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孟驚龍又讓綠荷將他引到房間中去休息。

綠荷將楊壞引到一個幹淨的小院裏,其他人也一一跟來。

原來那天晚上井水村的人抓來之後,除了楊壞和烏鴉,其他人一直就住在這裏。

現在才是下午天,何曾有既入虎口,知道再想出去必然困難,孟驚龍又沒有為難自己,索性靜下心來,表麵上平靜如水,卻在內心挖空心思尋找混出插血盟總壇的法子。

何茵當然也不願意長久地呆下去。

這個地方,看似安靜,其實她清楚得很,在這座院子外麵,還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呢。單憑他們幾個要衝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一個弄不好,就會將大家都害死。

沒錯,中午孟驚龍是請客了,並且破天荒地以平輩身份自居,自稱在下,而且尊稱楊壞為楊小俠,但是何茵知道,這曲戲才剛剛開頭,孟驚龍將他們抓來,必然有見不得人的陰謀。

孟驚龍可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厲害角色,不僅惡名遠揚,一身武功也早年就獨步天下,敢於他為敵的,簡直是少之又少的。

何茵猜想,這次將他們抓了過來,不是為了打探自己師傅向橫天的地址,就是跟藍衣堡有關。

向橫天曾經與孟驚龍有過一段化不開的恩仇,何茵是早就聽師傅說過的。

但是現在事情怪就怪在這裏,他們被抓來後,孟驚龍除了強調不能隨意離開小院外,要啥送啥,足足好酒好菜地招待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楊壞被極端變態地訓練,他們卻好吃好喝地呆著。

誰也不知道孟驚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孟驚龍曾向他們保證,楊壞也在插血盟,保證兩個月後一定團聚,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楊壞的確回來了,證明他並沒有說謊話。

這兩個月,楊壞做了什麽,何茵自然又是不知道。

她很想去看看楊壞,有太多的事情想問他了。

楊壞的房間就夾在幾人的房間中央,是早就預留了出來的。

何茵來到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開門的是敏敏,裏麵傳出來的卻是陣陣的鼾聲。

敏敏說,“何茵姐姐,進來吧,哥哥睡著了。”

看到這個才十五歲的小女孩,身子還那麽嬌小就當真像是楊壞的小妻子一樣呆在他的房間裏,不知怎麽的,何茵心裏微微生出一些不該有的酸味來,回著敏敏的話,“他睡了就算了,醒來可不可以叫他過來一下,我們都有話要問他。”

敏敏開心地答應了,“嗯,我會的。”說完,竟又轉回床邊去了,坐在床前的桌子邊,支著腦袋,認真的看著,等著楊壞醒來。

何茵看著不是味兒,隻好又轉到了張笑蓮的房間外,裏麵,她的父母也在,正與張笑蓮輕聲地商量著什麽。

何茵又料到,他們肯定在商討什麽時候與孟驚龍好好地交談一回。因為這個話題幾天前就開始商量了,若不是孟驚龍一直避而不見,他們肯定也找孟驚龍談了數次了。

她的父親,原本是沉得住氣的,日子一久卻也煩燥起來,時常急得滿屋裏走來走去。

總不能老是呆在這兒吧?

這樣一直呆下去,那不就等於軟禁嗎?

何茵沒有進去,回到自己房間裏躺下了。

她決定好好地休息半個下午,等楊壞醒了,大家一起商量一個好辦法。孟驚龍在席間祝福楊壞練成神功的話她還清楚記得,楊壞這個混混,肯定真有奇遇了,讓他參與,絕對也更有把握些。

不知何時,她居然也開始在無形中認同楊壞著實有著過人的地方了。

晚餐是在住宿的小院裏吃的,綠荷帶著幾個下人將飯菜送了進來。

綠荷進這個院子的時候肯定最多,楊蘭和敏敏都叫她綠荷姐姐。

楊壞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月上梢頭,掛起了燈籠。

現在的晚風吹起的時候,已經出奇地冷了。

敏敏的臉上就起了一層細細地霜皮。

院子裏當然有炭火,一邊擺著一盆。

矮矮的小院被四周大高的屋攔著,其實風也不大。有炭火,就夠暖和的了。

吃飯的時候,別人便爭著問起楊壞來,這個問這久他去哪裏了,那個問孟驚龍說他練出了什麽功夫是不是真的,楊蘭還問什麽時候能回家,敏敏隻是時常看著楊壞,什麽也沒問。

隻要有楊壞在,不管在哪裏,敏敏心裏都很滿足,這不,兩個月前她就說了,楊壞哥哥,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以後你去哪裏我都跟著的。

又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明顯更堅定了敏敏的決心,要不她怎麽那樣有膽大白天一個人守在楊壞的房間裏!

幾人的問話,大多被楊壞避開了。

楊壞是知道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孟驚龍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梟雄,說錯了話後果非常嚴重。作為一個殺手,哪怕不是超級的,都會知道怎麽去保密,何況楊壞現在已是超級的了呢?於是楊壞便巧妙地插開了話題,並且作出很為難的樣子,別人知道他有隱衷,也就不問了。

倒是妹妹問了兩次,“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回家的?”

楊壞回答她說,“明天和盟主說過,也許就能回了。”

聽說能回了,哪怕是也許,楊蘭還是高興地拍起掌來。

吃過飯後,綠、青、黑、黃四個使女來請,說是她家主人要見楊壞及何曾有父女。

楊壞辭了娘親和妹妹,讓她們放心,跟在引路的綠荷身後,拐來拐去的,走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在盡頭,是一座假山。將假山的機關打開,又進到了一個陰森森的地道裏。兩壁燒著火把,站著一排崗哨。這條地下道也是拐來拐去的,直到後來來到了一間石室門外,綠荷向裏麵請示,得到回應後才將楊壞等人引了進去。

之後,四個使女出去了。

楊壞早就注意到,這個房間外麵,老遠老遠都沒有人,這樣做隻有一個可能,為了避免被外人偷聽,那麽接下來他們所談的話,肯定也十分保密。早就留了一個心眼的楊壞還聽到——哪怕僅僅通過他的內在感應也感知得到,四個使女出門以後是分開走的,綠荷黃裳往左,青鳳黑妹往後,這就說明,她們四個人分成了兩撥在地道兩頭把風,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個地方來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