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裏隻點了一盞小油燈,這點光亮絲毫沒影響花滿溪的情緒,她打得十分有勁。

兩個年輕人已氣喘籲籲,可看見麵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他們卻又舍不得停下,總想抓住大美人,好好享受享受。

也不知過了多少招,花滿溪一劍刺中那個弟弟的膀子,興奮地大叫道:“老伯伯,我刺中一個啦”

老頭鼾聲驟停,手一伸,抓過那個弟弟,奪下手中的刀,割下他身上一條衣襟,麻利地捆好,扔到一邊,又繼續睡自己的覺。

這一切隻在片刻間完成,看得花滿溪眼花繚亂。

“老伯伯,你真厲害”

老頭鼾聲大作,睡的極濃極香,也不知道聽沒有聽到花滿溪的話語。

花滿溪麵對的隻有一個對手,心情更加暢快,劍法輕靈,不時給對手弄點險象。

那個年輕人有心想走,卻又顧及兄弟被擒,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打。

又不知打了多少招,花滿溪一劍刺中對手的手腕,年輕人的刀落在地上。

“老伯伯,又刺了一個。”

那年輕人想跑,花滿溪手急眼快,一劍刺中他的腿。

老頭如法泡製,把年輕人捆起來。

花滿溪擦擦頭上的汗,接過老頭遞過的茶喝了一口,興奮道:“老伯伯,你的嘴真靈,我真的撂倒他們啦”

老頭一笑道:“我老頭看的沒錯過。”

“請問老伯伯大名。”

“老頭每天在此賣茶,大家都叫我老茶頭,沒什麽大號。”

“老茶頭?”花滿溪暗道,“天州上沒聽說有這麽個人。”

“姑娘,你把他們帶到武聖莊去吧。”

花滿溪向遠處看看道:“我還等幹爹呢。”

老茶頭道:“按往常,我這茶攤早收了,可我答應那個老頭,不能讓你一個姑娘家孤身在此,隻好等到現在。”

花滿溪十分感激道:“老伯伯,謝謝你。”

老茶頭道:“姑娘,不是老頭多嘴,你那什麽幹爹也該來啦。”

話音未落,黑暗傳來秦雙武的聲音道:“誰說我不來。”

“幹爹,事情怎麽樣?”

秦雙武正要說,一眼看見捆著的人,問道:“這怎麽回事?”

花滿溪眉飛色舞道:“幹爹,這兩個人要去武聖莊找許邵比武,被女兒聽見,就抓了他們。”

“是女兒抓的?”秦雙武蹲在地上看得很仔細,搖頭道,“一定不是。”

“是的。”花滿溪著急起來,一指老茶頭道,“老伯伯可以作證。”

“不錯,是你幹女兒抓的。”

秦雙武很仔細地看了老茶頭一眼,道:“身上的傷是劍傷,可不是我幹女兒捆的。”

“幹爹,你好厲害”花滿溪一挑大拇指道,“人是老伯伯幫我捆的。”

秦雙武一拱手道:“請問是哪位高人?”

老茶頭歎口氣道:“什麽高人矮人,老漢不懂。”

秦雙武臉色一變道:“足下不願留下姓名,就請賜教幾招。”

老茶頭眼露驚恐道:“老漢從不與人打架,你這個做幹爹的帶著女兒走吧。”

“閣下是看不起我了?”

花滿溪忙道:“幹爹,他叫老茶頭,一直在這裏賣茶。”

“這是他告訴你的?”

花滿溪點頭。

秦雙武拱手道:“想不到我秦雙武也有走眼的時候,沒看出閣下竟是高手。”

老茶頭誠懇地道:“我是一直在這附近賣茶,你怎麽不信呢?”

秦雙武冷笑道:“賣茶的有如此了得的武功?”

