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曖昧懲罰

“這匹馬足可以乘兩人而不顯得拘謹,如果你是因為這麽坐著很難受,可以回到馬車裏,隻是山路顛簸,那裏坐著會更不舒服。如果你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不想與我同乘,我隻能全當你沒說。”

閔玥兒沒想到迎來他這樣沒頭沒腦的冰冷話語,她看得出這匹駿馬體格比普通的馬健碩高大很多,難道是肖然提前挑選好專來同載他們二人的?即使這樣坐著,也確實顯得很寬綽,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就得這麽聽由他擺布。

感覺到背後的身體有些僵硬,他的冰冷讓她沒由來的有些委屈:“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別的原因,如果說僅僅因為山路顛簸,馬車坐著不舒服,那麽我就該和你同乘嗎?”

“那你是想和誰同乘!”他有些不假思索,開口就是濃重的酸味。

閔玥兒啞然,她不知道怎麽話題會引到這裏,隻得氣鼓鼓地別開眼去,不想再理會。肖然看到她目光飄遠,隻當是落在前麵的人身上,竟有些渾身冒火。

他刻意將馬牽慢了些,拉開更遠些的距離,滿心的不快。

這丫頭長時間的逃避和躲閃,讓他越來越沒有信心起來,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抓不住她。這種不自信,竟讓他有些草木皆兵。他知道自己並非『毛』頭小子,他不想表現得誠惶誠恐。可是那時不時冒出來的邪火總是讓他頃刻間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冷靜。麵對這樣一個惱人的丫頭,總是無法保持全然冷靜的——他越來越明白這一點。

他命令自己深深吸了幾口氣,積聚著最後一點耐心:“玥兒,你就這麽不喜歡我靠近你了嗎?”

“由得了我喜歡不喜歡嗎?”他適才的冰冷霸道仍然讓她氣憤。

“你的意思是,我在強迫你?”

“你從來都是!”她非但氣惱地口不擇言,還不安分地掙紮著想要跳下馬。

肖然一個慌神,差點被她從臂彎裏滑落,他急忙收緊手臂,攬住她的腰,口中低聲斥著:“你再不老實,我真的扔你下去了!”

話雖這麽說著,他卻又騰出另一隻臂膀,環住她的肩,就這樣由背後將她緊緊抱住。他略帶強硬的舉動更讓她抗拒地厲害,執拗地扭動著肩膀想要掙開那束縛。肖然隻得兩隻手臂死死將她環住,才勉強穩住兩個人在馬背上的平衡,有些氣惱的他,張開口就咬住她一截粉白的頸子,略帶懲罰地用了些力道,讓她吃疼地輕呼出聲。

“你……你放開……”她低低的吼叫,不敢放大聲音,怕前麵的兩個人聽到會回頭來看,而兩人這副糾纏的樣子,被人看到豈不是要笑死。

她拚命壓低的語調,出口卻全然變了味道,透『露』著十足低婉的嬌媚。那嬌滴滴的聲音讓肖然一下子失了魂,不但沒有鬆口,反伸出舌頭輕輕『舔』著。

閔玥兒倒吸一口冷氣,那又麻又癢的感覺由脖頸處迅速擴散開來,瞬時間全身酥軟,再沒了掙紮的力氣。

感覺到她的放鬆,他才拿開了控製住她肩頭的手臂,撩撥開她頸處的發絲,低頭細細吻起來。那唇一點點追吻著她粉嫩的頸子,吻上她圓潤的耳廓和珍珠般的耳垂。

“肖然……”她渾然暈眩了,隻能低聲喚著,那呢喃的聲線卻更讓他不可收拾,張開唇就咬住她的耳珠,含在口中,反複逗弄。

“嗯……”她竟忍不住地呻『吟』出聲,倒將自己嚇了一跳。

天哪,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啊,大白天的,置身於馬背上還正在行走,前麵不遠處還有別人在……

她紅著臉硬是從他口中逃開,卻已經癱軟在他懷裏了。

她微喘著,深埋著頭,心想好在是在馬背上,他隻能在自己身後,此刻無法看到自己的臉,才能讓自己還有的地方躲。

他的呼吸也有些不穩,可是看到懷中這個剛剛還跋扈地想要逃下馬去的丫頭,已經隻有了嬌喘的力氣,這臂彎中的一池春水讓他心裏的惱火熄滅盡了,隻留了百般無奈:“你這隻小野貓,非要我這樣才肯乖乖的嗎?”

