道原因,我們的上官就在裏麵,大人裏麵請!”說著態度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汪倫的臉色更加難難看了,不悅的甩了甩袖子,大步的向裏麵走了進去。

“天哥,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對他那麽客氣?咱們受了這麽多年鳥氣,好不容有機會,你怎麽不讓我說幾句?”年輕的士卒看著年老的士卒,對於他剛剛打斷的自己,顯然是心有不滿。

一腳把年輕的士卒踹倒,年老士卒厲聲道:“你懂個屁,這都是官老爺的事情,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做好自己的分內的事情,不然把腦袋弄丟了,誰給你爹傳宗接代?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老子才不會救你。”說完又在年輕士卒的身上踹了幾腳。

汪倫對於外麵的事情一點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會放在心上,此時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整個衙門前的廣場上都是人,站在最前麵的是左副都禦使薑林。這些人全都不被士卒圍在中間,一個人正在上麵說著什麽,那個說話的人他認識,正是禦史梁德。

梁德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禦史,這樣的人很多,平日裏汪倫都不在意這個人。沒想到此時這個人正在那裏演講,汪倫頓時覺得一攤狗屎上了桌子,說不出的惡心。

“朝廷有奸黨,皇上被奸黨蒙蔽了!自皇上登基,旅興大獄,全是這些人在皇上麵前進了讒言。如此下去,大明國將不國。在這個時候,我們這些人何惜此身,諸公難道還不敢站出來?”梁德神情激動的講著,不是還揮動著自己手臂。

不過效果似乎差遠了,下麵的人不但沒有人喝彩,右副都禦史薑林已經站了出來,大聲的嗬斥道:“梁德,你居然想要造反?真是膽大妄為,居然帶病為了衙門,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居然想老夫從賊,老夫就告訴你,癡心妄想!你不是帶了人來嗎?有種就殺了老夫,仗義死節就在今日了!”

薑林的話音剛落,汪倫便大步的走了上來,大聲的喊道:“國朝養士三千,這種事情怎麽能讓你薑林專美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