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善

薛雨想到這,麵上不忿之情一閃而過。心想,就算你大善是她的師傅,可是你也沒有權利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入你門下怎麽了,你又不是她的父母你有何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又是誰給了你將人囚禁百年的權利,難道說你大善真將自己當成了神話傳說中的西天佛祖釋迦牟尼了嗎?

“薛前輩……我們是否應該將這破爛東西給劈了!”

無雙雖然對此次來的目的一知半解,但是在看到這麽一幕情形之後,他也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麽了。更何況,他多少也聽說過當年儒教之中的典故,心裏多少也知道點什麽。

薛雨沒有回答他的話,但他的身體卻緩緩的升了起來。四周的細石塊在其升空時,也跟著升了起來。rou眼清晰可見的細電流在石塊之中來回躥動,宛如一張巨大的電網將整個山頂封鎖在內。而薛雨的手中閃過一道藍光,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劍出現在其手中。

“……你也上來,我要劈了這座山!”

語氣平淡到就好像說要去誰誰家吃個飯一樣輕鬆,但是無雙卻能夠感受得到這話中所帶的那股憤怒之情。

薛雨眼中藍色厲芒閃過,手中長劍朝天一指。無形劍氣破空而上,硬是將重雲密布的天空劈開。1ù出了蔚藍的天空,與此同時九天之上龐大的天地元氣被其吸扯下來。盤旋於劍上,劍身之上宛如纏繞著一尾散著無窮電芒的長龍。一圈圈的的氣勁光弧自薛雨身上擴散開來,輻射至方圓數裏。

人在空中,劍在手中。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人劍化做一道巨大的電殛破空而下,呼嘯的劍氣將四周的空氣全部撕開。導致電殛所過之處,大氣宛如被高溫烤炙般模糊扭曲起來。甚至連天上的重重黑色雲霧也被牽引下來,化成了一個巨大的螺旋狀的巨大尖錐直刺而下。而這個巨大的尖錐還不斷釋放著足以摧毀一切的雷電,為的隻是劈山斬嶽。

“不可……大善的法力不是那麽容易破的!”

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山腹中傳了出來,令無雙的精神不禁為之一振。因為這個聲音實在太動聽了,隻要聽到這個聲音就令人有一種不禁想要為她做些什麽的想法。薛雨則完全不理會,因為他偏不信。

“轟~~~轟~~~轟~~~!”

連串的巨響出,隻見薛雨連人帶劍都鑲嵌進山頂。可是整座山出了不斷的搖晃,出巨大的轟鳴聲外,並沒有受到實質上的損害。雖然山體的外側被斬開了一道自山頂延伸至山腳的巨大裂痕,可是這道裂痕的深度還不到一個人的手臂長。而整座山的厚度可能達到數百丈乃至千丈的驚人的厚度,更且有大善的法力加持,豈是那麽容易破開。

抹去嘴邊的血,薛雨將鑲嵌在石中的長劍回。隻見這柄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劍上居然布滿了裂痕,薛雨的麵上不由1ù出了哀傷的神情。不過這神情也隻是一閃而過,因為以他的實力完全能夠將這柄劍給修複回來。

左手緩緩的自劍尖抹過,一抹幽藍的光澤自手心出,將整柄劍覆蓋。當藍光漸漸散去,原來滿是裂痕的長劍已煥然一新。薛雨以指輕彈,一聲清脆的劍yín之聲響起,d徹九天。

“你用的儒教心法……是他讓你來的嗎?他是不是已經……”

山腹中的女子雖然沒有說出那個名字,而且也沒敢把話說完。因為,即使聰慧如她,也不敢去想象。畢竟,她也隻是人。

“不錯……太白子前輩已經死了,不過他是自然消亡……他臨死前囑咐我一定要帶你出來。”

薛雨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這番話一出口,山腹中的女子居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隻見整座山都搖晃起來,不單單是山在搖晃,甚至連整個大地也在顫抖。因為慈悲的她也怒了,為自己心愛之人的死而動怒了。六百年的等待,為的隻是能夠看到他一眼。但當自己終於有能力出來的時候,卻有人告訴她,那個自己苦苦等待的人已經死了。這是為什麽?

