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了很久。

沒有人接?

可就在江晨打算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卻接通了。

“who?”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道很陌生且簡短的聲音,而且是英語。

那聲音很低沉,而且有些嘶啞,看來不是羅伯茨接的電話。

“江晨,羅伯茨老板的中國朋友,請問你是?”江晨用他那六級剛過水平的英語,慢吞吞地回答道。

“尼克·卡欽斯基。我的老板遇上了些麻煩...我可以信任你嗎?”尼克遲疑了片刻後,沉聲問道。

“當然,羅伯茨是個好人。雖然遠在中國,但我依舊惦記著他。而且,我們之間還有一筆生意沒做完。”江晨搜腸刮肚了半天,總算把這段話給用英語念清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不過尼克最終還是開了口。

因為江晨的英語很爛,所以尼克特意放慢了語速。經過了一番折騰,江晨總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簡而言之就是,羅伯茨這家夥兩天前跑到伊拉克去做生意,結果一個不小心被人給綁了。本來以尼克的戰鬥力是不會出這種岔子的,但誰也沒想到,那個合作過多回的老線人居然是個內鬼。來接手軍火的根本不是什麽地方武裝,而是一群蒙著麵紗的恐怖-分子。

掛了電話,江晨臉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這下麻煩了...

媽蛋,放著黃金生意你不做,跑到那鬼地方去搞什麽,關鍵時刻掉鏈子.....且不論江晨如何在心裏罵罵咧咧,其實羅伯茨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本來是準備好這段時間穩點的,但見江晨一直沒來電話,他心裏也不禁犯嘀咕了。

那個東方人真有生意做嗎?咋一個音信都沒?於是坐不住的羅伯茨又手癢了,恰巧是老夥計接頭的生意,風險係數“低”,於是他就去了...

然而罵歸罵,這黃金江晨還是得想辦法解決掉。

隻不過這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找不到什麽將這麽多黃金變現的方法。在國內將這些黃金脫手?那簡直是瘋了,價值五億美金的黃金,還TMD都是沒有發票的。他可不希望被神秘的有關部門給盯上,要是真讓那些人發現了什麽,各種意義上都很不妙。

要不...去一趟伊拉克?

江晨臉上有些猶豫,但隨即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這沒準或許是個不錯的注意。以他身上那些精良的裝備,以及那“超人”一般的身體指數,他倒還真不怎麽擔心自己會遇上什麽危險。

更何況,打不過可以跑嘛。拐到牆角直接穿越,逃到末世去待上個一兩天,誰能打的著他?

同時,對於這個決定江晨還是有著另一方麵的考量。

如果在這事上拉了羅伯茨一把的話,不但黃金的事情能夠順利解決了,還能多一條後路。萬一有一天他在國內混不下去了,也好找個別的去處不是嗎?相信羅伯茨這家夥到時候不會不反過來拉他一把。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他還是看得出來,羅伯茨這人是個很有“契約精神”的商人。

這點非常重要。

如果是個老奸巨猾且唯利是圖的人,那救了也是浪費感情,還不如重新換個合作人來得方便。

打定主意的江晨也沒耽擱,立刻上網訂購了一張飛往迪拜的機票,計劃到了迪拜之後再轉機前往巴格達。護照之類的玩意,他上學那會兒就辦好了,不過幾年來卻是一直沒什麽機會用。接下來再去使館辦張旅遊簽證就能出發了。

處理完機票的事之後,江晨也多做停留,直接簡單的收拾了下行禮就出了門。既然這房子已經不租了,他就隨便找了個七天酒店開了個標準間,等黃金的事處理完之後,再考慮買房子的事。

雖說這幾噸重的黃金不好出手,但是拿出一兩公斤的黃金先變現點人民幣還是可以的。

剛好江晨手上的錢也差不多要花完了,於是他掏出了那張名片,給那個金店的劉老板打了個電話預約。

依舊是七公斤的黃金,江晨也懶得計較那些零頭,直接又是按照150W的價格成交了。

隻不過,江晨所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離開金店的那一瞬間,劉安山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幾乎毫不掩飾的貪婪。

劉安山越來越確信了,這個家夥肯定有一條特殊的路子能弄來大量的黃金。也許是盜墓?也許是開私礦?劉安山不知道,他隻知道,那個小子手上肯定不隻是這一點點!

他偷偷調查過江晨。當上次江晨拿到那筆錢之後,幾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將幾乎所有錢都花完了。現在還沒過一個月,又來到了他的店裏出手黃金。

這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他的黃金已經多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如果他隻是偶然得到黃金的話,怎麽可能將它花的這麽快?

