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過後,兩人移師書房,尚騰無欲開始教她習字。

經過半天的相處,他隱約明白一件事,她口中的「台灣」絕不是這個世界的國土,她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這是唯一能讓所有稀奇古怪的現象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願意去想,卻不得不逼自己麵對這項事實。

他的心髒因這項因素倏地緊縮,他是不會放她走的,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哪裏來的人,反正她隻能待在他的身邊!

至於她一直想找的那個勞什子「音樂盒」,必定是讓她回去的重要關鍵,他精湛的眸光一閃,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心中下了決定,若讓他見到那個鬼東東,他一定要毀了它!

他打算教她這個世界裏所有的一切知識,讓她能夠適應這裏的環境,融入此地的生活,而且越快越好。

柳意合握著毛筆,乖乖的練字,從小就有美術天賦,手握毛筆寫字自然難不倒她,隻是,她為何會這麽聽話的練習這個世界的文字呢?她皺起眉,一邊嘟著不甘心的小嘴,一邊練字。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好象也容不得她說個「不」字。想想看,被這樣一個大男人放在膝上抱在懷裏,她很難不乖乖的聽話,可是她一抗議,他就會吻她,直到她說「好」為止,多討厭的人啊!

而他終於告訴她他的名字──無欲。

而他第一個教的就是「無欲」這兩個字,看著棉紙上各式各樣的無欲,尚騰無欲的心中竟奇異的升起一種滿足感,他十分喜歡看她寫他的名字,他在心中暗忖,最好她能寫進她的內心深處,那他會更滿足。

「呀──痛!」環在她腰肢間的一雙鐵臂猛然收緊,勒得她幾乎透不過氣,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尚騰無欲這才回過神,發現纖柔嬌弱的她壓根承受不了他太大的力道。

在他放鬆手臂的同時,心裏不禁浮上一層隱憂,這麽小的人兒,她承受得了他過於饑渴的索求嗎?

「無欲,放我下來。」他身上濃烈粗獷的男性氣息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她隻想趕快下來。

他凝望著懷中的她好一會兒後,才放開雙臂,任她離開座位。也好,若再不放手,他怕他會不顧一切地占有她。

「想淨身嗎?」

「淨身?那是什麽?」她歪著頭,不解的看向他。

「清洗身子。」壓住心中的怦動,他鎮定的回答。

「啊!想。」她的晶眸瞬間迸射出燦爛的光芒,她最喜歡洗完熱水澡,再上床睡覺,那真是世上最舒服的享受。

 *

 *

哇──好舒服喔!躺在偌大的浴池裏,她閉上眼睛,享受由熱氣而放鬆筋骨的甜蜜感受。

這間浴堂出乎她意料中的大,光是浴池,就占地寬廣,令人咋舌。

她好奇的觀看柱上的大圓球,浴堂裏的光就是由那一顆顆的大圓球發出的,它散發出溫潤柔和的光澤,暈染了整間浴堂的氣氛。

啊!真的好舒服!她立刻愛上在這裏泡澡的滋味,如果有一天她回到自己的時空,她一定會想念這座大浴池的,她再舒服的歎了一口氣,快樂的啍起歌來,渾然不知尚騰無欲的心事。

他原本是想親自抱她去浴堂,可是,他怕會控製不了自己,光憑想象她在浴池中全身的模樣就夠他受不了,更何況是親眼目睹!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壓抑得住體內的那匹野獸!

剛剛在書房將溫軟柔嫩的她抱在懷裏一起坐在椅上時,他的「棒槌」就已經硬如熱鐵,隻是天真的她猶然不知危險就在眼前,仍在他的懷裏蠢蠢欲動,逼得他真想當場對她「就地正法」!

他想起她的淚水,自她醒來後不到一天,一連串的打擊接踵而至,似乎已太過刺激她。他相信現在的她身心皆需要休息,所以,他願意給她時間適應這裏的生活,適應他的存在。

 *

 *

議事廳裏,四大護首齊聚一堂,準備與主子商議事情。

用膳過後,大夥即齊聚於此,靜待尚騰無欲的到來。

但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原本該出現的掌門人卻始終不見蹤影,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四人,都覺得匪夷所思。