老茶頭恍然,道:“你說這個我老漢在這武聖莊前賣茶,來來往往的客人中經常有人在這裏打上幾架,老漢看看好玩,就學著樣子練,沒想到越練腿腳靈活,一開心就一直堅持,沒生過病。”

“真的?”秦雙武不信道,“你能不能讓我摸摸。”

老茶頭爽快地道:“摸就摸吧。”又想起什麽,低聲道,“別碰我老漢的癢肉。”

秦雙武點頭,手搭上老茶頭的肩,小心地試了試,又試了別處,鬆口氣道:“真的沒有內力。”

“老兄,我得罪了。”秦雙武表示歉意。

老茶頭不以為然道:“像你這樣的客人我老漢見多了,沒什麽。”

秦雙武拿出十兩銀子,遞給老漢道:“謝謝你照顧我幹女兒。”老茶頭不客氣接過銀子道:“銀子是活命的好東西,我老漢收下了。”

秦雙武一指被捆的年輕人,道:“女兒,準備怎麽處置他們?”

花滿溪問道:“幹爹,你去武聖莊,怎麽說?”

秦雙武一笑道:“女兒,你猜猜?”

花滿溪咯咯笑起來道:“一定成啦”

秦雙武故意搖頭道:“還不成。”

“為什麽?”

“他要先見見你。”

花滿溪大大鬆了口氣道:“行了,這就已經成了”

“女兒,你這麽有把握?”

“當然。”花滿溪得意地一指兩個年輕人道,“正好把他們倆送去做見麵禮。”

雙武把兩個年輕人放到馬上,由花滿溪牽著,直奔武聖莊。

武聖莊內,聖天吳已經按排好一切,心情焦急,等待秦雙武帶那姑娘來。

她長的到底是貌若天仙?還是比那東施醜三分?聖天吳心裏七上八下的,尤如貓抓般難受,眼睛不住往外看。

好不容易聽到莊外有馬蹄聲,立即蹦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往莊內飛跑,但半途突然停下。

不可如此,我現在是許邵,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有點架子,否則極易露餡。想到此,

聖天吳返回客廳,強行按捺住性子,端坐在廳中。家人來報道:“秦老爺帶一位姑娘拜見大爺。”“有請”

聖天吳站起來,不急不忙走到客廳門口迎接。秦雙武首先出現,抓住聖天吳的手道:“人我帶來了。”

聖天吳定定心,道:“秦大俠辛苦。”秦雙武一招手道:“女兒,來見過許大俠。”

花滿溪大大方方上前道:“見過許大俠。”聖天吳上前一步,彎腰道:“姑娘不必多禮。”乘機偷眼相看。

花滿溪何嚐不是一樣的心思,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閃即逝。

聖天吳頭“轟”的一聲,心跳急速加快,全身血液沸騰道,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姑娘,我是不是在夢裏看見仙女啦急忙揉揉眼睛,再次觀瞧。

花滿溪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許郎果然相貌英俊,在心裏歎息一聲道:罷了不枉我一番辛苦,總算沒失望。

花滿溪既高興又覺得委屈,眼淚在眼眶中打旋,轉了兩圈,還是忍不住掉落下來。

聖天吳大驚,難道姑娘對我不中意?忙問:“姑娘,何故流淚?”

花滿溪臉如花帶雨露道:“許……”她本想叫“許郎”,一想不妥,道:“許公子不要作它想,我是喜極流淚。”

“撲通”聖天吳一顆心放回肚子裏,道:“姑娘對我一片癡情,聽後令人非常感動,姑娘若不嫌棄,我願與姑娘同結秦晉之好。”

花滿溪心中大喜道:“果然許郎看中了我,這下稱心如願,可以試試洞房時男女間yu仙yu死的感覺”

秦雙武開心大笑道:“好了,你們相中,我這個做幹爹的也了了一樁心事。”

聖天吳頭腦機敏,當即跪倒在秦雙武腳下道:“幹爹在上,受幹婿一拜”說罷,連磕三個頭。

秦雙武趕緊用手相攙道:“賢婿免禮。”

花滿溪情不自禁地扶住聖天吳,道:“許郎,此次全仗幹爹相助,不然,為妻還見不到許郎。”

聖天吳就勢再拜,秦雙武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聖天吳請秦雙武和花滿溪進客廳,對花滿溪深施一禮道:“請問夫人芳名?”

