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一個多山的地方,此時還沒有開發的山上,生活著很多的野獸。自從發現這一點之後,顏思齊就愛上了打獵這項活動。原本生活在大海上的顏思齊,對於這邊廣大的土地非常的滿意。

這一天顏思齊帶著自己手下的主要將領再一次出來打獵,這些天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壓抑,顏思齊覺得自己需要發泄一下。荷蘭人布萊恩還在島上,已經來了三天了,他似乎並不著急一樣。不過談判慢慢的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雙方似乎很難達成一個協議。

鄭一官的馬頭在顏思齊後麵半個馬上,他的心完全不在打獵上,心中有些氣悶。自己這些人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原本以為能夠做一番大事業,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要受荷蘭人的氣。

看了一眼身邊的顏思齊,鄭一官忽然覺得這個人似乎很是無能,整日想著在這裏開墾,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海商。在鄭一官的心裏,自己這些人不應該過這種日子。雖然這裏是一個不錯的基地,可是也就是基地!

自己這些人過的日子應該是刀頭舔血,有生意做的時候就做生意,沒生意的做的時候就出去搶。無論是商船還是荷蘭人,全都在自己的劫掠範圍之內。整個台海就應該是自己這些人的地盤,想從這裏走就要交錢!岸上也是一樣,大明沿海那麽多富有的城池,偶爾去幹一票,在裹挾一些人手,那才是自己應該過的日子。

在大海上建立一個王國,一個巨大的王國,自己便是這裏的主宰。在一次看向顏思齊,鄭一官忽然覺得顏思齊並不是適合做這些事情。

“一官,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一行人來到高崗上,勒住自己的馬韁繩,回頭看了一眼鄭一官。見他坐在馬上來回的晃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笑著問道。

鄭一官這才回過神來,自然不能表現出自己在想什麽,歎了口氣,道:“我在想荷蘭人的事情,事情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顏思齊聽到他說這件事情,臉上也帶著幾分無奈,道:“我們到那邊去說!”說著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鞭子交給了一邊的小嘍囉,向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走了過去。

拉著鄭一官坐下,顏思齊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荷蘭人的意圖很明顯,他們想要把我們拉去做炮灰啊!”

“是啊!布萊恩已經說了,這次進攻廈門,荷蘭人的正規艦隊不會出動。他們會找一些荷蘭的海盜,在加上我們的人,想要去做一票!”鄭一官想了想,接著道:“荷蘭人並不想把臉撕破。想要壟斷朝廷的貿易,撕破臉以後便不好說話了。”

“我在擔心一件事情,如果我們和荷蘭人一起做了,恐怕與朝廷和談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就成了籌碼了!他們肯定會出賣我們,把我們賣給朝廷。”顏思齊當然明白,如果事情出了,被記恨的肯定不是荷蘭人。而是自己這些人。

自古以來,打仗的過程中,侵略者雖然可恨,可是大家打來打去,你殺我,我殺你!彼此的仇恨雖然大,可是那是單純的爭鬥。可是叛徒和漢奸。那絕對是最招人恨的,比侵略者更加的招人恨!那種來自同族人的背叛,才是最讓人咬牙切齒的。

“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朝廷肯定會讓荷蘭人剿滅我們。就算朝廷不讓荷蘭人剿滅我們,他們也會這麽做!”鄭一官與顏思齊的看法不一樣,他對荷蘭人的狠毒認識的更深刻。

兩個人的談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誰也沒有在說話,全都靜靜的思考著。

過了一會兒,鄭一官忽然抬起了頭,看著顏思齊問道:“大哥,我們現在有多少船?我說的不是商船,是用來作戰的船!”

聽了鄭一官的話,顏思齊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鄭一官,最後還是沉聲說道:“我們從日本逃出來的時候,分別乘坐了二十四艘船,這些全都是戰船。其中有十三艘是大船,每艘上麵配備了十門火炮。另外的十一艘是小船,每艘配備了六門火炮。”

一邊的鄭一官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大哥,到了台灣之後有沒其他的收獲嗎?”