「喂!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冷雷想起自己晚間撞見門主站在雪中的情景。

冷霜依舊靜坐一旁,閉目養神。

冷霄抬起一眉,淡淡回道:「有什麽好奇怪的?」

冷霞則是抬睫平靜的看著冷雷,靜待下文。

四人之中,最沉不住氣的就是冷雷。

「都已經個把時辰了,門主依然不見人影,莫非出了什麽事?」冷雷很擔心。

「真是烏鴉嘴!門主的武功修為高不可測,誰能拿他怎樣?」冷霄涼涼的睨著他。

「話是沒錯,但萬一有人潛進子夜門……」冷雷依舊擔心。

「你當子夜門是什麽地方?人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子夜門位在隱僻的山穀內,周圍岩山峻嶺,自成天然屏障。終年雲霧嫋繞,人煙不至,從巍峨的山嶽極目往下眺望,隻見白茫茫的一片,山中霧氣籠罩、終年不散。

山穀底下又有個深穀,而聞名黑白兩道的殺手組織子夜門就是位居此穀。

穀中四季分明,各種奇花異草遍布穀中各處,按著時節交替開花,一年四季,繁花似錦、奼紫嫣紅,淡淡花香,不時幽幽傳送。

穀中屋舍三三兩兩,錯落在花海扶疏之間,間或垂柳、或翠竹,各戶人家自種蔬菜稻米,養鵝養鴨養雞,自給自足。置身於此,宛若人間仙境、夢中桃源,進來就不會想再出去。

絕對沒有人聯想到在這穀中的居民,盡皆子夜門的人。

多年來名震江湖的子夜門,一直是武林中極神秘的組織,沒有人找得到它的所在地。而它的門規更是駭人──

子夜門、殺手門、一接生意、人頭落地、不看情麵、殺無赦!

「話是沒錯,但萬一門主真的出事,你擔待得起嗎?」

其實眾人誰不擔心?但子夜門是何等地方?再說門主雖年輕,然而他的武功修為即使他們四個加起來還抵不過他一個!基於上述原因,沒有他的允許,誰敢上門擾他清幽?

隻是,今晚真的很不尋常──先是用膳時間已過,門主遲遲未現身;接著是差人送膳入房,而且還是送雙份,並且還追加了各式精致的南北糕點、零嘴小吃……

這會是門主叫的食物嗎?但這訊息出自冷雷的口中,怎麽可能有誤?再來是今晚的會議早已事先定下來,主要是想商議最近的幾筆大生意,包括來自皇上的密函,皆須請示門主定奪,然直到現在,他仍未現身,怎不教人心焦?

眾人雖有疑慮,然而,據鬆風院按時輪替的侍從回報,沒有異狀。

「雷,一切如常。」冷霞安慰著冷雷憂急的心,言行舉止依舊儒雅溫煦、不亢不卑。

「我去看看。」一直沉默閉目的冷霜突然張開雙眼,起身走向大門,沒人受得了冷雷的呱呱叫。

「看什麽?」隨著低沉透入心弦的嗓音,尚騰無欲跨進議事廳。

「門主!」四人見狀,異口同聲喚道。

「雷,你倒挺關心我的。」充滿磁性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冷雷一聽,立刻麵紅耳赤,不知該如河回答。他看到門主的表情依然淡然無波,教他分辨不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尚騰無欲那雙如冰般的幽黑水晶瞳清湛深邃、直透人心,此刻正筆直投射在冷雷身上。

冷雷無法直視,低下頭來,臉皮整個漲紅,手心也開始冒汗……

尚騰無欲倏地想到柳意合急著與他撇清關係的樣子,大掌猛地一捏,座椅把手應聲碎裂。

眾人全部愣住了。

「屬下不敢!」冷雷這時不再臉紅,反倒變得慘白,他在心中暗忖,不會吧?一句話有那麽嚴重嗎?

「不!與你無關。」

「門主,這次……」眾人才鬆了一口氣,正想將會議流程導入正軌,不料,尚騰無欲卻揮手製止。

他緊接著宣怖,一個月後他將迎娶柳意合進門。

這顆炸彈一扔出來,當場炸得每個人都頭昏眼花。

「柳意合?門主,恕霄冒昧,敢問是哪家的姑娘?」為什麽他們四個聽都沒聽過?

門主突然告訴他們這個天大地大的消息,眾人一時之間還真有點消化不良。

「她是從天下掉下來的。」不想告訴眾人有關柳意合的事,因為他認為,那會給她帶來不少困擾,所以,他幹脆輕鬆帶過,那也算是一部分的「事實」。

聽見他淡淡的吐出這句話,四人差點想動手掏掏自己的耳朵,門主這是在跟他們開玩笑嗎?