“我叫花滿溪,是京城人士。”

聖天吳心中一動,原來她就是京城裏那有名的花癡,難怪貌若天仙。我聖天吳真是福氣

秦雙武提醒道:“女兒,快把禮物送給許大俠”

聖天吳道:“夫人還帶什麽禮物,叫為夫怎好意思。”

花滿溪深情地看聖天吳一眼道:“許郎,這禮物是為妻送的見麵禮。”一招手,家人牽著馬過來。

花滿溪一副女主人的派頭道:“扔下來”

家人把捆著的兩個年輕人扔到地上,牽走了馬聖天吳不明白道:“夫人,這是……”

“這是為妻在路上捉的,他們揚言要殺許郎。”

秦雙武道:“這是我女兒送給賢婿的,由賢婿處置。”

聖天吳腦筋靈活,忖道:“這兩個人一定來找許邵比武的,卻敗在花癡的手上,兩個大男人打不過一個姑娘,武功可想而知。”遂打定主意,正好借機顯示一番。”

聖天吳走到兩個年輕人麵前,問道:“兩位是來找我的?”

兩個年輕人再也沒有了神氣,道:“許大俠,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俠夫人,請許大俠原諒這一次。”

聖天吳搖頭道:“不錯,你們來找本大俠報仇,遇見本大俠夫人,一定言語輕浮,激怒夫人,才捉了你們,對嗎?”

兩個年輕人不住點頭。花滿溪道:“許郎,他們準備殺了你,用頭去拿賞銀。”

聖天吳問道:“說實話,是不是像夫人說的一樣?”兩人年輕人不敢撒謊,一個勁哀求饒命。

聖天吳伸手解開他們,道:“既是來殺我的,就給你們機會,本大俠倒要領教一下兩位的身手。”

“許大俠,我們不敢啦”

聖天吳不理,問道:“你們用什麽兵器?”花滿溪笑道:“刀”

聖天吳從兵器架上拿下兩把刀,扔在他們腳下道:“來吧”兩年輕人連忙跪下磕頭如搗蒜。

秦雙武大聲道:“你們兩個膿包,拿起刀”兩年輕人很勉強拿起刀。

聖天吳大聲喝叱道:“提起精神臨陣時有你們這種樣子嗎?”兩年輕人提刀才有點模樣。

聖天吳依然不滿道:“挺胸抬頭眼要有神,瞪著我”兩年輕人被聖天吳一折騰,倒也有了幾分精神。

聖天吳招手道:“攻我”兩年輕人遲疑。秦雙武大吼道:“攻”

聖天吳嚇了一跳,幸好後腦殼對著秦雙武和花滿溪。兩年輕人揮刀撲上來。

聖天吳一看就從心中往外笑道:“這兩個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找許邵比武,簡直找死。”雙掌左右分擊,沒兩招,奪掉他們手中的刀。兩年輕人趕緊跪倒,直求饒命。

聖天吳歎口氣道:“你們的武功還很差,別在天州中闖蕩了,會送命的。”說著,拿出二十兩銀子道,“拿著銀子回家找點正經事做。”

兩年輕人感激涕零,接下銀子惶惶而去。秦雙武誇獎道:“賢婿,人家要殺你,你卻以德報怨,不愧為英雄。”

花滿溪甜甜一笑道:“我的許郎還有話說”聖天吳馬上道:“我的夫人不但人好,武功也不錯,不知我何世修來的福氣。”

花滿溪聽了心中比**還甜,美滋滋,麻酥酥。秦雙武喜在心裏,問道:“賢婿,你看什麽時候成親為好?”