“當然有,現在大船又多出來兩艘,小船多出來六艘,我們一共有十五艘大船,十七艘小船!”顏思齊心中略微有些無奈,自己這樣的實力還是拿不出手。

鄭一官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裏,眉頭皺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嚴肅的問題。在鄭芝龍看來,顏思齊的實力還是弱了一些。他們的船雖然說是戰船,可是大部分是半是戰船,半是商船。

不過作為李旦的義子,鄭一官也十分的清楚,自己的那個義父,各式船隻不下百餘艘。能夠用來作戰的,也差不多有四十艘!這樣的實力卻實當的起台海第一。加上李旦和許心素的黃金組合,荷蘭人倒也不敢輕易地招惹他們。

對於荷蘭人來說,他們的主力戰艦有十五艘,全都是用來作戰的!至於其他的船隻,也有幾十艘,看起來實力是最弱的。

可是鄭一官心裏十分的清楚,荷蘭人的戰船比自己的大船還要大,那是一艘戰船上就安裝三十六門火炮的巨艦!十五艘戰船上,三千士兵,清一色的火銃!整個艦隊訓練有素,武裝到了牙齒,真的打起來,自己和李旦的人加起來,恐怕也打不過。

不過如果自己和李旦聯合,倒是能夠不畏懼荷蘭人了!不過利益這兩個字很難說的清楚。畢竟李旦和荷蘭人走的很近,對於顏思齊反而沒有什麽好印象。如果自己上去找李旦談這件事情,恐怕會碰一個軟釘子。

其實鄭一官有所保留,他自己也有一支隊伍,不過平日裏都是打著經商的名義暗中培養的。在台海,雖然有李旦和荷蘭人這樣的大鱷,同時也有很多分散的小勢力。他們平時做生意,偶爾也做海盜的買賣。

經商的時候隻要交一點買路費,倒也能夠平安的做下去!在這群人裏麵,鄭一官便有一支隊伍,這支隊伍是由他兩個最出色的弟弟統領的。不過這是一支秘密的力量,是鄭一官的根本,是整個鄭家的根本,不到萬不得已,他是覺得不會拿出來的。

“一官,你在想什麽?你不是想要和荷蘭人打一仗吧?我們勝算很小啊!到時候恐怕很難收場,現在我們日本也回不去了,如果在沒了台灣,我們可就沒有安身之處了!”顏思齊見鄭一官全力的思考,似乎真的有這個打算,略微有些擔憂的勸解道。

擺了擺手,鄭一官沉聲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非常的難辦了!告訴兄弟們加緊操練,有備無患!至於荷蘭人那邊,如果沒有辦法,那也隻能兵戎相見了!”

“一官,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你覺得怎麽樣?”顏思齊看到鄭一官的神情,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辦法說出來。

“大哥何須如此客氣?咱們兄弟都是生死之交,大哥如此客氣,讓小弟如何自處?”似乎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不對,鄭一官連忙收了回來。

笑了笑,顏思齊滿不在乎的說道:“一官,荷蘭人既然會組織一支海盜的隊伍,這很可能是我們的機會。我們打贏荷蘭人的要求,配合他們突襲廈門,不過一定要讓荷蘭的海盜先衝進去!”

“這樣一來,我們變能把責任推給荷蘭人!如果我們在刻意裝扮一下,肯定能夠有很好的效果。那樣一來,荷蘭人想要脫身都沒辦法。更何況廈門是乃是李旦的老巢,必要的時候可以在這方麵動點手腳,一旦李旦和荷蘭人翻臉,我們便有機可乘了!”沒等顏思齊說完,鄭一官便接著說道。

“好!好主意,大哥真是高!這件事情就這麽辦了,我們回去就去找布萊恩攤牌!”鄭一官大笑著看著顏思齊,臉上的神情很是玩味。

兩個人相視大笑,便一起上馬打獵去了!

不過鄭一官的計劃還是沒能實現,因為顏思齊病倒了!顏思齊今年剛剛三十七歲,因為平日裏練武,身體非常的健壯。隻是那天打獵的時候,被一陣風吹到了地上,當時還不覺得怎麽樣,可是回來之後便臥床不起了。

鄭一官此時站在顏思齊的床邊,看著顏思齊蒼白的臉色,臉色非常的難看。一把拉住郎中,大聲的道:“你好好看看,不過是偶感風寒,怎麽會這麽嚴重?我大哥身體這麽好,怎麽會臥床不起?”

“二當家的,小的隻是略懂醫術,能夠看得出當家的是受了風寒,可是這幾服藥喝下去,並沒有什麽效果。小的也想救大當家的,可是小的這醫術有限啊!”郎中都快哭了,可是也隻能是束手無策。

“一官,你過來!”顏思齊慢慢的睜開眼睛,顫抖的嘴唇招呼鄭一官,似乎有什麽話要說,眉頭緊緊的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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