中空的山腹中,長及地的女子麵上淌下兩道血紅的淚。身體四周浮著的經文也一個個消失了,準確的說不是消失,而是化成了點點光芒融到其體內。而鎖著她的鎖鏈也被崩的筆直,出了痛苦的呻yín聲。山腹內的山壁也承受不了她失控情緒下爆出來的力量,開始崩裂瓦解了。

“他答應過我會來的……所以我才甘心受大善的製約六百年……六百年啊!”

六百年的確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即使當年大慈大悲一心想要普渡眾生苦厄的她也變了。為的隻是一個情字,也許她心中的那點信念還是沒有變,但是此刻的她真的失控了。

山頂之上的那麵奇怪的鏡子出了強烈的光芒,甚至將整座山都籠罩在內。奇怪的是,這光芒散出後,山體不在顫抖,甚至連地麵也停止了蠕動。那強光居然能夠壓下山腹中那女子六百年積蓄下的恐怖力量,難道說那麵鏡子就是破解的關鍵嗎?

薛雨疑的目光掃向那麵鏡子,揚聲喝道:“善前輩,那麵鏡子是否是關鍵?”

“不錯……不過要打破那麵鏡子沒有那麽簡單,必須是有真龍之血的人以血破之。你和那個孩子都不行。””

山腹中的女子受到這強光的照射後終於平靜了下來,用頗有幾分無奈的語氣說道。

“是嗎?那本王的血也許可以幫得上忙了!”

一個霸氣十足的聲音在他們聲旁響起,薛雨與無雙扭頭望去。隻見祝巫一身黑衣漂浮在空中,一頭黑隨身飛舞。麵上掛著的依然是其那狂傲無比的神情,但是卻難掩其疲累之情。

祝巫不是應該在離此地千裏之外的千佛寺嗎,他又怎麽會來到此處的?

薛雨的目光掃到祝巫那已經血跡幹涸的手,眉頭不由皺了一下。因為他很奇怪,現在的京城居然還有人能夠令祝巫負傷。簡直是有點匪夷所思。而且,祝巫居然能夠一氣飛到這裏來,莫非他又有突破。

似乎是看出了薛雨的疑問,祝巫1ù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足下輕踏,宛如在平地上行走般,徑直朝薛雨他們走了過來。不過薛雨也能夠看得出,祝巫之前那個對手的實力委實很強,否則祝巫也不至於到了此刻還沒有恢複過來。

“我知你有疑問,不過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說。等把她救出來以後再說吧!”

三人落到山頂之後,祝巫朝著薛雨說了這麽一句。然後一人走到了鏡子旁站住,望向鏡中的人。那被困在山腹中的女子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祝巫竟然禁不住心頭那一陣莫名的血氣浮動,險些噴出一口血來。一生沉mí劍道的祝巫自然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不過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討厭這種感覺。

運勁於指,將袖子卷起。朝著手腕一劃,一泓殷紅的熱血噴出。祝巫以指輕引,將其化成一個拳頭大的血球凝在指尖。繼而再運勁將傷口收斂起來,在做完這件事後,即使強悍如他也不禁咳了幾聲。

“還是太勉強了嗎?雖然憑借大善的一擊之力,破空而來,可惜還是損耗了太多的真力……”

曲指一彈,血球化成一道血箭射出打在了那麵鏡子上,頓時異像立起。

mo著自己依舊疼痛不已的頭,滿溪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那是自在天州長大的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一片遼闊無邊的巨大草原。草原之上,有人趕著成群的羊在匆忙著趕著路。時不時還有調皮的孩子騎著比他們高不了多少年來的馬,在草原上玩鬧著。

“疑?我是在做夢嗎?”

滿溪自己的腦袋,卻驚奇的現自己居然是在天上。難怪,自己看這片草原的角度如此奇怪了。

“做夢嗎?也許吧!因為對你來說這可能是個惡夢吧!”

