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與袁新交戰的同時,兗州的曹操親起二十萬大兵東進徐州,拉開了呂布大戰的帷幕。探子飛馬將曹操來犯的消息傳到了徐州,聽聞曹操到來,呂布立即與陳宮、陳登、陳圭等一幹人商議對策。最後商議,以陳宮、陳登守崤關,張遼守小沛,呂布自守徐州,隻等曹操的到來。

曹操的大軍來到小沛以西的豐城,在這裏,早有一個人在等候著他。“元龍,你果然來了。”曹操的笑容如陽光一般明媚。他的身前,一個瘦高的大個子向前一躬身說道:“曹公來到,元龍怎麽能不來呢?請曹公放心,袁術與呂布的聯盟元龍早已設計破壞了,眼下徐州已無救援之兵,一切隻等曹公了。”

“嗬嗬,很好,有了元龍相助,徐州可矣,隻要得了徐州,這廣陵太守就是元龍你的了。”

“謝曹公,元龍非為自己的高官厚祿,實為不忍徐州百姓長期陷入戰火而流離失所,希望曹公占據徐州以後一定要善待百姓。”陳登躬身說道。

“元龍果然是憂國憂民之士,你放心,隻要我得了徐州,一定要百姓安居樂業。”曹操點頭答應下來。

“陳登代徐州百姓在這裏謝合過曹公。”陳登向曹操一拜,但曹操立即扶起了他,“元龍何必如此,公為百姓,我又何嚐不是為了百姓?元龍先行一步,我大軍隨後就到。”

陳登一施禮,上馬向遠方疾馳去。陳登是土生土長的徐州本地士族,在他的字典裏是沒有一臣不事二主之類的字眼的,他所做的一切,一是為了自己,二是為了徐州,隻要讓自己與徐州百姓能避免戰火的荼毒,那麽跟著誰還不是一樣呢?所以劉備來了他投劉備,呂布來了他投呂布,現在曹操來了,他又第一個抱上了曹操的,陳登就好比是一個萬金油,什麽時候他都會站在強者的一方。

崤關,位於徐州九裏山和芒碭山之間,兩山夾一關,索住了徐州通往兗州的咽喉要道。陳宮與陳登這呂布的兩大軍師共同駐守在徐州的門戶,當然,不論從資曆還是從官職上來說,陳登隻是陳宮的副手,一切都是以陳宮為主。現在,陳宮正在與陳登商議著守關的配備。

“元龍啊,曹操此來可說是勢在必得,不過隻要我們守住了崤關,那麽任他有千軍萬馬,也休想踏入徐州半步。”陳宮得意的說道。

“公台放心,隻要有我陳登一口氣在,定不要曹操進得關來。”陳登一陣慷慨陳辭。陳宮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低頭看起地圖來,他沒有注意到,陳登轉過臉去暗暗的鬆了口氣。

黑夜降臨了,陳宮依然在房間內挑燭辛勞著,要說陳宮絕對是個忠義之士,憂國憂民,他是一個講原則人,因為認為曹操心術不正而棄他而去,投靠了當時他自認為為朝廷立了大功英雄了得的呂布,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如果是別人,在了解呂布寡情薄義,勇而無謀,貪色重利後也許會另投他人,但陳宮不會,在離開曹操之後,他把寶都押在了呂布身上,哪怕呂布不聽他的忠言,也堅定的追隨著呂布這個他心目中的英雄,也許,這就是所說的忠誠與氣節吧,為了能守住崤關,陳宮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眼中布滿了血絲,執著的信念依然支撐著他一定要堅持下去。

“不好了,著火了!”一陣大叫聲從房外傳來。陳宮忙從房間裏走出向四下裏張望著。隻見關上一片火起,守關士兵大喊大叫的四散而逃,亂成一團。這時,一個滿臉是血的士兵向陳宮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

“怎麽回事!”陳宮一把抓住了士兵的衣領喝問道。

“大人,不好了,陳登他打開城門把曹兵放進來了,這火也是陳登派人放的。”士兵氣喘籲籲的說道。

“哎!”陳宮一把將士兵扔到了地上,在夜色中跨上自己的戰馬從後門揚長而去。在陳宮走後隻有一刻鍾左右,曹軍就占領了整個崤關,幸虧陳宮走的早,不然就被曹軍活捉了。曹軍在占據崤關後並不停留,立即向小沛星夜殺來,小沛的守城將領是張遼,張遼在三國中期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東吳第一勇將太史慈,一身都是膽的周泰都死在他的手裏,曹操用他抵禦住了東吳的進攻,所以說張遼是個難得的將才,足堪大用,此時的張遼雖說才剛剛出道,但卻已經表現出了他卓越不凡的軍事才能,在呂布的手下擔任大將,再加上陳宮也跑到了這裏,一時之間,張遼竟然抵擋住了曹軍的攻勢。