至於江晨是不是什麽危險人物...這點劉老板也托熟人調查過了。

不過是一個曾經在百聯世茂的服裝店幹過一年的小員工而已,最後還被上司給辭退了。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個小人物能有什麽背景。

是時候和老哥聯係下了...

可就在他想到他的那個哥哥時,劉安山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抹猶豫。老實說,他很不想和那個哥哥扯上太多關係,但這事卻又不得不請他出馬。

猶豫片刻後,劉安山還是下定了決心,撥出了手上的電話號碼。

“...喂?老哥嗎?是我啊,劉安山啊...我就不寒暄了啊,有筆生意你感不感興趣?我們五五分,最低四六分!不能再少了...”

劉長龍,鴻義幫的老大,在望海市的黑、道中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說起來,江晨和那個什麽鴻義幫還有點小過節......

從金店出來後,江晨直接打的去了市郊區。他要在郊區租個倉庫,方便存放那些準備運送到末世的物資。雖說網購也是個很方便法子,不過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幸存者基地現在也是有著三十多號人了,直接通過糧產品批發商采購物資要比在超市買方便的多,還能節省成本。

在直接支付了1年的租金之後,江晨租下了一棟小型倉庫。無論是倉庫附近的交通環境還是倉庫內部空間的隱蔽性,江晨都十分的滿意。租金是每月3000元,在望海市郊區也不算很貴,江晨直接就租了兩年。

租好了倉庫的江晨也沒有歇著,直接在網上找了個望海市本地的糧產品批發商的號碼。打過去的江晨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就是10噸大米,5噸麵粉,300箱肉類罐頭和200箱水果罐頭,以及各種鹽、糧油等物資。這麽大的生意,接電話的糧油店老板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接下了單子,問過地址之後,更是拍著胸脯保證在2小時之內送到。唯一的要求就是先付定金,畢竟他也怕江晨是在耍他玩。

江晨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所有款項都打了過去。

共計16萬的全額款一到賬,把那個糧油老板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麽運,居然碰上個出手如此闊綽的大戶。16萬的全額款,打過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收到錢的糧油老板自然是馬不停蹄地準備了起來,甚至是親自坐上了卡車,和司機一同開到了江晨在郊外租的倉庫。

對於糧油老板的討好江晨自然是看得出來,不過江晨也沒有和他多說,隻是再三強調了下這批貨如果質量好,下次還會來找他進貨。對此,糧油老板自然是拍著胸脯打了包票。所有的大米都是剛出廠的新米,罐頭也是從正規渠道進的,沒有任何的問題。

江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隱晦地表示了下次自己需要那種不印刷包裝的貨,但質量絲毫不得含糊。對此那個糧油老板愣了愣,但隨即露出了一副“我懂的”的笑容,然後滿口答應了下來。

那種貨對他來說並不難搞,聯係下廠子裏的熟人很容易就弄到,不過是在流水線上少走一道程序而已。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那糧油老板見江晨似乎還有事要辦,於是很知趣的告辭了。

看著卡車開遠了之後,江晨才回到了倉庫中,然後將大門關緊。接下來就到了辦正事的時候了。

望著堆滿了大半個倉庫的物資,江晨深吸了一口氣。

來回一次江晨就點根煙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在孫嬌大小姐驚喜與詫異的目光下,江晨把大半個倉庫的物資全都堆進了原本放著黃金遊泳池中。

滿滿一泳池的食物......

“...我再幫你弄幾個金庫的黃金如何,”發呆了半晌的孫嬌回過神來後,隻是愣愣地蹦出了這麽一句話。

“噗,這次的黃金還沒完全脫手,你再弄一堆給我,我也換不到錢啊。還有,這點糧食在我們那塊兒根本要不了多少錢。”江晨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你咋不多弄點回來。”孫嬌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自己的,於是趕忙擺出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對江晨齜了齜牙。隻不過這個表情在江晨的眼中看來,不過是毫無威懾力的撒嬌罷了。

