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壞看見她,立刻笑了,衝著對方擠眉弄眼的,“嘻嘻,你是紫羅蘭吧。”

對方冷冷地盯視著他,眼睛裏放出兩道閃電般的冷光,逼進楊壞瞳仁內,“不錯。知道我的姓名,可以留你一條小命。”

哈!

楊壞一聽就火了,大聲罵道,“老子在天河鎮見著你的時候,笑眯眯的,還跟老子親熱,倒沒想到你這變得這麽快。”

一個聲音答道,“隻怕你那天見到的,是丁小浪化妝的,並非真正的紫羅蘭,否則我老怪不信你還有命在。”

楊壞順這個聲音望去,發現答話的居然是黃毛老怪,頓時樂了,衝著他連連招手,“黃毛兒子,你死沒有?沒死過來給爹叩頭!”

黃毛老怪氣得哇哇亂叫,今天也不知怎麽的,不怕楊壞了,張牙舞爪就要向前衝。

冷不防楊壞尖吼一聲,“站住!”

還真聽話,這家夥吃他一嚇,居然一個趔趄又站住了。

紫羅蘭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還怕他一個毛孩子?”

黃毛老怪苦著臉說,“不是我怕他。你也知道,我老怪最怕癢,他用手一抓,專抓老怪的癢處,抓得我老怪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啊。”

紫羅蘭氣得又哼了一聲,“那你最好死遠點,老娘挺你將他抓回來。”

楊壞剛才已經聽出這個紫羅蘭竟不是當日自己在鎮上遇到那個,連忙擺手,“且慢且慢,大哥我有事要問你。”

紫羅蘭陰森著眼睛,“有屁快放!老娘念你已經是個死人,破例給你一次機會。”

楊壞嘻嘻一笑,“我想問,既然你是真正的紫羅蘭,那天有人假冒你,你為什麽不將他殺掉?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當日你也在天河鎮吧?”

紫羅蘭冷冷地答,“這個問題答案很簡單,就因為她是丁家的人。”

楊壞比她還冷,“嗬嗬,因為她是丁家的人,你就不敢動手了啊?假如我是聖戰門的,那你不是也要乖乖的放過我了?”

紫羅蘭說,“我們的人早就調查清楚了,你就是井水村的,根本不可能是聖戰門的。”

楊壞於是又大大地得意起來,回身指著後麵的橫挑,“辣婆娘,你往那裏看看,老子如果不是聖戰門的,聖鷹是從哪裏來的?”

紫羅蘭往那橫挑一看,恰好那兩隻聖鷹衝這幫不速之客瞪起鼓鼓的眼睛,不由臉色大變,滿臉的殺氣一刹那消散得幹幹淨淨。不單她嚇住了,百步蛇、色殺、黃毛老怪等全嚇住了。

於是楊壞更加狂妄地笑起來,全然不顧得何茵的喝叫,迎著他們走去,衝著最前麵那個高大威猛地漢子大聲地說,“你們一堆插血盟的狗屎,就想大著腦殼跟聖戰門作對麽?你就是插血盟的盟主孟驚龍,對吧?要知道老子有空的時候也會跑到天河鎮去聽書的,江湖中哪樣事情沒聽說過。算起來,你們插血盟僅僅隻是個下三爛的角色,排在你們麵前的,一家二門三幫四丁不說,還有藍衣堡青衣堡綠衣堡花衣堡,一大堆一大堆,他們是爺,你們是孫,他們是老子,你們就是兒子,世上的歪理雖多,但是有兒子打老子的道理嗎?”指著孟驚龍說,“雖然你隻算是個下三爛的插血盟,但你好歹也算是個盟主吧,像你這等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眉歪眼斜人模狗樣的,怎麽配得上盟主號稱呢,老子看你是左看不順眼,右看不順眼,上看下看不順眼,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都不順眼,你他娘個臭鱉蛋生的,讓老子看不順眼也還罷了,偏偏還搞什麽死人的紙錢到處亂丟,讓別人知道你比死人還難看,對吧?告訴你,沒惹著老子還好,不一小心讓老子動了肝火,燒了你的盟,幹了你的頭,切了你的根,挖了你的心,連你的那雙狗眼也要摳出來,給我的烏鴉弟弟當燈點。”說著還回頭問烏鴉,“是不是啊?”

烏鴉剛想說是,看到孟驚龍眼裏刺出一道凶光,聲音便卡在了咽喉內。

楊壞大怒,“老子平時喊你喊姐夫也喊了,做妹夫也做了,關鍵時刻問你句話你都不答,你他娘的成了死烏鴉啦?”衝回來對著烏鴉就是一頓暴揍。

別人都看呆了。

孟驚龍吃驚得下巴都差點兒掉下來。

說實在的,混江湖這麽多年了,沒說遇上這樣的人,想都沒有想過。沒錯兒,插血盟的名次是排在一家二門三幫四丁之後,但那並不是實力,而是按武德而論的。事實上,插血盟和藍衣堡這兩個派的力量,甚至不在排名之前的任何一派之下,隻因為這兩派屬於邪惡幫派,也就是江湖人士所謂的黑道,因此才排名在後的。花家的槍很出名,孟驚龍的槍同樣出名;聖門的刀很出名,孟驚龍的刀同樣出名;血旗幫的劍很出名,孟驚龍的劍同樣出名;更難得的是,孟驚龍不僅是一個黑道全才,而且精通各種各樣的暗活,包括暗殺、追蹤、綁架、陷阱、陰謀等等等等,無所不能。插血盟在江湖中名頭不如前者,那僅僅隻是名頭,它的總壇所在地卻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血腥之所,令人聞之色變。若不是孟驚龍考慮到近年來又突然之間冒出了藍衣堡這樣的邪惡大派與已相爭,他也絕對不會刻意授意下屬不可輕易侵犯一家二門三幫四丁那些人,以免加下深仇,日後對已不利,在正派與藍衣堡的雙重打壓下轉為被動。

否則,在丁小浪膽敢扮裝他手下身列七大殺星之一的紫羅蘭,就算紫羅蘭自己不動手,他也會派出其他高手立刻將丁小浪捉回總壇淩遲處死。

可以現在,居然冒出這樣一個人來。

不僅罵插血盟,也罵別的人,現在又罵上了自己的朋友,實在是可笑到了極點。

孟驚龍隻顧驚訝地看著,別人看他沒有動,又不沒有什麽暗示,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因此也跟著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