一個幾分熟悉,但又有幾分陌生的聲音自自己上方傳來。滿溪抬頭望去,隻見一張大臉背著陽光正盯著自己。

“啊!~~~~~~”

淒厲的叫聲響起,不過可惜的是這是在離地麵足有千丈高的空中,即使扯破了嗓門也沒人聽得到。滿溪在叫了半天之後現沒有什麽用,就不再1費自己的力氣了,反而用冷靜的目光望向狹持她人。

元昊對於滿溪的反應也覺得有點奇怪,他不禁放慢了飛行的度。

“你為什麽要抓我?”

滿溪冷靜的問道,因為她不認為自己有被抓的價值。又或者說,她相信這個名為元昊的男子,並不是那種為了打擊對手而對女人下手的人。

“為什麽……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愛上你了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元昊自己都覺得很吃驚,不過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因為,他們魔門g的男兒都是敢愛敢恨的人。隻不過,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當一個魔門g人了,反而像個j滑狡詐的漢人。成天謀於心計,算計來算計去,最後終於也把自己給算計了。

滿溪聽到這個答案時不亞於聽到人要和豬結婚一樣,因為那實在太荒謬了。堂堂魔門g之主居然會覬覦,甚至是愛慕她這樣一個已經成了親的女子麽?簡直是荒唐。

“你開什麽玩笑!元昊……如果你是個男人就該放我回去,同我家相公堂堂正正的決鬥,而不是綁架我這麽一個手無縛jī之力的fù人。”

元昊的麵上浮起一個危險的笑容,手下用勁將滿溪猛得夾緊。一股勁氣透了過去,滿溪立時昏了過去。

“開玩笑嗎?我可是認真的……不管你和他之間有什麽,我就是要你做我的女人!”

霸道而任xìng的話,令人難以相信這是出自這新一代的草原霸主口中。

“草原……我元昊回來了!”

這是哪裏,我是在哪裏?

滿呢?對了……她被我殺了,我錯手殺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我真該死啊!該死啊!

當許邵睜開眼時,現自己躺在一間隻能用奢華來形容的大邊的不知是用何種材質雕成的桌子上,一個人正趴著呼呼大睡。從那個身影,許邵隻能辨認出她是個女的。一想到自己居然在一個女子的房中睡了這麽久,許邵就不禁覺得有幾分羞赧。

“奇怪?我怎麽會到了這裏?”

想到這,許邵就想起身。但是自背上和前傳來的巨痛令其不禁哼出聲來,而那趴在桌上睡覺的人也因為他這聲哼聲而醒了過來。

“許大哥,你怎麽不好好躺著,起來做什麽?”

那人來到許邵麵前,許邵這才看清她的樣子,竟是公孫霓裳。

“我怎麽會在這裏的?公孫姑娘,是你救了我麽?”

公孫霓裳彎下她那好看的脖頸,一抹羞紅自其麵上延伸而下。

“是的……你已經昏mí了五天了。”

“哦……那是你救了我回來了?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哪嗎?”

許邵焦急的問,因為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被元昊那一擊打了有多遠。自己身上這身傷也全都拜此人所賜,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沒有拿滿做盾自己也不至於錯手殺了滿。想到這,許邵的心口就是一陣陣的巨痛。痛的連身上的傷口都跟著崩裂開,頓時殷紅的血將其全身都染滿了。

公孫霓裳被許邵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手忙腳1的拿著巾給他擦。擦了會才想起來自己原來是會武功的,運指連點許邵身上數處大穴將其血脈封住。這才將血給止住,但是許邵已經是全身血紅,還將得一蹋糊塗。

“真是抱歉哪!把你的成這個樣子,可以告訴我這是哪嗎?”

許邵再度問道,不過這次已沒有上次那麽jī動了。因為他已經平靜下來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將傷養好,這樣才能夠找元昊報殺妻之仇。他甚至想著,等殺了元昊之後,就到下麵去陪滿溪。可惜的是,許邵並不知道當日的事情是元昊與金玲瓏的一出騙局。

“你現在是在洛陽,那天……”

原來公孫霓裳自在許邵大婚之日離開京城,回來之後就一直陪在薛二身旁。但因為薛二近來無心於事,幹脆給她放了假讓她自己出去散心。她在京城閑來無事,遂一個人離開京城來到了洛陽城。想要換個環境好好休息,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剛到洛陽城外就看到了許邵那如殘線風箏般從天落下的身影。