那耳上的濕潤被清風吹過,薄涼一片,似乎更清晰地提醒著她剛剛的親昵,為什麽會那麽想逃下馬去,反倒記不得了。

看不到她那嬌羞的臉,他以為她還在生氣,隻得穩穩自己的心神。他輕輕為她理好發絲,不期然看到那後頸處,竟被自己咬出了紅暈,不覺的一臉笑意。想著如果這丫頭知道了,定又會羞惱一番。於是他又悄悄地拂過她的秀發遮擋住,才悠悠開口,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啊?我已經搞不清楚,你是不喜歡我的靠近,還是不喜歡我的強迫。我真的是在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嗎?丫頭,你把我搞糊塗了……”

閔玥兒埋著頭,他的聲聲低語一字不落地聽在耳朵裏,讓她的心更『亂』了。他的靠近,她不喜歡嗎?她若不喜歡,怎麽會容忍他那樣吻著自己,每一個擁抱,每一個親吻都讓她心『潮』澎湃好久,每每回想起,還會暗自喜悅一番。他的強迫……不,如果是喜歡他的靠近,又何來強迫之說……隻是,他總是那種不容置疑的口吻,那種不由她選擇的態度,讓她有些惱。

還有剛才他突然冰冷的話語,對了,他還說什麽如果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不想與他同乘,他便當她沒說。這人到底什麽意思啊?

一思及此,她又有些悶悶不樂。

前麵遠遠傳來楊奕霄的聲音:“你們在欣賞風景嗎?怎麽越走越慢?”

“走出山路,我自會讓你回到馬車裏。”他最後低低說了句,然後加快了步伐,跨馬趕上去。

果然,出了密林叢山後,肖然不再摟她同乘了。不但這樣,還與她有些不經意的疏離。

山林以北的景致大不相同,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溫暖濕潤,空氣裏總是有些蒙蒙的塵土,顯得有些幹燥。閔玥兒知道他們已經距離陽關越來越近,陽關是西域和天啟的交界,那麽他們距離西域也就不遠了。

連行三日,都沒有再住宿過客棧,還是如同先前一樣,在僻靜的地方簡單休息一番。終於在這天晌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座古樸的小鎮。

這裏顯得較前幾日路經的地方熱鬧得多,小街兩邊擺設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販賣著,來回穿梭的是各式打扮的百姓與客商,還能見到一些長相奇特的異族人,那些高聳鼻梁,彎曲胡須,還有的眼珠竟是天生的幽藍『色』。

“這裏就是陽關鎮了吧。”閔玥兒忍不住歎出聲。

他們一行人的來到,似乎並沒有在這個包容著各種類型人群混雜的地方引起注意,這倒是極好的事情,起碼不會有像那無名小鎮中受到莫名的『騷』擾。

肖然打頭領他們來到了一家招牌上寫著“天陽客棧”的地方停住。他們各自拿了行李進去,閔玥兒拎著『藥』箱和行囊,正要進門時,回身看到肖然和馬車的車夫交代了什麽,稍後,車夫便趕著車調頭走了。

她有些好奇,過來問他:“你讓車夫去哪裏啊?”

肖然淡淡的笑笑:“回家。”

“車夫家是這陽關鎮的嗎?”

他不禁又笑了:“回梧州。”

“回梧州!?那,那我們要在這裏很久嗎?”

“你是想問,以後出行,你要如何的吧?”他故意問道,似乎有意挑起那日的話題。然後卻沒給她再留說話的機會,徑直朝客棧走了進去。

閔玥兒有些別扭,雖說她剛才心裏的疑問的確被他說中了,可也正因為說中了,她才覺得別扭。看著他已經朝裏走去的背影,閔玥兒一陣失落。他真的保持距離了,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麽一看到他有些冷冷的背影,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也好冷。

正被他晾在一邊有些呆愣的閔玥兒,就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肖夫人。”

閔玥兒幾乎沒有被人這麽喚過,一時沒反應上來,待想起了自己作為肖然的妻子,在外麵理應被叫做“肖夫人”時,她才正眼看到來人。

隻見那人一身褐『色』錦袍,頭發灰黑相間,正恭敬有禮地對她拱手一拜,抬起頭時,閔玥兒失聲叫道:“裘海!”

隨著這個聲音的同時,已經進入客棧堂內的肖然,瞬間已立於她身側,將她輕輕往自己身後一拉。他其實是有些意外裘海會這麽快緊隨他們身後出現的,本還在考慮在客棧安頓下來,等他們現身,沒想到他們更『性』急。

肖然也抱拳一拜,那一點的意外絲毫不『露』:“裘堡主。”

閔玥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直『露』,也微微欠身:“裘堡主。”她雖然心裏極清楚眼前這個人是多麽的虛偽和邪惡,也清楚他或許還和那可惡的萬喬山聯起手來一直跟蹤著他們,但顯然肖然此刻並不想揭穿,所以,她很領會地附和著。

“肖兄弟,我就說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這不是,真被我說中了。”他仍是一臉憨厚和藹的笑容。

“裘堡主,你怎麽有空來這陽關鎮,難道你的‘故人’在這裏嗎?”

“哈哈,敢情咱們要尋得‘故人’湊到一處了吧。”裘海大笑兩聲,往裏讓讓手:“我昨日來了這裏,剛好也住在這天陽客棧,不如我們進去坐下說。”

閔玥兒有些『迷』『惑』地看看裘海,不是說他們是跟在後麵的嗎?怎麽這個人說他昨天就來了?她再看看肖然,似乎他並沒有什麽反應,她也不便在此刻說什麽,隻能跟著他們進入了廳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