尚騰無欲不動聲色的看著四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不覺莞爾,難道自己娶妻有那麽令人難以置信嗎?

「一個月……可能會太趕了些。」冷霞沉吟道,拜托!光是婚禮的規矩就有一籮筐。

「不!就一個月。」尚騰無欲非常堅持。

「但憑門主吩咐。」既然他的心意已決,那大家還有什麽好說的?

「霄、霞,這件事由你們全權策畫。」他清冷的雙瞳達又轉向冷雷和冷霜。「至於這一個月的生意和人手的安排,則交由你們兩人去負責。」

四人隻好默默的點頭了。

「霞,集合穀中巧手的女紅,為我趕製一件像這樣的霞衣和頭紗。」尚騰無欲隨即取來紙筆,簡單幾筆即精準的勾繪出他心目中理想的嫁衣模樣,並明白的提出他心目中的色澤和設計。

看著門主繪出的設計圖,這是超高難度的縫製技巧啊,雖然穀中的女子人人手巧,不論女紅繡工、裁布製衣,各個巧奪天工,比市麵上的師傅還講究,所以,子夜門據點之一的「金巧紅繡坊」的名號才會響遍大江南北,甚至連皇族也是愛用者之一,隻是,能否在一個月內趕製出來,冷霞可就沒把握了。

「霞,我不能再等,就一個月。」尚勝無欲斬釘截鐵的說:「若是不能,那我明日即刻娶她進門。」

他是無所謂啦!一切繁瑣的細節隻因為他想看柳意合穿霞帔、戴頭紗的美麗模樣。他原本就不是在乎禮俗規範之人,就算是在花前月下,也能拜堂完婚。

「蒙門主不棄,屬下自當盡力完成門主所托付的『重責大任』。」冷霞緊咬牙關承攬下來,豈可等閑視之?

「哦?太好了,那就交給你了。」

咦,門主的雙眸好象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冷霞不禁懷疑自己是否上當了?

「霄,宴客名單由你安排。」

「是。」看來門主是勢在必行了,冷雷在心中暗忖,那個柳姑娘是何許人也?竟對門主有這麽大的魅力?

「門主,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柳姑娘?」眾人其實都非常好奇,隻是冷雷比較「勇敢」,因為他快憋不住了。

「再說吧!」尚騰無欲並不希望讓柳意合與他人親近,若可以的話,他想把她藏起來,一個人獨享。

他害怕若讓她接觸到別人,難保她不會對別人產生好感,他非常明白她並沒有愛上他,這讓他更加充滿危機意識。

不!他不想放她出來麵對眾人,他隻想把她鎖在房裏一輩子!直到她愛上他為止。

原來愛上一個人就是這樣嗎?那就是為什麽義父會把祈雨關在鬆風院長達八年,為祈雨植滿紫木雪紗,甚至到最後為祈雨而不再眷戀門主之位,帶祈雨遠走天涯,唉!萬般瘋狂難道隻為伊?

看著門主自行開門離去,走入雪中,迅速消失在暗夜裏的身影,不知怎地,一絲陰影竟盤上他們的心頭。

 *

 *

柳意合躺在**,和衣而眠。

泡完舒服的熱水澡後,被侍女領回房中,並協助她換上睡衣,象牙的色澤襯得她的雪膚更白、嫣唇更紅、晶眸更亮,配著一身軟柔貼身的絲綢,十四歲的純真氣息竟平添了幾許誘人的性感,混合著一身幹淨的氣質,真是誘人極了。

夜半時分,她睡得十分香甜,連門什麽時候輕輕的被打開,又輕輕的被闔上,她全然不知。

尚騰無欲偉岸的身影罩住了垂下的床幔,他略略掀開床幔,坐上床沿,貪婪的瀏覽她那張宛如赤子的睡顏。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細滑的小臉蛋,心中暗忖,她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便擄獲他的心,但可恨的是,她對他卻無動於衷!

第一次有人在他麵前,還能睡得這麽不省人事,彷若不知人間有憂愁似的,他的大掌來回的撫摸她細膩的肌膚,舍不得收回。指下傳來她柔嫩的肌理起伏,奇異的**了他的心,慢慢的撩撥起他的欲火,他的鼠蹊部瞬間起了激烈的反應,唉!他就這麽輕易的被她撩起心中的悸動,每次一碰她,他的理智就宛若脫疆的野馬,怎麽也拉不回來。

他困難的起身離開她,決定今夜睡在書房。若他們無法馬上洞房,他就不該再跟她太過親近,他心知肚明,若再有下次,他鐵定控製不了自己體內的那匹野獸!

