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楊壞摔了個大跟頭,搞得灰頭土臉。

一轉眼,丁小浪也從樹上躍身跟來,刀光一閃,兩把刀子淩空脫手,直向楊壞當頭插來。

楊壞立刻往旁邊滾,這一滾可巧,本來沒有鬆開的褲子,居然滾開了,褲帶不知被什麽東西刮了一下,竟然繃斷了。

兩把刀刷刷地插在旁邊的地上,雖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楊壞還是嚇白了臉。又見淩空撲來的丁小浪手裏又多出兩把刀子來,自己的褲子還散開一團,下半身都要露出來,楊壞端的是又急又惱又氣又羞,隻得滾身而起,提著褲子就往林深外跑。

丁小浪見此情景,越發氣得不可開交,尖聲叫罵著死命去追。

眼看楊壞就要不成體統地逃進林,她使足勁力,兩把刀狠命扔了過去。

可惜的是,又被楊壞屁股兩翹躲了過去。

一閃眼,楊壞提著褲子消失在樹林裏。

丁小浪氣得要吐血,追進林裏。

林中草深木高,四周寂寂,地上還填了一層葉子,要找人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丁小浪到處亂找,找了一圈,人影都不見。

楊壞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

“這個登徒子,這個惡賊!這個天殺的魔鬼,我一定要一刀一刀地將他的肉都剮下來!”

丁小浪氣得不停的叫罵,又去找,還是沒有見到人。

直到找出這片林子,回到路上,仍然不見。

丁小浪自知再也找不到楊壞了,又氣又恨,隻得沿道往前追。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半邊要死不活的太陽還掛在西邊,冷風已經吹起來了。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了,一近黃昏,天氣就冷,晚風一吹,更加淒迷,太陽一落山,轉眼的工夫天就黑了,所以她必須要盡快找到晚上睡覺的地方。

一開始,丁小浪還想著去追楊壞,跑了一段路,意識到追不到了,隻得恨恨地放了手。

想到那個惡魔居然奪走了自己的初吻,而且還在身上又啃又咬又揉又抓,還伸到自己下身的私處去摸,丁小浪臉都紅透,氣得又是哆嗦又是打抖,怎麽也想不明白當時自己的力氣都哪裏去了,為什麽沒有狠狠兩拳打爆他的眼睛。

可惡啊,可惡!

當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她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在心裏想著下次要是再遇上那個色膽包天的登徒子,一定要如何如何地叫他麵目猙獰慘不忍睹地死在自己麵前,冷不防身後嚓地響了一聲。

什麽東西?

猛地回轉身去,什麽都沒有。

會不會又是那個登徒子?

丁小浪細細地聽著,聽了又聽,聲音沒了。

天不早了,還得趕路。

繼續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丁小浪又感覺到有些不對了,總好象有個什麽東西在後麵跟著,而且腳聲很響。

猛一回頭,又什麽也沒看見。

再往前走,那種感覺也再次出現了。

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腳聲。

咚咚咚的!

走到一個拐角處,她猛地回頭去看,還是沒看到。

不會吧,是我太神經過敏了?還是耳朵聽差了?

她努力地為自己找個理由,加快步子向前奔跑。

可是——那種可怕的豫感又來了,後麵明顯象有個什麽東西。

而且腳聲咚咚咚咚的,根本不像人類的腳步。

當她去看的時候,還是沒看到。

四周陰風四掃,好像真有鬼怪要突然張開血盆大嘴冒出身來。

這樣幾次,她不免有些心慌起來,都怪自己瞞了家人逃出來找那個敢給父親寫信的楊壞了解情況,早知這樣,說什麽也不會偷偷地跑出來呀。

她站在路心,轉著身子向四處看了看,真的沒人。

再看一遍,還是沒人。

又仔仔細細地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響。

也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吧?她稍稍放下懸緊的心,又向前走。

可是一抬腿走步,那種聲響也隨著有了。

咚!咚!咚!

不像腳聲,倒像打鼓。

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丁小浪想到楊壞講過的那個故事,不禁頭皮都炸了起來,忽然加力向前跑去。

這時候,她竟又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腳步聲。

那個東西也在跑,聽起來兩者相隔的距離還並不遠。

真的有什麽東西在暗中跟蹤,而且還是個跟蹤高手,否則就不可能看不到他。

那個跟蹤的當然不會是楊壞,最明顯的區別就在於:楊壞的腳步哪怕是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這麽響,而這個人或說東西,聲音特別響,咚咚咚的,而且還有一雙能夠穿透的眼睛,當她站住身子的時候,那腳聲就消失了。

這邊林裏,不會真有一個叫做魔龍的大色魔吧?

四處望望,這裏正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不由大慌起來。

她當然也知道,武林的一些江洋大盜強賊悍匪若在路上做案多半會將獨行者當作首先的目標;也多半會在這樣荒僻的地方下手。一來這樣的人沒有幫手,二來這樣的地方不會驚動什麽人。三來不管目標是多麽厲害的人,家裏來頭有多大,隻要弄死了,找個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埋,就極難查到。堂堂的丁家五姑娘,當然不怕那些作惡的江湖大盜,誰敢跟丁家作對,還不是隻有死路一條。關鍵是現在自己在這個荒山野嶺死掉家裏人都不會知道啊。

這樣一想,她的心莫名地緊張起來,連忙撤出雙刀,暗暗咬牙說,“你來吧,我可不怕你!”就在這時,樹林裏忽然有人輕輕地幹咳了一聲。丁小浪雖說有心裏準備,仍不免被嚇了一大跳,尖聲怒叱道,“誰?是誰?”

這時那聲音便消失了,靜得一點風響都沒有。

“到底是誰在林中?鬼鬼祟祟的,給我滾出來!”

丁小浪勃然大怒,衝林裏惡聲叫罵。

林裏仍靜靜的,連蟲鳥的叫聲都沒有。

這種寂靜就象一種詭秘可怕的什麽陰影直擊丁小浪的心底,令她全身的汗毛疙瘩都豎起來了。

丁小浪又驚又怕,“再不出來,我要燒山了,把你燒死在林裏,看你還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