“越快越好”花滿溪和聖天吳幾乎異口同聲。秦雙武大笑道:“再快也要選個吉日,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聖天吳暗道:“此事若拖到許邵回來,豈不糟糕”忙道:“幹爹,我們都是天州中人,不必拘於禮節。”

花滿溪也等不及道:“幹爹,幹脆就明天吧。”秦雙武搖著頭道:“明天太倉促,還有很多事要辦。”

花滿溪急道:“有什麽事啊?”秦雙武道:“成親時樣樣都要新的,這些要買,得花時間。”

聖天吳無奈,隻得道:“那就後天。”花滿溪馬上道:“就後天,不再等。”

秦雙武暗道:“簡單就簡單點,明天買些被子衣服,為女兒買些新娘的壯奩,時間差不多。”於是,點頭同意。

花滿溪高興萬分。聖天吳在心中暗暗叫道:“許邵啊許邵,我的好堂哥,千萬不要在大後天前回來,最好等我成了好事,再回來。”

大喜的日子轉眼即到,武聖莊被布置得喜氣洋洋,所有的房屋披紅掛彩,喜堂設在大廳內,香案紅燭流彩應有盡有,洞房內紅氈鋪地,八對喜燭分左右,喜床放四床錦被,一對鴛鴦枕,慢帳兩邊披著鮮紅流蘇,金絲掛鉤;上有一龍一風,窗上糊著喜字,個個成雙。

秦雙武看著一天帶一夜布置起來的武聖莊,十分滿意。更讓他高興的是,今晚拜花堂時,他是男女雙方唯一的長輩,小夫妻的主婚人是他、證婚人是他、媒人也是他,身兼數職,怎不叫秦雙武開心

令秦雙武感到遺憾的是,賀喜的客人沒有,於是,他臨時想了辦法,除了少數家人忙飯菜外,其餘的家人都做賀客上酒席。

家人們樂得逍遙自在,個個爭做賀客,一時間倒鬧的不可開交。

傍晚來臨,武聖莊燈火通明,不知從哪請來的鼓樂手高奏熱鬧得曲子,拜花堂正式開始。

新郎聖天吳和新娘花滿溪雙雙來到花堂,拜完天地拜鬼神,拜完鬼神拜高堂,樂得秦雙武喜不自禁。

將新娘花滿溪送入洞房,宴席開始。聖天吳陪著秦雙武在主席,不用多勸,秦雙武一杯接一杯,喝得十分暢快。

酒過三巡,聖天吳再也耐不住,對秦雙武道:“幹爹,小婿……”秦雙武哈哈大笑道:“賢婿,去吧,別讓新人獨守空房。”

“這裏拜托幹爹照料。”聖天吳急急趕到洞房,給了家人賞錢,打發了他們,推門進洞房。

洞房內紅燭高照,桌上放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新人頭蒙紅蓋頭端坐在**。

聖天吳快步走到花滿溪前,揭開紅蓋頭,拿過紅燭照看,這叫燈下觀美人。

果然,一身新人裝扮的花滿溪格外耀眼奪目,聖天吳看得癡癡的。花滿溪“撲哧”一笑,溫柔叫了聲道:“許郎”

聖天吳並不掩飾自己的失態,道:“娘子,你比天仙還美十分。”“許郎,我真的好看?”

“娘子何止好看,為夫實在不知怎麽來形容娘子的美麗更恰當。”花滿溪臉帶桃花,嬌美無比。

聖天吳攙著花滿溪來到桌前,道:“娘子,喝杯**酒。”

花滿溪接過酒,深情看著聖天吳,說道:“夫君,喝下這**酒,早早上床歇息。”

聖天吳暗道:“她比我還急。”連連點頭。

喝完交杯酒,花滿溪牽著聖天吳的手走到喜床前,又道:“夫君,歇息吧。”

聖天吳心花怒放,親了花滿溪一口,伸手解她的衣服。

花滿溪一打他的手,自己上床,關上幔帳道:“夫君,你在外麵寬衣。”

聖天吳也不知說什麽好,急急忙忙脫得隻剩**,道:“娘子,我可以進來嗎?”“夫君,進來吧。”

聖天吳也顧不得吹滅蠟燭,掀帳鑽了進去,不等他看見,花滿溪緊緊把他抱進懷中。

嗅著花滿溪口中呼出的香氣,聞著花滿溪身上散發的幽香,聖天吳陶醉了。

“夫君,吹掉燈火,我怕羞。”