眼見小沛急切之間難下,曹操當機立斷,以曹仁率五萬人馬圍攻小沛,主力繞過小沛直逼徐州,這時徐州城的陳圭派人以哭布之名到小沛送信,言說除州危急要張遼等救援,於是張遼立即與陳宮出兵救援徐州,曹仁則趁機攻取了小沛,而徐州也在陳圭的裏應外合之下,很快就被曹操攻陷了,呂布隻好帶著殘餘人馬與張遼等人會合退守下邳,被曹軍重重圍困在下邳城中,呂布左衝右突也殺不出重圍,隻好整天悶在屋子裏喝酒,以鞭打將領解氣。

下邳城的一處住所內,宋憲正坐在**呲牙咧嘴的叫著,這時,隻聽房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走了走來。

“是你?”宋憲立即向四下張望起來。“放心吧,我都看好了,沒有人。”美婦走了進來,把房門一插開到了宋憲的跟前,一指宋憲的腦門笑罵道:“你個死人,今天聽說你頂撞將軍被抽了兩鞭子,我這心痛的像挨了刀子,好容易才找個空來看你。”說完一把摟住了宋憲的脖子。

“你輕點,可不要讓別人聽見。”宋憲嘴一咧說道。

“哼,你的膽子不是大的很嗎,連我這個呂將軍的正妻都敢偷,怎麽現在又這麽膽小了?”美婦嬌聲道。來人正是呂布的正妻嚴氏。

“哼,呂布這廝,妄我為他這麽賣為命,竟然為了一點小事連我都打,這口氣我怎麽能咽下,我問你,你想不想跟我長相廝守?”宋憲問道。

“那是當然。”嚴氏答道。

“那就好,為今之計,我們隻要抓住呂布獻給曹操,那我們還不是不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宋憲對嚴氏說道。

“可他畢竟是我的夫君……”

“哼,你若不答應,我們的事一旦被呂布知道,那我們就都別想活了。”宋憲惡狠狠的說道。

“那……就依你之見吧。”嚴氏細想了一下,覺得宋憲的話在理,就答應了下來。

白門樓上,呂布被嚴氏灌坐在椅上睡的不醒人事,宋憲、魏續、候成等將立即用繩將呂布捆成了一團。於是宋憲派候成去開城迎接曹操,自己與魏續、嚴氏看守著呂布。

“怎麽回事?”呂布終於清醒了過來,但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轉眼間就明白了過來,他被部下與妻子出賣了。一股熱血湧上了呂布的心頭。

“啊!”呂布一聲震天怒吼,身上的繩索應聲而斷。

“呀!”宋憲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手中的大刀對準了呂布,口中大叫著:“不用怕他,他現在手上沒有兵刃,大家操家夥一起上剁了他。”言罷,與魏續向呂布殺去。

“逆賊,拿命來!”呂布暴叫著向二人衝去。

“呀!”宋憲的大刀與魏續的長槍同時向呂布刺來。

“撲!”

“哧!”

宋憲的大刀砍在了呂布的肩膀之上,與此同時,魏續的長槍也刺在了呂布的小腹中。“啊!”呂布宛如渾然未覺般圓瞪著雙眼,腦後的長發隨風飄舞起來。

“呀!”宋憲與魏續想抽出兵刃再砍殺,可是他們吃驚的發現,手中的兵刃竟然紋絲不動,死死的卡在呂布的肌肉當中,,這時他們才發現,剛才砍刺在呂布身上的位置竟然沒有鮮血流出,難道?

