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贖（二）
“兩位前輩在上，小女子閔玥兒代肖然向你們賠罪。也許你們離開這世上時，無法瞑目，因為你們有自己的孩兒，有自己所愛的人丟在這裏了，你們不能再去陪伴他們。但是，若你們泉下有知，定可知道你們無法照顧的孩兒，有人將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你們無法陪伴的孩兒一刻也不曾孤單……你們如果能夠感應，應該知道她們在這世上是快樂的，因為這是肖然用自己的痛苦換來的。今日，閔玥兒鬥膽請兩位前輩安息的去吧。相信你們若是知道這一切，一定不會再責怪他，隻要想想他這麽多年來的救贖，也請讓他解開這個重重的心結吧。”
閔玥兒再次叩拜了三次，才緩緩的站起身。而肖然不知何時已退出了香堂，緊緊靠在門邊上，默默濕潤了雙眼。
天邊出現了魚肚白，遠山的輪廓也逐漸清晰。閔玥兒這才發現，他們就這麽在深山廟宇中待了一夜。
出了廟門，肖然再次將她攬身上馬，輕輕擁入懷，為她驅逐晨『露』的寒意。閑散的馬兒就那麽踏著薄霧，悠悠的沿著山路前行。
靠在他懷中的閔玥兒此時才看到肖然肩頭輕薄的青衫上，有著點點腥紅的血跡——那狠命的一咬，竟好似隔了數百年。
“肖然，如果說她們是你的責任，你卻說過我不同，那我為何不同？”她在他胸前輕問。
“責任是需要用肩膀承擔的，而你，是需要用心，交換。”他騰開一隻手，摟緊她。
“心……”她低喃著，似乎還是有些不解。“你是要我的心嗎？”
“你可願意給？”他問的小心翼翼。
“我，我的心有點『亂』。”
他低頭輕吻她的發：“如果還因為那嫉妒……”
“不……”
“聽我說，玥兒。她們分別由我帶回府上時，爹和娘都清楚其中的內情，他們執意要認她們為女兒，也許也是想讓我心裏更加寬慰。我與她們至多是兄妹之情，以這種境地麵對她們三人，我怎會有非份之想，隻差無顏麵對了……”
她抬手輕輕按住他的唇：“肖然，你不用說，如果事到如今，我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糾葛，我便真的該遭你唾棄了。”
也許，有些糾葛我更加了解。她悄悄抬頭暗自看著他俊逸的臉孔，你可知道，你雖沒有非份之想，怎麽能阻擋她們對你的愛慕情愫呢？我終於明白了菁菁所謂的“落花有意隨流水”了，而小蝶更是從十歲便有你陪伴左右，將你視為自己所有的快樂，荷依與你出生入死的經曆，早將你們緊緊的聯係在一起，這所有所有的一切，哪一件是我可以替代的？
肖然啊，我難道也像她們一樣，對你產生了愛慕嗎？否則為什麽覺得自己已經無法離開你了。
愛？好陌生的詞……
她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個詞的確切意義，似乎因它而生的念頭更加讓她心煩意『亂』，算了，此刻不想再深究，她懶懶地朝他懷的深處偎偎。
“肖然，我有些困倦了，你能讓我這樣睡一會兒嗎？”
“當然。”他將她向近挪挪，摟緊。
“不要摔我下去哦。”她喃喃著。
“不會。”他用臉頰貼貼她的頭：“你是上天給我的寶貝呢。”他笑了，笑的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