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和駱思恭剛走到城門口,便看到了天啟皇帝的行駕,兩個人連忙走上前去,不過卻被擋了回來。

陳洪笑嗬嗬的看著兩個人,聲音中帶著幾分恭敬,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疏離,道:“國公爺,駱大人,皇上一路辛苦,此時正在休息,早有旨意不見任何人。如果兩位想要求見皇上,還是等到了皇宮再說吧!”

沒有在理會兩個人,陳洪說了一聲告辭便離開了,他的目標是兩個人後麵的陳淩。不但是自己名義上的義兄,同時也是自己心裏的義兄。

互相看了一眼,魏國公和駱思恭的神色完全不相同,駱思恭是一臉的淡然。這種情況早就在他的預料中,天啟皇帝沒有派人直接把自己抓起來,已經是駱思恭大鬆了一口氣。一邊的魏國公神色則是有些陰晴不定,看著天啟皇帝的行駕,眉頭微皺,在琢磨著說什麽。

沒有過多的耽擱,天啟皇帝的行駕直奔南京的皇城,對於其他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關心。天啟皇帝的行駕已經到了南京,這個消息迅速的傳開,南京留守的官員則是向著皇宮匯聚。

明朝南京皇宮,南北長五裏,東西寬四裏,皇城分內外兩重,外皇城有六門。南麵的正門叫洪武門,東南叫長安左門,西南叫長右門,東叫東華門,西叫西華門,北為玄武門。洪武門內有一條自南而北的中軸線,即禦道。此時天氣皇帝正走在這條禦道上,驕簾挑起,天啟皇帝正在好奇的向左右看著。

自從明成祖遷都北京之後,南京的皇宮便空閑了下來,雖然沒有荒廢,可是也顯得有些冷清。天啟皇帝的知道。北京的紫禁城就是仿照南京的皇宮而建的,所有宮殿和朝廷機構都沿著這條中軸線組合在一起。

禦道的盡頭是外五龍橋,禦道的東邊是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工部這五部。刑部則是位於皇城外。禦道的西麵是最高軍事機構五軍都督府的所在地,也就是魏國公辦公的位置。東西兩側。分數文武。

沿著禦道接著走,天啟皇帝的行駕就來到了內皇城,即宮城,又叫紫禁城,呈正方形。內皇城南麵有三個門,正南是午門,通常稱午朝門。其左叫左掖門,其右叫右掖門,東麵叫東安門,西麵叫西安門。北麵叫北安門。在外皇城和宮城之間,有承天門(相當於北京的**)和端門。端門和午門一線以東有祭祀皇帝祖先的太廟,以西有祭祀主宰封建王朝命運之神的社稷壇。

天啟皇帝此時已經走下了步輦,蘇日按並不是祭祖的時候,不過走過這裏。不進去祭奠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在隨行人員的陪同下,天啟皇帝一行人趕奔太廟。

祭祀完之後,天啟皇帝的行駕便通過了午門,午門內是內五龍橋。過橋便是奉天門。門內位於中軸線上有奉天、華蓋、謹身三座大殿,相當於北京皇宮的皇極殿、中級殿和建極殿,合稱三大殿。

不過北京皇宮的三大殿和南京沒有辦法相比,在明成祖遷都北京之後,新建皇城確時是仿照三大殿建造的。奉天殿於永樂十九年正月初一宣布投入使用,四月初八便遭雷火,奉天、華蓋、謹身三殿受災,三大殿全部被火燒毀。

成祖皇帝將這看成是上天和祖宗對他“靖難”奪位、強行遷都、大興土木的憤怒,驚恐之餘,改北京為“行在”,仍尊南京為首都,改在奉天門聽政,不再重修三大殿,此後的洪熙、宣德二帝,皆有遷都南京的念頭,也沒有重修。

正統帝繼位後,南遷之念已絕,正統五年重修三大殿,到六年九月,“奉天、華蓋、謹身三殿,乾清、坤寧二宮成”。雖然借助了永樂皇帝時所遺一些舊人的經驗和能力,把它建起來了,卻又不是與原來完全相同的樣子,或者說與原來的“華美富麗”相比,實際上已經簡單了許多。嘉靖三十六年四月,三大殿再次被雷火燒毀,而且蔓延的更廣,文樓、武樓,奉天門、左順門、右順門、午門外左、右廊亦被燒毀。靖帝不得不設朝於端門。

嘉靖四十一年九月重修完畢,嘉靖時代的這次重修,極大的縮小了三大殿的體量,以致建築與三層月台比例關係失調。原先的奉天殿,麵闊占滿整個月台,改建後,寬度隻和月台前凸部分丹陛寬度相當,進深也相應縮小,導致整個建築前移,柱礎和柱徑也被縮小,屋頂的琉璃瓦從頭樣瓦,縮小為二樣瓦。