將其帶回自己在洛陽的暫居之地後,就開始醫治他身上的傷。但是許邵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整節脊椎都被打斷,前的肋骨也因為受到強大衝擊力的撞擊而突出了口。不單單是骨頭嚴重斷裂破碎,甚至是內髒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以許邵這樣的傷勢本來是沒得救了,但是出乎公孫霓裳意料的是,許邵的rou體自愈能力居然出她的想象。短短三天時間,身上的傷就愈合大半。令其在驚歎神道神奇的同時,也不禁為許邵那強悍的rou體感到意外。

要知道,過於嚴重的傷即使有了神道的強大rou體愈合能力還是不能愈合的。但是如果自身的肌體能力就相當好,那麽配合神道的愈合能力自然是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許邵自在山中長大,兼且又是皇族後裔其先天條件之好自然是常人難望項背。

更重要的是,公孫霓裳不惜重金買來能夠活膚生肌的千年雪蓮給其服下,更有域外異獸血犂的內丹。血犂的內丹據說能夠令人死而複生,碎骨再造。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其功效確實非同可。再加上許邵那人的愈合能力,短短五日,其身上的傷竟然已經好了將近八成。除了暫時還不能動用真氣以外,其餘的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許邵雖然不知道公孫霓裳為他做了這麽多,但是他隱約也可以猜得出來。畢竟,他身上的傷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換句話說,即使是一個同樣神道修為的人受了這樣的傷,如果沒有人給他珍貴的yao和悉心的照顧,就算是修為通天恐怕也是一個死。畢竟,人不是神,斷了脊椎還能夠活下來的,還真沒有幾個。即使僥幸活下,下半輩子也是在bsp;“公孫姑娘……真的是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仗義出手,許某可能就已棄屍荒野了!”

許邵此語一出,公孫霓裳的麵上的桃紅就更加深了。不過許邵此刻已經躺回上,閉目養神沒有注意到,否則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可是一個女兒家對上心愛人時才有的神情啊!

公孫霓裳伸出手mo了mo許邵的額頭,見其體溫已經恢複正常遂為其溫柔的蓋上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許大哥,你好好休息吧!一會兒妹給你送飯來!”

看著公孫霓裳走出去的身影,許邵不知怎的一股暖流淌過心房。本來想說不用麻煩了的話,在嘴邊打了轉又回到了肚裏。

“你真傻……明知不可能為什麽還要掛心呢?”

公孫霓裳走出房後,一人來到院內坐在石凳上。望著那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長長的歎了口氣。手在石桌上輕輕的敲打著,看石桌上那滿布的凹d就可知她一定經常在這上麵敲擊,才會留下這麽凹d。

就在她惆然若失的時候,一道漆黑的身影自其頭上閃過,一個雪白的信封出現在了石桌上。

公孫霓裳看了眼那消失的人影,1ù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將信了出來,在看完信之後,她的麵上浮起了一抹笑容,但又很快消失了。

“我怎麽可以這樣……公孫霓裳,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因為他在大婚之日失去了妻子而覺得自己有機可乘,更不會因為知道了他奪妻失利而感到而高興。”

自言自語的說著,兩行清淚卻不自覺的淌了下來。伸出舌頭了,好苦!原來書上真的沒有騙人,淚真的是苦的。尤其,是在傷心的時候。

“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呢?也許是在他將手指溫柔的搭在我的脖上,他和祝巫一戰時的風采,又或者說根本就是一段孽緣呢?”

