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母親

風霜在那張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看到那染白的兩鬢,江晨感覺眼角不禁有些濕潤。

“媽!”江晨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晨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李雪梅的聲音染上了些許哽咽,熱淚盈眶地說道。

“嗯,我回來了。你兒子心在有出息了”眼眶中咀嚼著激動的淚水,江晨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什麽有沒有出息!有沒有出息你都是我的兒!老頭子,你兒子回來了,還不出來看看!”李雪梅衝著身後喊了聲。

然而屋內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拍了下額頭,她又是恍然似得嗬嗬笑了笑。

“你看我這記性,你爸這會兒估計在小區廣場旁的那個石亭子裏和人下棋,你趕緊去找他。也該到吃飯的點了,那老東西肯定又在和那幾個棋友吹牛,整天炫耀自己那寶貝兒子在望海市買了房。”

年紀大了,記性不似以前了,看著媽,江晨的鼻梁略微有些酸澀。

“我有什麽好吹的。”

雖然這話說的很謙虛,但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勾起了自豪的笑意。

“行了,別嘚瑟了,趕緊去叫你爹回來給我幫忙。難得我的晨兒回來,你老媽我得好好露一手......咦?這位是?”說著說著,李雪梅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尋到了什麽寶貝似得發現了藏在江晨旁邊阿伊莎。

外國人的麵孔,這對於從來都沒出過國的她來說,無疑是件新鮮事。

“我是江晨的......秘書。”因為緊張,阿伊莎差點咬到了舌頭。

秘書?

江晨愣了愣,這似乎和說好的不一樣。看著那紅的快要滲出血來的俏臉,他不禁扶額,算是明白了阿伊莎為何會突然變卦。

沒想到到了最後關頭,這小妞居然怯場了......

不過也好,這也算是省去了被兩位老人輪番“審問”。

“秘書?”李雪梅疑惑地看著兒子。

回家幹嘛帶秘書?她還以為是兒子帶回來的媳婦兒。雖然是個外國人的麵孔。但她並沒有什麽排斥,倒不如說反倒是為兒子感到驕傲。

畢竟成長在改革開放那會兒,在他們那個年代的人看來,取個洋媳婦回家無疑是件很有麵子的事。

“就是工作上的助手。公司最近業務繁忙。因為工作需要,她隻能跟著我一起回來了。她的名字叫阿伊莎,美國人。”江晨趕忙解釋道。

雖然嚴格來講阿伊莎是敘利亞人,但考慮到那個地方的負麵新聞有點多,怕老人想太多。江晨便沒有說她真實的故鄉。綠卡是羅伯茨托熟人幫忙辦的,說是美國人其實也沒錯。

聽到江晨的解釋,李雪梅先是愣了愣,隨即衝著阿伊莎笑了笑,然後熱情地拉起了她的手,“快進來,家裏有些沒怎麽收拾,希望不要見怪啊。”

“沒,沒事。”阿伊莎紅著臉說道。

“我們家晨兒就是這樣,從小對女孩子就比較木訥——”

“咳咳!媽。有你這麽揭兒子老底的嗎?”江晨使勁咳了咳,趕忙阻止了媽繼續說下去,埋怨道。

雖然江晨一臉難為情,但阿伊莎的臉上卻是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什麽叫揭老底!”責備了江晨一句,李雪梅馬上又是笑嗬嗬地招呼起了阿伊莎來,“莎莎啊,阿姨跟你說,晨兒他從小就比較老實,這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

“莎莎?呃,外國人名字拚寫不是——”江晨苦笑著想要糾正母親的常識錯誤。不過阿伊莎並沒有在意。

對於“莎莎”這個昵稱,她似乎很感興趣。

“第一次?”阿伊莎臉上露出了略微有些靦腆的表情。

“嗯!”李雪梅點了點頭,她哪裏看不出來阿伊莎那表情的意思,想著早點抱孫子的她熱情地拉著阿伊莎的手。樂嗬嗬地繼續道,“我和你說啊,他小的時候......”

看著“婆媳”兩人如此有說有笑地走進屋內,江晨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意。

雖然有些擔心老媽抖出他的“黑曆史”,但想到她臉上那高興的表情,他突然覺得無所謂了。

隻要老人覺得高興就好。

阿伊莎替李雪梅打起了下手。兩人一同在廚房內準備著晚餐。

說到飲食,這就不得提起一件發生在她於江晨之間的小插曲。

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江晨還有些顧忌阿伊莎的信仰問題,所以向送菜的有機食品公司(住得起別墅,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跑菜場去買菜)特別提出不要送豬肉。

直到有一天,阿伊莎替江晨拿了撒著火腿粒的披薩外賣,這個忌諱豬肉的誤會才被解開。

根據阿伊莎的說法,她成為了江晨的女人,其實已經違背了教義,算是自動放棄了教徒的身份,飲食上的忌諱自然是不存在了。不過相比起豬肉,她還是更喜歡牛肉和羊肉,這純粹是因為飲食習慣所致,而非什麽忌諱。

親眼目睹雙親死於狂熱信徒之手,她早已對信仰產生懷疑。所以,對於隨丈夫成為無神論者,她並沒有感到什麽排斥。尤其是在這個高度世俗化的國度上生活了一段時間,她已經漸漸習慣了如今這種隻為一個人而活的生活。

其實在平時的生活中,阿伊莎的轉變是可以觀察出來的,隻不過是江晨疏忽了罷了。比如,如果是信徒的話,一天需要朝拜五次,而阿伊莎從未在家裏朝拜過。

見阿伊莎與他母親的關係如此融洽,江晨也是將時間交給了婆媳二人,獨自下了樓。

在樓下,他遇到了正靠在桑坦納旁,嚼著盒飯的老刀和苗軍。

“要不上去吃個飯?”看著如此可憐的二人,江晨笑著邀請道。

苗軍似乎想答應,不過老刀卻是搖了搖頭。

“組織裏有紀律,當我們不存在就好。”

聳了聳肩,江晨也就沒再堅持。

“隨你吧,不過我有些搞不懂,你們站在樓下這麽顯眼......真的沒問題嗎?”

聞言,老刀咧嘴笑了笑。

“那你以為呢?特工都該藏灌木叢裏?那是殺手,不是保鏢。”

哈哈笑了笑,江晨擺了擺手,向廣場的方向走去。

撇了撇嘴,老刀繼續刨著塑料盒內的魚香肉絲蓋飯。

“不需要跟上去嗎?”苗軍已經吃完了,將垃圾塞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拍了拍手道。

雖然刨飯的動作很嚇人,但老刀咀嚼地卻很慢,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用。這個小區是安全的。”

愣了下,苗軍隨即反應了過來,有些尷尬地笑道。

“這上麵的人也不和我們說聲——”

“因為這根本不用說。”打斷了搭檔的話,老刀淡淡地說著,將舔幹淨的盒飯扔進了垃圾箱,“所以我說,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vip已經受到保護,其親屬的安保工作怎麽可能疏忽?

如果有人敢在這裏搞小動作,與撞到槍口上沒有半點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