聖天吳極不情願地下了床,吹熄紅燭,掀帳上床,抓住花滿溪兩條細滑柔軟的手臂,往懷中就拽。

“咚、咚天吳大怒道:“誰敲門?”“聖大爺,有人前來探望……”

秦雙武坐在主席,不斷向大家敬酒,酒桌不多,卻也熱鬧非凡。

家人們幾乎都上了桌,呼三吆四,猜拳行令,怎麽開心怎麽來。

大喜之日,不醉不歸,這似乎成了條不成文的規矩。

“陰陽手”秦雙武看著這喜氣洋洋的場麵,心中歎口氣道:“什麽時候,自己的親生女兒秦瀟湘也做新娘,就更好了”

“大喜的日子,怎麽想起不高興的事,該罰”秦雙武自己罰自己連喝三杯,隨後,又端著酒杯四處敬酒。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桌子上杯盤狼藉,家人們一個個歪七扭八,唱曲的、跳舞的、打呼嚕的、大呼的、小叫的四處都是。

秦雙武依然鎮定自若,他知道任何人都能醉,自己決不能醉。

武聖莊住著“武癡”許邵,許邵是天州上炙手可熱的人物,想打敗他一舉成名的人多的

是。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人上門挑戰,所以,秦雙武絕不會醉倒,他要為武聖莊應付任何突發的事件,在許邵大喜的日子裏,誰來挑戰,另一個麵對的就是“陰陽手”秦雙武。

“想不到,我秦雙武竟會成為武聖莊的保護人”秦雙武頗有些得意。

突然,秦雙武耳朵動了動,臉色越來越嚴肅,雙目神彩奕奕。

有至少五個人在向武聖莊而來,說至少五個人,因為秦雙武還在聽,聽一個人的腳步,這個人似有似無。

秦雙武側耳仔細傾聽,但,仍然聽不太清楚。“那五個人武功已不弱,另一個不知有沒有的如果存在,最是將厲害的角色”

連“摧毀手”秦雙武都聽不出的人物,其武功可想而知秦雙武凝神靜氣,全身各個部位蓄勢待發,一股殺氣頓時衝出大廳。

秦雙武心突然一動道:“果然有第六個人”因為,他感到那個若有若無的高手似乎愣了一下,還回頭對五個人說了句什麽。

“聽五個人的腳步,非常整齊一致,極有可能是公門中人。”

秦雙武不明白道:“公門中人來武聖莊要幹什麽?”

“進莊啦”秦雙武緩緩站起,沉穩地走到廳外迎接這批不速之客。

遠處走來六個穿官服的人,領頭的軍官打扮,相貌堂堂,眉宇間油然而生一股威風,雙目電一般射向秦雙武。

秦雙武毫無懼色道:“是福不是禍,是福躲不過”

領頭的軍官一揚手,後麵五個停下,左手握刀鞘,右手緊握刀把。每個人太陽穴鼓起多高,雙目炯炯放光。

秦雙武一拱手道:“各位大駕光臨武聖莊,榮幸之至”

那名軍官臉上帶著疑問,道:“閣下是誰?”

秦雙武心一動道:“這人有點麵熟。”並不回答,反問道:“光臨武聖莊,有何貴幹?”

那名軍官掃了一眼大廳內淩亂的景象,問道:“閣下在武聖莊,有何貴幹?”

秦雙武微微一笑道:“各位大人如果是來喝杯喜酒,武聖莊歡迎,如果是來尋事的,武聖莊沒有閑工夫”

那名軍官一怔道:“莊內誰辦喜事?我怎麽不知道?”

秦雙武道:“今天是武聖莊主人大喜的日子。”“是許邵嗎?”“武聖莊隻有一個主人。”

那名軍官威嚴地看著秦雙武道:“你到底是誰?”

秦雙武聲若銅鍾道:“不敢,天州人送陰陽手。”

那名軍官並未有任何驚奇,隻是點點頭道:“陰陽手秦雙武?”“不錯”“秦雙武,你為何在武聖莊?”