公孫霓裳足尖在地麵輕點,宛如一縷清風www.Qingfo.Cc吹過,飄上了屋頂,在房頂上舞起劍來。月不知何時攀上了天宇,將自己的光華灑在這一人獨舞的女子身上。劍上光華流轉,麵上卻是清淚長流。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傳清光。

今番月下我獨舞,唯願借此抒愁思。

情為何物誰人解,不解情思獨舞劍。

房內的許邵雖然看不到公孫霓裳的舞,但是聽著那劍器舞動勁風飆然的聲響,那劍意中的淡然惆悵,他還是多少明白了她的一點心意。雖然明了,可惜他卻不能。惟有一聲長歎,閉目而眠。

祝巫將血彈出落在鏡子上後,異像頓起。原本平滑完整的鏡麵整個扭曲變形起來,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火球掉到了水裏一樣。又或者說是,整個水麵的最中央點不知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朝外旋轉的旋渦般。繼而一道道的經文自其中射出,形成如章魚觸手般的形狀,穿到了那厚重的雲層當中。

整個山頂出了不甘的哀鳴,碎裂沿著那鏡子的四周開始擴散開。逐漸蔓延至整個山頂,繼而開始崩塌離析。薛雨等人則早早懸浮在空中,用驚駭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五道巨大的裂痕自山頂延伸而下直到山腳,繼而裂痕處開始慢慢向外擴展。形成五根巨大的石柱,宛如人和攏的手般慢慢的向外的張開。每張開一寸,就伴隨著轟動大地的巨大聲響。無數耀眼的金色光芒自裂開的地方透射而出,地麵也在這可怕的變動下慢慢的裂開。而這一切,隻是因為祝巫的一滴血。

看到薛雨那不解的眼神掃來,祝巫解釋道。

原來其祖上也曾經是皇族,而且還是天州大地之上赫赫有名的一代皇朝。被稱為與日月同輝,永世不衰的大明皇朝之後。不過可惜的是,所謂的永世不衰也隻是癡人說夢。雖然出過幾個英明神武的皇帝,不過最後幾個皇帝卻是不學無術。尤其是最後一任更是這樣可笑,居然還想引當時的關外異族進關幫其平定內1。造成的結果是,一個建朝不到六百年的皇朝就這樣消失了。

不過想想也沒有什麽奇怪的,那個時候還屬於神話時代,人的壽命普遍沒有現在的長。最多也就隻有一半而已,一個可以延續六百年的皇朝也算是相當的驚人了。不過很多史學家對於這個皇朝的人,更多的還是鄙夷。畢竟,賣國賊可沒有幾個天州人看得起。

“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他的後代,難怪了!兩千年前他可是被稱為史上最強的皇帝。”

薛雨略帶吃驚的說道,而此時下方的山體運動也已經結束了。

原本如一個人和攏的手般的山,現在變成了如一隻朝天張開的手。五條石柱長短不一,看上去還真像那麽回事。此時薛雨才看清楚,原來每條石柱上都刻有奇形怪狀的文字符號。而在原本的山腹,現在的山體中央處,一道淡淡紅色霞光正緩緩升起。

“是你們救了我?”

說話的人一頭黑色的長直垂到其足下,一身衣服早以破爛不堪。難掩其那曼妙的身材,但是她身上散著淡淡的紅色霞光卻將其身材掩飾在內。麵如yù般,額心處還有一點祝紅。看上去,最多不過十七八的樣子。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被困在這座山中整整六百年。

祝巫再度看到她,目光也變得炙熱起來。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難道說他真的對這個隻見過一麵的人有了什麽奇怪的感覺嗎?祝巫暗中催一道真力在自己的心口狠狠來了一擊,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不允許自己對眼前這個人起什麽綺思邪念。

“六百年了……整整六百年了!”

善,即太白子之妻。那被困在山中整整六百年的女子,望著睽違已久的廣闊空間。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不禁淚灑青空。隨著她的哭泣,天上厚重的雲霧也驅散一空。1ù出了蔚藍的天空,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沐浴在她身上,薛雨等人望去,就好像在看一尊神像般。

無雙則早就不會說話了,甚至連讓自己浮在空中的能力都忘了。若非薛雨一把托著他,,恐怕早就掉到下麵去了。

“前輩……”

薛雨不知該說什麽了,因為換成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恐怕都是和薛雨相同的心情。能夠拿什麽話去安慰人,告訴她說恭喜你了,終於從六百年的苦難中解脫出來了。然後再肯定的告訴她,之前我沒有騙你,你的老公已經死了。不要說是誰說出這話,換成是薛雨自己恐怕都bsp;善將目光掃向他們,在祝巫的身上逗留了片刻。然後目中光芒一盛,望向已經幾乎失去知覺的無雙。1ù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伸手輕輕一招。無雙竟然自薛雨環著的手中,朝其飛了過去。

“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盡管沒有接觸到無雙的身體,但是善修行了數百年的天眼還是能夠看得出,無雙的內心對於這個世界的憎恨和對自己的憎恨。但當善的手接觸到無雙的身體後,她卻全身顫抖了起來。因為,她在無雙身上感受到了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東西。

“前輩……你怎麽了?”

