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人心
五行大帝國六十萬大軍，合圍野豬澤，最終卻落了個兵敗如山倒的慘烈結局。
接連兩個月的時間裏，不斷從戰場逃回的潰兵，將一個個誇張至極的消息，帶入了北地子民的耳中。
說豬王之王駕馭天地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勢，碾壓帝國軍的有之；
說四子王豬秉承天命之力，禦使四聖獸的本源之力，摧毀大帝國龍脈的有之；
說野豬人嗜血冷酷，刀槍不入，悍不畏死，不可戰勝的有之；
說沼澤薩滿通靈古代之靈，發動白災之潮的有之；
說比蒙巨獸和沼澤九頭蛇成百上千，無可匹敵的有之……
總之，在潰兵的口中，絕不是帝國軍無能，而是野豬人太過強大那秉承天地之力的野豬澤猛士，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撼動的。
帝國六路大軍齊出，卻五路慘敗，橫屍千裏，如此的事實，震撼了每一個北地人的心。
藍青鬆戰死沙場，周若杉潰逃千裏，杜如柏畏戰不前，享譽天下的北地三棟梁，竟在這一戰之中，接連俯首，如此的恐怖戰績，極好地襯托了豬王之王的偉大力量。
鋪天蓋地的噩耗中，燕韓兩地哀聲遍野，所有的軍塞衛所，都被淒涼和絕望的氣氛所∑√，..籠罩，就連月港的臨海旅店內，錢多多和張沫兒也無心過年。
兩個女人，靜靜地坐在燭光下，相視無語。
“小姐，你剛剛……”張沫兒打破了沉寂。卻欲言又止。
“沫兒姐姐。若是哥哥……不在了的話。你能駕馭哈巴特嗎？”
張沫兒的身子猛然一震，隨後，跳動的燭光中，就呈現了她頹然搖頭的一幕。
錢多多的嘴角，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她輕聲道：“我同樣也無法駕馭他，缺乏力量的我們，在這樣的時刻。除了能穩定人心之外，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延續現狀了。”
“可是小姐，若是老爺他……他……”張沫兒說道最後，眼中全是恐懼之色。
“沫兒姐姐，你給我講的古代曆史中，已經道盡了一切可能的未來。”錢多多抿著嘴唇，指向了桌上翻開小半的《比蒙大帝國編年史》。
厚重的曆史中，破家滅門的貴族之後，要麽委曲求全地生。要麽高貴榮耀地死！
對於女子，則更是如此！
“我……”沫兒的眼中。全是猶豫。
“若是哥哥不在了，我會活下去的，仇人，必須血債血償！”錢多多說話的時候，身子猶在微微顫抖，但她的眼中，卻已經透出了淡淡的金色流光。
“小姐你？”沫兒的臉上全是震驚之色，她從來沒有想過，看似天真無邪的錢多多，竟有著如此豪放大氣的一麵。
“上一次，就在月港，就在這裏，哥哥曾對我說過，人，無論是懦弱，還是勇敢，都隻是為了活著，隻要生存，就意味著希望！我覺得勇敢的活著，並直麵一切艱難險阻，這……就是屬於我們珍寶領的榮耀傳承了。”
“傳承！？”沫兒徹底震驚了，她眼中露出了一縷希望之色，不禁當場問道：“那我們該怎麽做呢？”
“我不知道！”錢多多天真的臉上，露出了迷惑，隨之搖了搖頭。
沫兒頓時愣在了當場，畢竟錢多多如今還不到十四歲，以她的年齡，根本無法回答這個複雜的問題，但錢多多堅定的心，卻鼓舞了本來絕望的沫兒，讓她生出了對希望的期待。
就在沫兒與錢多多坐在溫暖的臨海旅店中，訴說心事時，大年夜的寒風呼嘯中，海港碼頭上，狼頭人薩滿哈巴特，卻獨自站立在船頭，靜靜地遙望月耀海峽。
五行大帝國遠征野豬澤的慘敗結局，哈巴特一早就從錢無憂的分析中，有了七七八八的理解，他甚至比五行大帝國的地方官僚，更加清楚這場戰役的勝負根源。
如今，一切都在領主大人的意料之中！
可天縱之才的領主大人，即便能算對一切，卻依然無法阻擋這戰爭的洪流，阻擋它吞噬一切，阻斷消息，屏蔽東西，令北地的軍民，集體陷入茫然與無措的世界，無可自拔。
立身船頭的哈巴特，望著黑暗籠罩的大海，沉思不語，壓抑的氣氛中，他突然長長歎了口氣，隨之就轉過身，大聲說道：“傳令下去，做好出航準備。”
侍立在船舷兩側的人類水手和狼頭人水手，齊齊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漆黑的海麵上，卻透出了一團綠油油的輝光。
“咦？”哈巴特見到這光，不禁微微一愣。
“是哲羅丹閣下！”水手們的大呼小叫中，皮劃艇被放下了船舷，沒過多久，蜥蜴人酋長，負責珍寶島安全防衛工作的蠻荒守衛，就上了哈巴特的船。
蜥蜴人濕滑的長舌頭，在臉頰上舔了又舔，帶著一大群蜥蜴人弓手的哲羅丹，旁若無人地走到哈巴特身前，他低聲講道：“哈巴特，聽我說，我在不久前，剛剛做了一個夢！”
“你怎麽能離開珍寶島？若是領地出了問題……”哈巴特的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負責海洋貿易的他，如今可沒有眼前的蜥蜴人酋長武力強大。
但問題是，腦子一向不怎麽靈光的哲羅丹，這會怎麽變得這麽精明了？
“不，哈巴特，現在的珍寶島，並不需要守衛，夢境已經給了我啟示，領主大人需要我們，需要我們的劍，去幫他開疆拓土，而我們亦能從這場戰爭中，謀得我們的榮耀。”
語調平緩的哲羅丹，徐徐說出了一連串的話語，可這神秘之語，卻讓哈巴特聽得哆嗦連連，他趕忙緊了緊衣領，掩飾自己忐忑的內心。
“三個月，我們必將成為受封騎士！”哲羅丹將手指向了月耀海峽的方向，呼嘯的北風中，不僅僅蘊藏著巨大的危險，同樣帶著閃閃的金光，那是財富和權勢的光芒，引人發狂。
“騎士！？”哈巴特震驚了。
“是受到敕封的騎士！”哲羅丹嚴肅地訂正道。
五行大帝國的正牌封地騎士，在蠻荒世界中，簡直就是金字招牌，屬於橫著走的類型，哈巴特最狂野的幻想，就是要盡一切努力，在三代之內，爬上這榮耀之位。
“隻要跟隨領主大人的勝利之劍，我們就能拿到它！”麵露狂熱之色的哲羅丹，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