秦雙武不理,問道:“秦某不知大人為何到此?”“放肆”

五個人中有人喝斥道:“這是聖上駕前禦前侍衛總管劉大人”

軍官倒和善起來,說道:“本官劉傾城。”“難怪麵熟,劉夢長長得很像他。”秦雙武抱拳拱手道:“原來是劉大人,失敬”

“不敢。”劉傾城道,“本官來武聖莊探望師侄許邵。”“許邵是劉大人的師侄?”“本官是許邵的師叔。”

秦雙武全身鬆弛,那五個人的手也離開了刀柄。“都是一家人,誤會”

劉傾城問道:“請問,你是……”秦雙武得意道:“秦某是大人侄媳的幹父。”

劉傾城問道:“今天真是許邵成親?”“千真萬確。”“新娘是你的幹女兒?”“秦某親自保媒提親。”“新娘是誰?”

“新娘是京城人士,曾經是官宦人家,姓花名滿溪。”

“花滿溪?”劉傾城這一驚非同小可,連秦雙武都奇怪道:“這位師叔對幹女兒為何感到吃驚?”“劉大人認識她?”

劉傾城眼睛四處掃視,問道:“新人現在哪裏?”

秦雙武一笑道:“已入洞房。”

劉傾城急切地道:“本官現在要事見師侄,請他出來。”

秦雙武不以為然道:“劉大人,今天是貴師侄大喜的日子,怎好從洞房中叫出新郎,而讓新娘抱怨?”

劉傾城問道:“進去多長時間?”

秦雙武暗自好笑道:“這位師叔似乎比新郎官還要著急”估摸一下,道:“半個時辰還不到。”“快叫許邵出來”

秦雙武嚇一跳道:“這劉大人怎麽變顏變色的。”伸雙手攔住大廳口道:“有天大的事明日再說,今晚不能吵醒新人。”“秦雙武,你閃開”

劉傾城話一出,五名禦前侍衛手按刀柄,虎視著秦雙武。

秦雙武臉上掛不住道:“劉大人,你雖是許邵的師叔,也不該無禮攪了侄子的好事。”

劉傾城感到自己失態,壓壓怒氣,道:“秦雙武,本官有極重要的事要叫出許邵,請你不要阻攔。”

秦雙武一愣道:“難道武聖莊要出什麽事?”又一想道:“不對,他們來的時候並非急匆匆的樣子。”“劉大人,不用唬我。”

劉傾城苦笑不得道:“誰唬你,這件事事關武聖莊的存亡”

“這麽嚴重?”秦雙武道:“不知是什麽事?”“這是我和師侄之間的事,外人不必過問。”

秦雙武不滿道:“我是外人?要知道,新娘是秦某的幹女兒,秦某是新娘的幹爹”

劉傾城見事情越鬧越僵,心裏更加著急道:“再糾纏下去,生米成了熟飯,就全完啦”

“秦雙武,再不閃開,劉某不客氣”劉傾城說話時,人已閃電般到了秦雙武的麵前,伸手就抓秦雙武的胳膊。

“偷襲”秦雙武大怒,側身劈向一掌。

劉傾城單手一托秦雙武的肘,另一隻手掃向他的另一隻胳膊。

秦雙武隻好再側過另半個身子,大廳口出現一條通道。

劉傾城迅速逼住秦雙武,喊道:“來人,快去洞房叫出許邵,說師叔找他有急事。”“是,大人。”

五個侍衛立刻先後擁進大廳。洞房內,聖天吳正欲成就好事,聽見有人敲門,頓時惱怒至極。

“什麽人如此無禮,這種時候來見我”聖天吳叫道,“不見”“聖大爺,劉傾城大人要見你。”

聽見“劉傾城”三個字,聖天吳頭“嗡嗡”亂叫,神色驚慌道,這種時候,師叔怎麽來啦

“請聖大爺速去,有要事。”

聖天吳竭力鎮定自己,仍有點顫聲地道:“告訴你們大人,我穿好衣服就去。”

洞房外腳步聲遠去。

聖天吳心亂如麻道:“不能讓劉師叔知道我冒充了許邵,決不能”

“可是師叔認識我,一見到準露馬腳,這可怎麽辦?”聖天吳飛速轉動腦子,“娘子美若天仙,如此絕色佳人豈能拱手讓給許邵?”