薛雨看著善一碰到無雙的身體,就不自然顫抖起來的樣子,覺得很奇怪。不由問了一句,問完,才覺得自己似乎是太多事了。這一點也不像以往的自己,難道說在她麵前,這樣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嗎?

“沒有……是我多心了,‘他’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吧!”

說到那個‘他’字的時候,善的麵容上罩上了一層重重的傷哀之情。看在眼裏,祝巫不知怎的就想為她解去這愁容。可是,祝巫也隻能在心中如此想而已。畢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纖手輕揮,無雙又被送回了薛雨手中。尚在昏眩狀態中的無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和善有過一次接觸。

善最後看了薛雨與祝巫一眼,足下淡出一朵紅色的蓮。身形嫋嫋升起,最後竟如煙霧般散開。消失在青空之中,直看得薛雨與祝巫目瞪口呆。

“有緣再見……”

薛雨少有的1ù出了少年情態,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心想,該不會是和大善一樣修了幾百年,成佛得道了吧!

祝巫則麵上1ù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放聲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

兩人帶著尚在昏mí狀態中的無雙飛離了東勝洲,朝著他們停在海邊的船飛去。到了海邊時,隻見一艘巨大的三桅大船停靠在海邊。而薛雨和無雙來時的那艘船則不知去了那裏。薛雨見到那艘大船也不禁嚇了一跳。不過想到以祝巫的身份要這麽一艘船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也就沒有多想了。其實以他自己的身份,要是開口的話,軍務大臣也會給他的。

三人落到船上後,船上等待的水手立刻揚起風帆朝著京城返航。而在此刻,無雙也暈乎乎的醒了過來。見到他這個樣子,即使一向冷傲的祝巫也不禁1ù出了莞爾的麵容,畢竟如果換成是少年時的自己看到這樣一個女子,恐怕也是和他一樣的吧!

“祝巫……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的?”

薛雨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畢竟除了自己之外這個世界上隻有大善知道這個地方了。即使是儒教掌教恐怕也不知道這個地方,何況是和儒教一點關係都沒有的祝巫。

“沒什麽,我隻是上門去找大善那老禿驢晦氣,正好從他口中問出而已。”

原來祝巫自找上千佛寺之後,沒多久就被大善接見了。而他一見到大善就毫不客氣的動手,雖然大善近千年的修為非同可,但是祝巫的殺劍卻是絕情絕xìng。一時間竟然戰個平分秋色,不過大善畢竟武道佛法雙修,當其以修煉了六百年的佛力相抗衡時,祝巫便明顯不敵了。

不過祝巫卻狂傲於斯,雖然明知不敵,卻依然欣然以戰。畢竟,能夠和他戰至這種程度的對手當今世上已然不多。何況,以大善的修為,早就不問世事多時,要找他出手簡直比上天屠龍還難。此刻有這麽好的機會,祝巫自然是不願放過。

以祝巫以臻至大成的天子劍法應戰,配合其真龍血裔的真龍之氣,竟然再度和大善戰個平手。大善固然吃驚,祝巫自己也是吃驚。因為他的神道修為已經到了練神化體的程度,那是他自己找出的增進功力的最佳辦法。

一般人修煉到元神境,隻會任由其循序漸進,然後祝巫卻一反常規。強行將已經有成的元神以真力煉化,在丹田凝結成一如胎似嬰的東西。繼而再將此擴散到全身,雖然說修煉的過程風險極大,但是一旦修煉成,便擁有驚人的戰力。元神是我,我是元神即這個意思。以rou身為器具修煉,直到將這個rou體的潛能全部揮出來。