是的,宋憲他們猜的沒錯,呂布從小練就銅皮鐵骨,一身硬功雖不說天下無雙,但一般的刀槍還真就傷不了他。“啊!”呂布發出如雄獅般的怒吼,一下子把宋憲、魏續連人帶刀槍一同舉在了空中,宋憲和魏續心裏明白,現在無論是誰也不敢鬆開手中的兵刃,不然赤手空拳之下呂布會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下殺掉自己。

“嘿!”呂布把二人連人帶兵刃一下子甩下了城頭。隻聽外麵“砰、砰!”兩聲巨響,宋憲與魏續已經砸成了肉餅。呂布一轉頭,眼中厲芒一閃,向嚴氏走了過來。

“夫君,我、我是逼不得已呀,念在你們夫妻十幾年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嚴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今天我如不取你命,豈不為世人所恥笑!”呂布如拎小雞一樣一把將嚴氏從城頭扔了下去。隻聽“砰!”的一聲,嚴氏正好砸在宋憲的屍體之上,腦漿迸裂了出來,這兩個奸夫婦,生時不能在一起,死了倒是得以同眠,也算老天對他們的關愛了。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陳宮跑了上來,“主公快走,曹軍已經進城了。”陳宮急切的說道。

“公台,你和張遼從東門先走,我還有一件事要做,隨後趕來。”呂布麵無表情的走下城樓,身後的陳宮知道呂布馬快,不必過於擔心,立即下了城樓與張遼會合去了。

呂布回到宅院中自己的房內取出了方天畫戟,跨上赤兔寶駒向後來到了一處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閨房之內,一個十五、六歲的嬌俏女孩正在房內刺繡,兩隻小巧的鴛鴦出現在了白絹之上,哪個少女又不懷春呢?

“爹爹,你怎麽來了?”女防孩閃爍著美麗的大眼問道。

“玲綺,我們要去一個新的地方。”呂布下馬來到呂玲綺的房中取出一條丈於長的白布,將呂玲綺綁在了自己的背上。

“我們走!”呂布一聲大叫,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此時的下邳街道之上已經到處都是曹軍了,呂布大喝一聲,一掄方天畫戟,如入無人之境的殺了進去。

“百戟飛天!”呂布的大戟立時幻化出數百道戟影,在人叢中穿梭而過,“砰!”大戟將一個曹軍挑了起來,用力的向四下砸去,頓時,十幾個曹軍死於非命。“撲!”大戟掄成了一圈,凡是被戟影碰到的曹軍,一個個都血濺當場。呂布不愧是無敵的戰神,單人匹馬殺開了一條血路。

轉眼間,呂布殺到了東門,隻見門口處,張遼與陳宮正被曹軍重重包圍奮力撕殺著,帶頭的敵將竟然是候成,一看到候成呂布不由怒氣上衝,沒有這個反骨仔,曹軍怎麽能進城,想到這,呂布兩眼一紅,一挺大戟向候成殺了過去。

伴著一道鮮紅的血浪,呂布帶著衝天的殺氣撲向了候成,候成久在呂布帳下為將,向來敬畏呂布,再加上自己背叛舊主,心裏就虛了幾分,眼見呂布殺來,竟然嚇得麵如土色,移不動分毫。

“撲哧!”候成一顆大好頭顱飛上了天空,翻滾著墜落下來,呂布隨手一抄,將人頭提在手中,仰天長嘯。見在呂布如此神勇,曹軍士兵一個個嚇的屁滾尿流,四散而逃,呂布與張遼、陳宮殺了出去。

出城約有二、三十裏的模樣,隻聽身後馬蹄之聲驟起,震天的喊殺聲緊隨而至,原來是曹操的追兵殺來了。呂布向四下一看,身邊隻剩下了千餘人,而且個個身上帶傷,心中不由悲憤的說道:“公台,不如你們將我的頭交給曹操,也可換眾位將士的平安,呂布死得其所。”

“主公!”陳宮、張遼不由悲呼出聲。“主公將和等看成何樣之人,自古以來隻有戰死的忠臣流芳百世,哪見反叛的賊子享身後之名?主公待我等不薄,安忍圖之?主公先行,追兵陳宮自擋之!”陳宮絕然的說道。

“公台不可,你與張遼速行,我來殿後。”就連薄情寡情*第一文學的呂布也動了情,患難見真情,陳宮在這危及時刻方顯忠義本色,呂布現在好後悔,如果自己什麽都聽陳宮的,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麵,隻是,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

“張遼將軍,還不將主公扶下去!”陳宮大叫道。張遼從身後出來,一把抓住了呂布的手臂悲聲道:“主公快行,不可讓公台白白的犧牲。”

呂布被陳宮震憾了,他終於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忠義,回想自己,一生之中兩次殺父,數次背叛,與陳宮相比,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是,也許自己是該改變了。呂布的兩臂如有千斤之重,微微的一拱艱難的說道:“公台保重!”轉身一拉馬韁大喝道:“我們走!”百餘騎兵跟在呂布身後絕塵而去。

陳宮看著呂布離去的方向不由一絲苦笑浮出,口中喃喃自語道:“主公,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