對帶著花姑娘快跑,離開該死的武聖莊,隨便在什麽地方逍遙快活。

花滿溪聽見外麵說話後,半天不見聖天吳的動靜,心中不滿,道:“夫君,為什麽還不睡下,為妻等得焦急。”

聖天吳親了花滿溪一下,小聲道:“娘子,事情不妙呢”

“夫君,剛才聽見有個劉傾城大人要見你,是為這事嗎?”

聖天吳眼珠一轉,點頭道:“劉傾城大人是官府派來抓我的。”“這個劉傾城是不是京城裏的侍衛總管?”“不錯,就是他。”“他幹嘛要抓我的丈夫?”

聖天吳想起了何慈悲的死,眼睛一亮,道:“娘子,為夫曾在京城殺死宰相何大人的大公子何慈悲,劉大人就是為這來抓我的。”

花滿溪道:“何慈悲的死,為妻知道。”

聖天吳暗道:“你能不知道,他曾是你的丈夫。”但,他也不說破,道:“劉大人帶人來抓我,為夫隻好忍痛和娘子分別。”說罷,竟流下兩滴眼淚。

花滿溪道:“夫君,為什麽要給他們抓住,想想別的辦法嘛”

聖天吳故作為難道:“有什麽辦法好想?”隨即又道,“如果不想給抓住,娘子要跟著吃點苦。”

花滿溪道:“夫君,為妻吃點苦算什麽,隻要和夫君快活過日子。”

聖天吳心中得意,臉上假裝痛苦道:“我隻好帶著娘子逃離這裏,找一處地方另行安身。”

花滿溪立即開始穿衣服,並道:“夫君,要跑快跑,遲了跑不掉呢。”

聖天吳不再裝,也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到門口聽聽動靜,對花滿溪招招手。花滿溪拿著自己的寶劍,小聲問道:“夫君,從哪兒跑?”

聖天吳更加悄聲道:“這裏我熟,保證發現不了。”

聖天吳將門先打開一條縫,伸出腦袋看看四周無人,這才輕手輕腳打開門,牽著花滿溪的手出來,左右看看,躡手躡腳向前走。

花滿溪不免有些緊張,悄聲問道:“夫君,真能跑掉嗎?”

聖天吳示意她別說話,向左邊指了指,又搖搖手。花滿溪將信將疑點點頭。

大廳內,“陰陽手”秦雙武感到異常吃力,劉傾城的攻勢排山倒海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劉傾城開始是逼開秦雙武,讓手下去叫許邵,打了一會,有心想教訓一下秦雙武,因為,他膽敢不把自己這個大內侍衛總管放在眼裏。

“陰陽手”秦雙武遇到強敵,精神大振,雖處下風,並未驚慌失措,一招一式步伐沉穩,出掌如狂風掃落葉,防守如石鋒間蒼鬆一般遒勁。

劉傾城心中暗暗欽佩道:“到底是老天州,處驚不亂”“大人,許邵馬上就到。”

“好”劉傾城連攻三招,立即撤身退出,道,“劉某佩服”

秦雙武為了應付這三招,腦門上出了汗,見劉傾城收招,暗道:“好險”“劉大人武功高強,秦某人領教了。”

劉傾城道:“劉某並非有意和你為難,實在有要事見許邵。”秦雙武依然不以為然道:“劉大人攪了令師侄的好事,不知他們心中怎麽怨呢”

劉傾城微笑道:“好事還不一定呢”秦雙武不悅道:“劉大人,對秦某保的這門親事不滿意?”

劉傾城搖頭道:“你是不知,並非故意。”“秦某不知什麽?”

劉傾城怔了片刻,道:“你可知,花姑娘在京城內有個雅號?”“不知。”“花姑娘的雅號‘花癡’”“花癡?”秦雙武一愣道,“什麽意思?”