人之潛力無限,但是rou身能夠承受的力量總是少數。即使你能夠吸取大量的天地元氣,但是你沒有一個強悍的rou體也是沒有用。故而進神道就必須挨過昊天之精洗髓伐脈這個過程,然後再改造心髒。隻有強壯的心髒,才能夠推動強大的力量。祝巫則再造奇跡,將自己整個人都改造了。現在的他如果照個境界修煉下去,究竟會去到什麽程度,根本就沒有可以猜測。

元神是用來平衡體內力量的,也是越神道時的重要器具。但是祝巫卻幹脆將整個元神同自己的身體一起煉化,這樣祝巫就可以不用顧及rou身,可以不斷的將自身的潛力jī到極限。同時,他也等同是一個無底d,可以不斷的吸取天地元氣,在積累到一定程度再轉換來強化rou體。以他這樣的進度,最多不過五百年,可能就可以達到神道傳說中的那個境界——rou身成神,白日飛升。

但祝巫畢竟才剛剛掌握這種力量,比起循序漸進修煉的大善,祝巫的修為還是差了他很多。最後祝巫雖敗,但是大善卻也因為賞識他為了追求神道而不惜冒險的精神,沒有對他下重手。而祝巫也從大善口中得知了當年太白子夫fù並非不敵而是不願敵,至少善是如此。而他也得知了薛雨去到大善山解救善的事情,大善更告訴他如果要開啟除非是有真龍之血的人,或是佛法修行百年以上的高僧的血才可以。

“天……你真的瘋了!”

薛雨聽完後,不禁出了一聲驚歎。祝巫這個想法當年他也曾想過,不過最後卻因為風險過多而沒有付諸實施,畢竟太過冒險了。然而,祝巫卻告訴他,修煉成了。而且,還能夠和大善打個平手。當然,大善的佛法修為高深,不願和人動手隻怕也是一個原因。

祝巫則笑了笑沒有說話,他不認為自己這麽做有什麽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他的追求就是站在武道的最高峰,傲世天下。為了這個,他什麽都可以放棄。甚至當年明明有機會複國他也甘心將之放棄,就因為他為了能夠心無旁鶩的修煉武道。他就是這樣一個為了追尋武道而甘願放棄一切的人盡管為此他已經失去了太多。

“我從來不後悔,在我祝巫的字典裏麵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望著遼闊的海麵,祝巫淡然道。此刻的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孤高絕傲,獨自一個麵對著青天冷月,自看日升月落。

薛雨很明白,祝巫的境界隻怕已經出自己的想象了。看來太白子的死反而將其推到了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境界。祝巫之所以會這樣,薛雨多少也能夠猜出幾分來。隻怕,是他和太白子有幾分惺惺相惜的緣故。畢竟,兩個雖然皆成名於不同的時代,但是兩個人所追求的東西卻是如此的相象。甚至兩個人的xìng格也是如此,一樣的孤高,一樣的冷傲。

薛雨暗道,那麽自己呢?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所追求的事情開始慢慢的失去了信心,隻是因為那一敗嗎?因為一個不知的人給予自己的一敗?或是因為對這個皇朝慢慢的失去了信心,還是因為自己已經開始老了?不會,我是薛雨,天下無雙的公子。縱然此刻我心mí惘,但是我絕對能夠撥開雲霧,將自己的心解救出來。

看著頭上灰門g門g的天,許邵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如這天一樣灰暗。因為,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最愛。想到這,口就宛如被刀刺一般。若非想著一切都是元昊搞出來的緣故,許邵隻怕早就自絕於滿溪靈前。

以為滿溪已經死去的許邵,在身體稍稍恢複一點的情況下,就自己動手給滿溪雕了個靈位。當他一刀刀的刻出“吾妻

滿溪之靈”時,兩行淚終於淌下。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失去了這個深深愛戀的女子。

來到洛陽已經有一周了,前五天時間都在昏mí中。這兩日,許邵自覺身體好轉一點,便起身在院內走走。而這段時間公孫霓裳都在其身邊,細心的照顧著他。令許邵覺得既是感動,又是歉疚。畢竟,她與自己非親非故的照顧了自己這麽長的時間。

“落有意水無情,非水無情,隻是水已無情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