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的都城長安城,宮殿麟次櫛比,金碧輝煌,除西漢末年未央宮被農民起義破壞,長樂宮與建章宮依然保持完好,各宮之間多有飛閣複道連接。所謂“跨城池,作飛閣”,漢武帝時還擴建了上林宛,萎以南周至、戶縣以東,藍田以西,秦嶺以北,廣袤五百裏,內離宮殿閣樓台百餘所,可容千乘萬騎,時下雖然剛剛經過董卓之亂,李催等西涼諸將又塗炭生靈,弄的百業凋零,人口銳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長安依然高高矗立在關西平原上雄視華夏。

一個月後,袁新與郭嘉一路在一百特種兵的護送下風塵仆仆的來到了長安城外,這一路上二人隻見白骨暴於荒野,哀嚎布於四方,心下不禁有些淒然,不過,這也更堅定了袁新平滅亂世的決心。一進城,二人找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現在世道混亂,出門在外經商之人極少,而逃難的人又住不起店,一個客棧空空蕩蕩,兩個人隻花了一兩銀子就把客棧內最好的客房包了下來一個月,就這樣還樂的店老板屁顛屁顛的點頭哈腰。

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路的風塵,兩個人換了件幹淨的衣服打算出門轉轉,必竟頭一次來到這百年古都,一切都比較好奇。這一趟轉下來,袁新覺得長安雖然寬闊壯觀,但論起繁華來比襄平還遜色不少,不禁有些興味索然,想要回返,就在這時候,身邊的街道突然亂成了一片。

隻見前頭的人流四散而逃,商輔個個打烊關門,若大的街道上,傾刻間就空空蕩蕩,隻剩下袁新與郭嘉大眼瞪小眼一頭霧水的站在那。東側的街道入口處,一隊殺氣騰騰如凶神惡煞般的士兵騎馬衝了過來,凡是沒來得及關門的店輔轉眼間就被搶掠一空,幾個躲在暗處的行人被士兵們找了出來,在一陣哈哈大笑聲中腦袋被砍了下來係在士兵們的腰上。

袁新一時之間隻覺義憤填膺,光天化日之下,大漢朝的帝都之中竟然公開殺人越貨,這也太大膽了。袁新不知道,這正是西涼兵常做的一種遊戲,殺人越貨以充軍功,搶劫擄掠以肥私囊,長安城在關西軍閥的白色恐怖之下奄奄一息著。

奔騰的馬隊終於衝到了袁新站的近前,當先士兵的馬刀高高舉起就要向袁新砍下來。

“停!”袁新一聲豹吼,若大的嗓門一下子把馬上的騎兵震的一愣,差點從馬上跌下來。隻見袁新高高把雙手舉在空中,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道:“我是張繡將軍的朋友!快帶我去見他!”

長安城東一座宏偉而又精致的宅院中,一片片姹紫嫣紅的鮮花怒放著,兩邊綠樹成陰,看的出院落的主人一定是個清靜淡雅之輩,這就是少將軍張繡的宅第。袁新二人被帶進了小院之中,隻見周圍下人婢女如雲,隨著張繡在西涼軍中地位的日益提高,他的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安邑城中一座小院,三、五個仆人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現在的張繡在與呂布一戰後儼成為了西涼第一勇將,不過張繡本人依然沒有什麽改變,依然是那麽帥氣,也依然是那麽憂鬱。

走出門的張繡一眼就看到了袁新,久未舒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帥的掉了渣的笑容,把袁新嫉妒的心都快沒縫了。“我說張兄啊,你再這麽耍帥,還要人活不活了?這都折騰了天了,午飯還沒吃呢。”

“嗬嗬”,張繡又是一笑,向後吩咐道:“叫廚子把最拿手的都做出來,我今天要痛飲一番。”張繡一伸手,把袁新二人迎了進去。一陣寒喧過後,袁新將郭嘉引見給張繡,所謂英雄惜英雄,二人立即有相見恨晚之感,這時酒宴已經擺上,三人就邊吃邊聊。這長安的廚子和安邑的就是不一樣,光是牛羊肉就有煎炒烹炸十幾種樣式與做法,折騰一天的袁新也毫不客氣,甩開腮幫一頓狼吞虎咽,直吃的溝滿壕平肚子鼓的溜圓,一邊打著飽嗝一邊還嘟囔著:“這要是有醬肘子,我還能來它兩隻!張兄,勞你大駕把長安的形勢給我說說吧。”

張繡依然是不緊不慢的飲著酒,向甩了一甩飄逸的長發這才開口說道:“文軒兄,長安現在亂的很哪,西涼諸將以李催郭汜為首,不過現在他們二人卻相處的很不愉快,而他們的手下整天濫殺無辜,魚肉百姓,天子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我叔父張濟看不慣他們的所做所為已經自請出鎮弘農以避禍,你們如果晚來幾天我恐怕就去了弘農了。”

原來如此,袁新點了點頭起身正色向張繡說道:“如今西涼軍如一盤散沙,早晚敗亡,張兄還是跟我去漁陽吧,我們一起成就一番大業。”

“哎!”張繡微微一歎說道:“我也想過,可是叔父張濟在此,我在,則外人懼我聲名叔父尚可無事,我如離去恐叔父為他人所圖。”張繡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這樣,張兄可說服你的叔父,你我兩軍暗通消息共同對敵,也好相互有個照應。”郭嘉在一旁接口說道,到底是軍師,一開口盡說實際的。

“這是自然,即使奉孝兄不說我也有此意,我這就把你們的意思轉告給叔父,我想叔父求之不得。”張繡一口答應下來。

“如此也好。”袁新點了點頭,又端起桌上的酒杯品了起來。

酒宴之後,袁新謝絕了張繡的盛情挽留和郭嘉回到了客棧之中,袁新可不想受那份拘束。剛一進房門,袁新臼道:“奉孝,聽了張繡一席話,你對長安局勢有什麽看法?”