“別貪心了,小吃貨,弄那麽多回來你吃的完嗎?”江晨哈哈笑著拍了拍孫嬌的翹臀。

“吃,吃不完可以放著。”孫嬌臉一紅,再次狠狠地瞪了江晨一眼。

“可別吃成小豬了喲,那我可就要去吃姚姚咯。”江晨戲謔地說道。

“要死啊,流氓。”孫嬌羞怒地抬起了手在江晨肩頭錘了幾下,不過看江晨那嬉笑的樣子就知道,這肯定是一點都不疼。

當然,江晨也就是說說而已,他可沒那麽禽獸到會真的去“吃了”姚姚。而且孫嬌那健美的小蠻腰,怎麽也不像是會長贅肉的樣子。

“對了,你找幾個心細靠譜的人把這些東西上麵的生產日期和別的什麽標誌都處理掉,這個事可一點也馬虎不得......或者幹脆這事由你和姚姚親自做算了。以後我會盡量想辦法直接弄來那種包裝上啥都不印的貨。”

反複叮囑了孫嬌幾遍需要注意的事之後,他再次穿越回了現世。

看著已經空空蕩蕩的倉庫,江晨沒做什麽停留便走出了門外。將倉庫的大門鎖好,然後再次謹慎地確認了下從外麵是否能夠看到倉庫裏麵。之後他便徑直走到公路邊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了市內。

在車上,他掏出手機給夏詩雨打了個電話。

“什麽?你要出國一段時間?多久?”對於江晨又要消失一段時間,夏詩雨出乎意料的沒有表露出過多的驚訝,或者說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至少這次江晨匯報了行蹤,不至於音信全無。上次可是嚇得夏詩雨還以為他出了什麽意外,差點聯係警察尋人。

“呃,用不了多久,生意上的事兒。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回來了。”

“那公司的事怎麽辦...”夏詩雨歎了口氣,聲音頗為無奈。

“當然是拜托你咯,嘿嘿......”

“...”聽到江晨那嬉皮笑臉的聲音,夏詩雨苦笑著揉了揉太陽穴。

“遊戲的數據我都放在U盤裏麵了,待會兒我會送到你家樓下。什麽焚化部的審批程序之類的,你一定比我熟悉的多吧。嘿嘿,那就有勞咯,等我回來請你吃大餐。”江晨感覺自己的臉皮磨得越來越厚了,笑著道。

“請我吃一個星期!”夏詩雨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沒問題,一個月都成!”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爽朗的聲音,卻是讓她有一種有氣沒地方出的感覺。

掛了電話,夏詩雨將手機放在了一邊,靠在沙發靠背上出了口氣。

這該死的家夥......

偏偏現在自己又是他的下屬,要是以前的話還可以......

想到以前的事,她突然卻是有些沉默了下來。不知為何,她突然就對自己當初趕走江晨感到了一絲介懷。想到自己失去工作後的那段悲慘生活,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壞。

愧疚?不安?自責?

說不清楚。

將後腦勺枕在沙發的靠背上,不知在想什麽似得,夏詩雨雙目放空地瞅著天花板。

這間現代化的公寓她非常喜歡,上下層的複合式結構緊湊而不失舒適感。雖然工作在中她通常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在生活中,她卻意外的是個很有生活品味的女人。

月薪一萬,她拿出了其中的一半來作為住房開支。對於這筆花銷,她一點都不覺得心疼,因為在她的消費觀念中,掙錢本來就是為了提升生活的品質,過度的存錢不過是一種對未來不自信的表現。

何況江晨也沒有急著催促她還錢,她也就不是那麽急著把錢省下來。

然而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是,一向很注重合理計劃開支的她,居然根本就沒有將存款還錢這件事考慮到她的月開銷當中。

出神地望著那精致的水晶吊燈,夏詩雨突然想到了在那個月租800的廉租房中度過的拮據生活。那時,她就連吃一頓飯都得精打細算。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某個男人的臉。

那是一張總是嬉皮笑臉的臉。

老實說,一向習慣於嚴肅的夏詩雨,很討厭那嬉皮笑臉不正經的樣子。

然而,那張臉卻是讓她無法討厭起來...

夏詩雨目光呆滯地摸了摸嘴唇,她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一種她從未在心髒上感受到過的悸動。

這是為什麽呢...

算了,不想了。她搖了搖頭,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隨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了正在播放的綜藝節目。

待會兒江晨要來送U盤,這個樣子也不好見他,還是先去洗個澡吧......這麽想著,夏詩雨回到了臥室,從衣櫃中取出了準備換上的衣服,然後走進了浴室中,拉上了那磨砂玻璃的門。

望著噴頭下那淅淅瀝瀝的水花,任由那晶瑩的水珠衝刷過自己白皙的肌膚,夏詩雨又是木訥地發起了呆來。

咦?

說起來,剛才晚跑之後,我不是洗過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