天啟皇帝在北京見到的,自然就是嘉靖皇帝重修的三大殿,至於明成祖時代建造的雄偉三大殿,天啟皇帝無緣一見。要知道明成祖在北京建立的三大殿,可是比南京皇宮的三大殿要雄偉壯麗。

此時天啟皇帝的正站在三大殿最大的奉天殿門口,奉天殿俗稱金鑾殿,皇帝即位和其它封建大典都在此殿舉行。三大殿以東有文華殿,以西有武英殿,還有東西相對稱的文樓、武樓。

三大殿和文華、武英殿,合稱“前朝”,是皇帝行使權力的主要場所。三大殿以北是“後廷”,中間有乾清宮、坤寧宮,東側有柔儀殿、奉先殿、春和殿等,西北麵還有禦花園,是皇帝和後妃平時生活起居的地方。“前朝”和“後廷”合稱“朝廷”。

看著站立在那裏的天啟皇帝,陳洪連忙走過去,天啟皇帝在這裏站了已經有一會兒了。壓低了聲音,陳洪小聲的說道:“皇上,還是進殿吧!大臣都在外麵等著,皇上今日要不要召見他們?”

自己在暢想三大殿,沒想到被陳洪打斷了,狠狠的瞪了陳洪一眼,不過總站在這裏確實也不妥當。四下看了看,天啟皇帝對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孫傳庭吩咐道:“皇宮裏麵的守衛就交給你了,除了禁衛守衛後宮,整個皇城你都要給朕守好。另外派些人到城門去,朕不希望有什麽人偷偷的溜出去。”

雖然天啟皇帝沒用魏國公迎駕,可是魏國公也一直跟著,此時天啟皇帝的旨意,臉上頓時閃現出幾分無奈。自己雖然挑動了叛亂,在後麵推波助瀾,希望能夠將事情鬧大一些,也好將功補過。

不過現在看來,天啟皇帝還是覺得自己無能了。世代鎮守南京,在自己的眼皮下麵發生這樣的事情。周佳謨的死,與其說是駱思恭保護不力,不如說是自己鎮守不利。見天啟皇帝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隻好跟在後麵。

“是,皇上!”孫傳庭連忙行禮,天啟皇帝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在孫傳庭看來,天啟皇帝此時不宜到南京城裏麵。不過天啟皇帝沒有接受自己的意見,自己也隻能保護天啟皇帝不出意外。

在天啟皇帝看來,自己是絕對安全的,這些人造反不過是為了利益。如今已經失敗了,恐怕想著逃跑才是第一要務吧?在說如果在皇宮裏自己被刺身亡,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這個皇帝實在是太廢物了一點。

見陳洪還在等待著自己的答案,天啟皇帝沉聲說道:“傳旨南京文武官員,朕舟車勞頓,今日便不傳召他們了。明日一早,在奉天殿上早朝,朕倒要看看,這些大臣是不是忘記了怎麽上早朝。”

“是,皇上,奴婢這就去傳旨!”陳洪點了點頭,不過卻被天啟皇帝再一次叫住了,道:“讓陳淩去吧!擺駕乾清宮。”

“皇上擺駕乾清宮!”陳洪見天啟皇帝臉色不善,也不知道天啟皇帝在想什麽,連忙大聲的喊道。

所有跟隨的大臣都散去了,魏國公也招呼駱思恭向外走去,不過還沒等走出多遠,一個年輕的太監便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見過國公爺,見過駱大人!”

來的這個人,駱思恭和魏國公全都認識,正是陳洪的幹兒子陳琳。笑著對陳琳拱了拱手,駱思恭將一塊玉佩不落痕跡的送到了陳琳的袖子裏,開口道:“原來是小陳公公,不知道小陳公公此來何事?可是皇上有旨意?”

魏國公也把耳朵豎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駱大人,皇上召見!”陳琳不落痕跡的將袖子收起來,臉上帶著笑容的對駱思恭說道。

“既然皇上召見駱大人,那本國公就先走一步了,駱大人得閑,魏國公府還有些好酒,本國公等著駱大人!”魏國公臉色略微有些陰沉,深深的看了一眼駱思恭,說完一甩袖子便離開了。

眼睛微咪著看著魏國公的背影,陳琳麵無表情的笑了笑,對著一邊的駱思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駱大人,走這邊!”

此時駱思恭也不想猜測魏國公話中的意思,更沒心思猜想那個眼神的意思,要見天啟皇帝,他的心裏一點底也沒有。雖然自己罪不至死,可是這個官能不能做下去,恐怕兩說了。一想到這裏,駱思恭便滿嘴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