躺在床榻上,聽著窗外落雪飄飄,他知道今夜將會是個無眠的漫漫長夜。

 *

 *

睡了個好覺,一早起來,柳意合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好不舒暢。

她快樂的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兩名侍女為她細心梳妝打扮。

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好象很晴朗,在這麽美好的晨光之中,誰還有心情計較什麽?事實上,她的心已經長了翅膀,飛到門外的雪地去了。

在台灣一向隻能從圖片上看到雪的模樣,如今她終於可以親手摸摸看了。

今天一早起床沒看到他的人影,她不由得暗籲了一口氣。其實,她還是很感謝他,若沒有他慷慨的供她吃、供她住、又供她穿,說不定她早就凍死在外頭了。可是,隻要一想到他昨天對她所做的那些太過親密的舉動,她就巴不得快快回到自己的時空去,她真的不太會應付這樣的狀況,更何況,她心裏對他並無那樣的感情啊!

她凝起雙眉,突然想起他說一個月後要娶她的事!拜托!她才隻有十四歲而已,不會太小了嗎?不說別的,光是個頭,她就還不及尚騰無欲的胸膛。

唉!今天的天氣這麽好,她還是不要去想那些惱人的事吧!而且,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她都還未踏出這間屋子一步,她何必閑閑沒事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來「虐待」自己呢?反正到處都是好風光嘛!

她蹦蹦跳跳的跳出門外,哇!眼前一片白皚皚的雪地,陽光照在雪上,映得雪地細白瑩亮。

她快樂的跳進雪裏,一腳一腳的在雪上留下腳印。

雪很厚,不知已積了幾尺,可是,輕盈的她在雪地上造成的「威脅」不大,隻能留下輕淺的印子。

她的心情大好,又開始哼起歌來。

鬆風院是尚騰無欲獨居的院落,占地十分遼闊,平常時刻鮮少人煙,非常清幽安靜,就連仆人走動、整理、服侍主子也是無聲無息,以不驚擾到主人的清修作息為原則。

所以,鬆風院一向靜謐寂寥,整個空間宛若靜止的世界一般。

但柳意合的出現,立刻劃破了沉靜的空氣,她單純快樂的小小嬌影在鬆風院裏跳躍,就好象一幅幽靜的水墨畫中突然躍進一隻靈動的小鳥兒,活潑了整個畫麵。

她一會兒走、一會兒跳,不一會兒跑了起來,再一會兒又開始捏起雪球玩。

身後的兩名侍女都看呆了,她們是見過外邊的小孩打雪仗的樣子,但在主人的院落裏,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做。

「芳華、芳霏,你們要不要來玩?很好玩喔!」這雪好冰!她怕弄髒手套,竟脫下來放進衣袋裏,徒手捏雪球。

「你玩吧!小姐。我們站在這裏看就好。」子夜門的門禁森嚴,上下尊卑自有分寸,誰也不敢違背。

事實上,子夜門是個殺手組織,非子夜門的人是不得入穀的。因此,連子夜門中的雜役、仆傭、廚房……人人皆是一流的殺手。大夥平常不接任務時,就待在穀裏各司其職。被尚騰無欲派在柳意合身邊伺候她的芳華及芳霏,可是身懷絕技的好手。

大概全穀中,隻有柳意合是完全不懂武術的普通人了。

「小姐,小心!」

她從來沒穿過這麽多層的衣物,難免有些不適應,腳下一絆,整個人竟直直的往前倒。

芳華正要上前拉住她,一道人影更快的閃過,柳意合便順勢倒進一個寬厚溫暖的男性懷抱裏,抬頭一看,竟是尚騰無欲!

他揮手遣退兩名待女,仍穩穩摟住她。

「放開我。」咦?她好象每次一遇到他,就是以這句話當開場白。

但他置若未聞,兩人身高體型差那麽多,他每走一步,她便需要跨好幾步,多不方便,他幹脆直接抱起她來,「方便」前進。

「無欲,你放開我啦!我自己會走。」每次一見麵就對她又抱又摟的,成何體統?難道他們這裏的民風這麽開放?