劉傾城笑道:“顧名思義,就是做什麽事都很癡迷,直到有另一件更令她癡迷的事出現。”

秦雙武一笑道:“劉大人,這有什麽?”

劉傾城不願再說下去,暗道:“師侄決不能要花姑娘,其中真實的原因怎能讓你知道”

秦雙武望著劉傾城,仿佛明白什麽,道:“劉大人,是不是令師侄成親未向你發出邀請,作為長輩心裏氣惱?”

劉傾城也不理睬,眼睛往後麵看,暗道:“怎麽還不來?”

秦雙武嗬嗬笑著,道:“劉大人,不要生氣。令師侄成親時較為倉促,沒來得及通知親朋好友,這點,秦某可以作證。”

劉傾城對手下道:“怎麽還沒來,再去看看。”“是,大人。”

秦雙武道:“令師侄今夜洞房花燭,哪能那麽快起來”

劉傾城又道:“再去一個,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叫起來。”

“是,大人。”

“這位做師叔的一點也不講道理”秦雙武無奈,自己怎麽說隻是幹爹,人家是師叔,比自己近多了。

兩名侍衛匆匆回來道:“大人,洞房內沒有任何動靜。”秦雙武嗬嗬大笑。

劉傾城瞪眼道:“傻蛋給我叫高點”“大人,裏麵就是不應。”

劉傾城一指道:“你們都去,在外麵喊。”五個侍衛互相看了一眼,想笑又不敢,急急去叫門。

秦雙武道:“劉大人,還是算啦,明天再叫醒令師侄也不遲。”

劉傾城氣哼哼道:“本官就不信叫不醒他”心中卻不安道:“恐怕已經成了好事,叫也沒用?”

五名侍衛的叫聲一個比一個高,大廳內的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劉傾城納悶道:“師侄當真不理?”倒為難起來道:“硬闖進去,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又聽侍衛叫了一會,一想道:不對,怎麽樣也要有個動靜,他們在門外大呼小叫,裏麵就沒反應?

“不好”劉傾城抬屁股就奔洞房。“大人,還是不應。”“闖進去”

侍衛們一愣道:“闖?”“叫你們闖就闖,哪那麽多廢話”

“是”五個侍衛一齊出腳,將門一踹,誰知,門並沒拴,五個侍衛指手不及,全都跌跌撞撞,衝進洞房。

劉傾城顧不得許多,大叫道:“師侄,快快起來,這親成不得”**沒有反應,幔帳並未關嚴,還留著一條縫。劉傾城心中疑感,命道:“去看看。”

五個侍衛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好意思掀幔帳。劉傾城自己上前,叫道:“師侄,你在裏麵嗎?”沒有回答,劉傾城猛地一掀帳子,大驚道:“沒有”

秦雙武進了洞房道:“使不得”劉傾城問道:“秦雙武,人呢?”秦雙武一急,傻了眼道:“人不在洞房?”

劉傾城大急,命令手下道:“快在莊子裏麵找”“是”五個侍衛擁出洞房。

秦雙武納悶道:“人去了哪兒?”劉傾城道:“**淩亂,兩人走的倉促。”“劉大人,他們為什麽要走?”

劉傾城愣愣地看著秦雙武道:“問我?我怎麽知道”

秦雙武一咂嘴道:“好這事新鮮,洞房花燭夜,新郎新娘一齊失蹤,秦某人這輩子也是頭一回遇上。”

劉傾城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你保的媒”“劉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秦某人做的是好事,人不見,怎麽怪我?”

五個侍衛陸續回來,莊內哪有聖天吳和花滿溪的影子

大廳內,三個侍衛清理那些爛醉如泥的家人們。劉傾城氣得讓侍衛把家人全拖到院中躺著。

秦雙武耷拉著腦袋,還在想許邵和花滿溪怎麽會不見道:“奇怪?兩個人都好好的,為什麽就無緣無故不見?”

他看看劉傾城,自顧自點點頭道:“對許邵一定跟這位師叔關係處得不好,不願理他,找地方躲起來了。”

秦雙武的想法也是正常人的思維,但算得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