“主公,郭嘉以為,要想趁亂取勢,必把長安這池水攪的越混越好。”

“嗬嗬,英雄所見略同,也該到你這個軍師施展陰謀詭計的時候了,把你的狠招說出來吧。”袁新調笑道。

“什麽叫陰謀詭計呀,主公,我這可是神機妙算!”郭嘉也笑嗬嗬的說道。

“行了行了,不管是什麽,也該你這搖扇子的露一手了,這幾天累的我腦袋都暈了。”

“嗬嗬,這有何難!我隻需略施小計,全部解決。”郭嘉說道。

“什麽計?”袁新問道。

郭嘉手中的小扇子一搖說道:“反間計!”

明月初上,大將軍郭汜的府中來了兩個遼東打扮的客人,經過通報,二人進入了府中被安排在廳中稍等。一身錦袍的郭汜從內室中走了出來,一眼就認出了坐在椅上的袁新,腦袋一轉,郭汜心中已有了對策。在一陣爽朗的笑聲中郭汜邊走邊說道:“不知袁太守大駕光臨,郭汜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呀!”

袁新一聽,與郭嘉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均在暗罵,真是真老狐狸!郭汜不叫袁新少主,而是袁太守,這分明是告訴袁新,以前董卓時的關係已不存在,任何人也指揮不了他,而論官職,袁新隻是一個小小的遼東太守,而郭汜則是當朝的大將軍,一越而成為了袁新的頂頭上司,袁新反而要向他見禮。薑還是老的辣啊!

不過眼前的袁新隻有先咽下這口氣,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是要學會忍的,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暫時先低頭,來日找後帳!想到這,袁新按下了滿心的不快起身說道:“郭將軍客氣,我從遼東來此,實有要事來與郭將軍相商啊。”

“噢?袁太守有何事找老夫?”郭汜反倒有點疑惑了,拿不準袁新到底來幹什麽。

“嗬嗬,將軍大人身處險境尚不自知,可知多少人想要將完全除之而後快嗎?”袁新扔了個炸雷,就看郭汜怎麽接了。果然,郭汜一下子眼睛瞪的溜圓說道:“此話怎講?”

“嘿嘿,一山不容二虎,臥塌之側安容他人酣睡!言盡於此,告辭了!”袁新與郭嘉轉身而去,身後的郭汜愣在階上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明月當空,袁新與郭嘉走出了郭府。“主公,恐怕暗中監視郭汜的探子早將我們來訪的消息告訴李催了,李催一定以為人們與郭汜之間有什麽約定,這下,好戲該上演了。”

“嗬嗬,奉孝,我們還要給他們加一把火,讓這火越燒越旺!”月光下,一絲邪邪的笑容讓袁新顯得是那麽的狡詐。

三天後的清早,李催府的廚子王元又來到了街上開始一天一次的采購,別看李催的手下平時在別處無惡不作,但兔子不吃窩邊草,在他府邊的市場上還真沒有敢搗亂的,成了長安城中不多的安寧之地,很多小販都把攤位擺在了這裏。

這李催有個與眾不同的嗜好,愛生吃水蝲蛄,還要是當天捕的水拉祜,這下可忙壞了他的大廚王元,每天都要親自到市場上購買新鮮的水蝲蛄,這事情他從不敢讓別人做,李催的嘴可刁著呢,要是別人用隔天的水蝲蛄糊弄他,第二天自己的腦袋保準跟著一起般家。這平常市場上的水蝲蛄多不勝數,今天走遍了整個市場,怎麽一家也找不到了呢,連約訂的那幾份也一個都找不到,這下可麻煩了,王元臉上的汗淌了下來,正在他萬分焦急的時候,一聲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叫賣聲吸引了他。

“賣水蝲蛄啦,清倉吐血大甩賣$第*一*文*學*首*發$啦!抹脖上吊大甩賣了啊!”這麽絕的叫賣聲除了袁新誰還能發的出來?早就預料到李催要找郭汜問個究竟,袁新起了個大早,把全城的水蝲蛄全都給包圓了,那幾個與李催府長期供應的小販拿著袁新給的上百兩白花花的銀子早就跑出了長安城,去開始新生活了。

看著袁新腳下滿滿一盆的水蝲蛄,王元的眼睛當時就直了,連問都都不問就要全部買走,袁新裝著一付吃虧上當的表情,滿臉懊喪的將水蝲蛄交給了王元,心裏卻樂開了花,自己這一盆洗腳水養出的水蝲蛄再配上各種佐料,李催吃在嘴裏一定會覺的很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