其實,他們這裏的民風一點也不開放,起碼在感情方麵的表達上還滿含蓄的。隻是,他舍不得放開她,雖然內心暗下決定,要跟她保持「適當」距離,可是,一看到她在雪地裏的俏模樣,就教他心動不已。

她一身厚暖的女裝,經由待女的打點,裝扮「正確」而得體,及肩的黑發被梳成可愛的丸髻,發上點綴幾顆圓潤晶瑩的小珍珠,襯得她的一雙黑眼睛又圓又亮,她的一張小臉在雪地的陽光下更顯得白嫩水淨,雙頰透著淡淡的粉暈,兩片嫩唇紅豔豔的,可愛極了,讓人一看就想咬上一口。

「我不要回屋裏,我想待在外頭。」柳意合避開他眩惑人心的湛眸,見他往屋子走,馬上提出抗議。

「外頭天冷。」他擔心她的身子,雖然早上放晴,但風一揚,仍是刺骨的冰寒。

「可是外麵有陽光,而且我不冷。你看,我穿了這麽多衣服,好暖喔!」

「屋裏更暖。」他跨著堅定的步子往回走。

「可是我想散步,好不好嘛──無欲?」她急於說服他,竟習慣性的撒起嬌來,往常哥哥們不準她做東做西時,她都使出這一招,效果非常好。

「待在外頭真的那麽好玩嗎?」他停下步子。

當然!她拚命點頭,她早就認定那絕對比單獨與他共處一室更好玩。

看她點頭如搗蒜,他不禁溫柔的放她下地。

一到地上,她猶如一隻快樂的小鳥,好奇的東張西望,像在逛市集一樣。

尚騰無欲伴在她身畔,見她歡天喜地的流覽這片鬆林,心頭莫名湧上一股溫馨的感受,看她的樣子,她應說十分喜愛這片廣闊的鬆林。這倒是少見,一般女子像她這樣單純的散步,早就覺得無聊了。

他不禁暗自揣測,若讓她見到在這院內另一片紫木雪紗之林,她豈不是要雀躍萬分了?

「要回屋裏嗎?」見她逛得似乎有點累,他心疼的建議。

「不,再一會兒。」她注意到林中有一對鳥兒雪白修長纖細,叫聲輕脆,正掠過樹梢,一前一後的振翅飛去,「那是什麽鳥?」

「雪中鳥。」

「雪中鳥?」她怎麽從來沒聽過?

柳意合癡癡的望著牠們遠去的身影,深深歎了一口氣,在他們這個世界,有很多美麗奇妙的東西,是她以往的世界裏所沒有的。

「好美喔!」

「你更美。」他深深的凝視她。在他心中,他的意合有一顆美麗幹淨、不染塵埃的赤子之心嗬!

她聞言驀然臉紅。

「啊!」她驚叫一聲,他已一把抱起她來。

尚騰無欲想帶她去看看義父為愛人所植的那片紫木雪紗,他喜歡看到她快樂的模樣,他知道她一定會很開心看到那片特殊的鬆林。

「無欲,我還不想回屋裏。」這次倒不是因為怕,而是她舍不得。

他不語,徑自抱她來到紫木雪紗林前才放下她。

她原本慌張的心,在看到紫木雪紗的瞬間,轉為不敢置信的震驚和喜悅。

「這……是真的樹嗎?」她輕輕的摸著樹皮,聞到一股淡淡的沁人幽香。她從來沒見過這麽……這麽美麗的花樹!令人隻想歎息……

這些如畫如夢如詩,美麗撼人的紫木雪紗,正是當年尚騰獨衣贈予愛人的禮物啊!

她輕輕撫摸樹皮的紋理,花朵獨特的幽幽香氣撲鼻而來,沁人肺腑,柳意合將自己的小臉貼上去,心中暗忖,原來世間竟有這麽美麗的花樹!難怪她二哥總是上山下海,隻為了一睹他心目中的花草樹木。

尚騰無欲吃味的看她貼在紫木雪紗上,不滿的暗忖,她愛樹竟比愛人還多!她對他可是從來沒有自動貼上來過。

他意外的發現自己對她的獨占欲既濃且烈,他甚至不要她愛他以外的人事物。

可是.她歡愉的模樣又令他感到心軟。

「這樹有名字嗎?」她睜開眼睛看他。

「嗯!」他著迷的凝望她的晶眸。

「叫什麽?」

「紫木雪紗。」她眸中的光彩令他喘不過氣來,他胸中有一股熱氣,瞬間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他……似乎懂得義父當年為了愛人,遍植紫木雪紗的那種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