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戰火焚城

衝天的烈焰,映紅了天際,滾滾的黑煙,如同死神之影,密布雲霄,匯成了野豬人的死亡圖騰,散布出血腥與屠戮的殘暴意誌。

翻過鷹愁峽的隘口,燃燒的北燕堡一覽無餘,逆著倉惶人群行進的錢無憂,麵對滾滾濃煙,不禁眉頭緊鎖:“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母親!”錢無憂身後的韓沐雨,看到滾滾的濃煙與翻騰的火苗,當場揚起了馬鞭,就要抽打座下的小馬。

“攔住她!”

錢無憂這邊剛一伸手,木蘭就抓住了韓沐雨的馬鞭,可是滿心焦急的小不點,卻一邊掙紮,一邊大叫起來:“你們讓開,我要去救媽媽!媽媽!”

“瘋丫頭,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下邊!”錢無憂衝著韓沐雨喊道,手更是指向了隘口山巒的下方。

就在山道之下,矗立著一片肅穆的軍陣,豬王之王的大地麒麟旗,輝光璀璨,四子王豬的天命戰旗,更是迎風招展。

雄渾的號角聲中,大軍正在緩緩西進,湧向燕國大平原的膏腴之地。

“野豬人……野豬人並沒有進城,我要去救媽媽!一定還來得及!還來得及!”韓沐雨看到野豬人正在向西進軍,頓時高叫連連:“我要去救媽媽!!!野蠻人……不,錢無憂閣下,我懇請您幫我救救媽媽,救救媽媽!”

“殿下!”木蘭伸手抱住了極力掙紮的韓沐雨,在她的視野中,野豬人的軍陣之後。密密麻麻的沼澤仆從和荒原雇傭兵。正在開入大火衝天的北燕堡。

“放開!你放開!我要去救媽媽!不要攔著我!”韓沐雨的眼圈一片通紅。畢竟她剛剛才從鷹愁峽的商會管事口中確認,仲孫芳菲依然還在北燕堡內。

錢無憂靜靜地望著山下的龐大軍陣,他輕聲歎息道:“殿下,你這個樣子,可是救不了夫人的!”

“錢無憂,你……你必須幫我救出媽媽,我命令你!否則……你以後連一個銅子,也別想再從百花商會得到!”韓沐雨被錢無憂無動於衷的表情氣壞了。小家夥當時就炸毛了。

“咦,你居然學會威脅我了?真是本事漸長啊!”錢無憂轉過了頭,似笑非笑地望著韓沐雨,小家夥雖然反應過來她失言了,但倔強的腦袋卻依然仰著,不肯服軟。

錢無憂緊緊盯著韓沐雨,盯著她蓄滿了急切心情的眸子,眼波流轉中,小家夥的眼中全是期盼和求助,當然。還有焦躁憂慮的激動情緒。

“沐雨殿下,你看下邊。如今這野豬人大軍,可正在揮師西進,要與燕國公的援軍展開決戰。”錢無憂凝視著韓沐雨的眼睛,輕聲講道:“此戰無論輸贏,燕國公的實力,必然會受到影響,萬一大公爵有個三長兩短的……”

“閉嘴,父親不會有事的!”韓沐雨惱了,她捏著拳頭,小虎牙也露了出來。

錢無憂笑了起來:“好吧!算我失言了,但在如今的情況下,我想,殿下您恐怕還沒弄清楚情況,我是說,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價值。”

“你……你要幹什麽?”韓沐雨突然感覺有些冷,她想要後退,卻靠進了木蘭的懷裏。

錢無憂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不幹什麽,我隻是想說,若是大公爵和夫人都有了不測的話,你韓沐雨,可就是燕國之地的合法繼承人了,而且還是最有資格的那個!”

“你……你……你……你要謀反嗎?”韓沐雨這一次真的害怕了。

咚!

“哎呦!”挨了錢無憂一個爆栗的韓沐雨,捂著小腦袋驚呼道:“你混蛋,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這丫頭,不是平時挺聰明的,如今怎麽突然變笨了?”錢無憂伸手點上了韓沐雨的眉心,“我是擔心殿下你成了野豬人的階下囚,把燕國之地當了陪嫁!”

“啊!?”韓沐雨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她指著錢無憂道:“你……你欺負人!”

“你最好祈禱大公爵不會輸的太慘,否則,以後的日子,你還有的被人欺負呢!”錢無憂說話的時候,已經揚起了手,他身後的侍衛,頓時匯聚了過來。

韓沐雨見到如此的架勢,知道錢無憂要用兵了,她雖然滿心不甘,卻不想擾亂救援媽媽的時機,隻好躲在木蘭的懷裏,忍氣吞聲。

“木蘭!”

“屬下在!”

錢無憂揚聲道:“你和鈴蘭,帶領張武威、焦大虎、典軍……”

被點到名的人,這一刻全都挺起了胸膛,他們帶著自信的目光,環視四周,好似是在炫耀先鋒出戰的無上榮譽。

可是下一刻,錢無憂卻話鋒一轉道:“即刻接收鷹愁峽的防務,並收攏潰兵,征集民壯,負責守禦此地。”

“什麽?”張武威隻當是聽錯了,他不禁靠前了一步。

“我命令你們接收鷹愁峽隘口,有問題嗎?”錢無憂的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張武威當時就伏低了身子,而木蘭更是躬身行禮,以示領命。

“野蠻人,那我們進城嗎?”韓沐雨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攥著小拳頭,一臉雀躍表情,她太想念媽媽了,想念媽媽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話語。

錢無憂看都沒看還在犯傻的小家夥,轉而衝著小扈從命令道:“木蘭,你此刻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看護好韓沐雨!”

“不要!”小家夥跳了起來。

“其餘人,隨我出發!”錢無憂揚手之間,就提起了韁繩,下一刻,哈巴特、哲羅丹和胡言帶領的精銳蠻荒勇士,就跟著他們的騎士領主,衝下了山坡。

滾滾的戰雲,正隨野豬人的大軍西進,而燃燒的北燕堡中,卻成了仆從軍團的狂歡海洋,窮瘋了的蠻荒戰兵,在衝入帝國子民的家園後,臉上全是欲望得逞的狂喜。

雪亮的馬刀接連揚起,慘呼聲中,粘稠的鮮血,噴濺四射,染血的衣物、首飾、甚至是慘烈哭嚎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被變成了戰爭紅利。

就在這蒙昧狂歡的時刻,一支沉默的荒原雇傭兵,卻從鷹愁峽的方向,突入了堡壘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