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東裕區派出所。

一名青年警察,正在給包括夏天騏在內的三人講述近幾日發生的案情。

“算上昨晚發生的這起,這已經是東裕區管轄內所發生的第四起殺人案了。死者的身份各異,其中有企業高管,有工人,有老師,甚至還有在校的學生。

這是幾張現場拍攝的照片,簡直都不能用慘來形容,實在是太慘了。”

青年警察有些誇張的說完,便在桌麵上打開一個文件夾,繼而讓夏天騏他們過來看看。

夏天騏移動著鼠標,不停翻動著上麵的照片,照片中記錄的死亡現場各異,有的是在臥室裏,有的是在衛生間,還有的是在客廳。

幾名死者的屍身幾乎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地麵上零碎的散落著他們的斷肢、斷頭,以及部分碎肉。

“嘔……”

夏天騏正皺著眉頭翻看著,便聽身後響起了一聲幹嘔,接著便聽那青年警察提醒道:

“衛生間在那邊。”

聽到那青年警察的指引,原本站在夏天騏身後的一男一女,便快步跑了過去。

夏天騏並沒有因為身後兩人的突然離去,而將目光從照片上抽離,倒是那青年警察一副吃驚的模樣看著夏天騏,十分詫異的說道:

“你難道能受得了?”

“有什麽受不了的,受不了隻能說明你還太嫩。”

夏天騏瀏覽完了全部照片,起身後對那青年警察笑問道:

“你吐了沒有?”

“你應該問我吐了幾次才對,說真的,我這兩天一直在做噩夢,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但凡是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將我嚇個半死。”

青年警察越說臉上的恐懼便越強烈,說到最後聲音都已經開始打顫了。

夏天騏沒有讓那青年警察繼續說下去,而是故作高深的看向他,開口對那警察問道:

“按照你之前的說法,類似的案件已經連續發生四起了,並且都屬於你這東裕派出所的管轄範圍,那你們有沒有調查出什麽來呢?”

“這個……”青年警察聽後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目前還沒有。”

“幾天了?”夏天騏的臉色一沉。

“什麽?”青年警察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從案子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天了!”夏天騏的語氣也變得冷冽起來。

“八……八天了。”青年警察完全不清楚夏天騏是個什麽情況,明明之前還好好地,怎麽說這一會兒翻臉就翻臉。

事實上來這麽一個大變臉,其中自然有夏天騏的打算在。

這起事件發生在西寧市東裕區,其中參與執行的人算上他在內一共有三個,隻可惜人員中並沒有冷月。

另外兩個人都是剛剛才通過試崗期的新人,盡管已經接受了靈異事物的存在,但是在心理素質這一點上,他卻能爆二人無數條街。

說得再牛比一些,完全就不在一個境界。

因為這次事件來得很急,所以他連飯都沒有吃,便連夜開車到了西寧市,繼而在東裕區派出所碰到了同為事件執行一員的兩個新人。

他們在這一點上想的一樣,提示中隻是告訴他們,事件發生在西寧市東裕區,那麽想要獲悉到最準確的信息,東裕區派出所無疑是那個最佳的選擇。

到這兒之後,他和那兩個新人盡管沒有任何溝通,但是彼此卻都心知肚明,知道雙方都是公司派來的人,所以在警方那兒都統一口徑,說他們是一起的。

在之後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夏天騏使用工作證冒充上麵派來的調查人員,開始對值班民警問起了這起案件的大概。

眼下還沒怎麽問,隻是看了些照片,那兩個新人便已經吐得死去活來了。

既然是上麵派來的,那民警又明顯沒有說到重點,所以夏天騏也隻能裝個比,嚇唬嚇唬這個一看就是菜鳥的青年警察:

“你也知道已經過去八天了?八天的時間,在你們這小小的東裕區先後死了八個人,而你們卻一無所獲,這合適嗎!”

“我……”青年警察被夏天騏問的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停的再擦著腦門上的冷汗。

夏天騏見那青年警察真是害怕了,便也不再演下去,放平了語氣說:

“這件事上麵的領導非常重視,所以才派我們下來輔助你們調查,但是作為案件接觸方,你們卻完全沒有給我們提供任何一點兒有價值的線索,這讓我們怎麽幫?”

“我們也知道這是起非常惡劣的案件,也想著快點兒找到線索破案,但是這起案子實在是……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詭異?”夏天騏暗道心裏一門,忙問道:“你說的詭異是指什麽?”

“當然是說這接連四起凶殺案完全沒有線索。”

“發生了四起凶殺案,凶手怎麽可能會一點兒線索都沒有留下,難道凶手還是鬼不成?”

“我覺得說不準還真是。”青年警察苦笑一聲說:

“四起凶殺案的現場,都沒有發現除死者以外當時有第三人在場的線索,如果不是四起案件太過類似,且都發生在東裕區這般巧合的話,我們甚至都要懷疑這四起案件根本就不是凶殺,而是自殺。”

青年警察說到這兒的時候,那兩名新人也臉色慘白的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但卻沒有再靠近電腦,而是直接坐到了門邊,虛弱的聽著他們這邊的談話。

夏天騏投遞過一個關心的眼色,二人都會意的搖了搖頭,示意夏天騏他們沒事。見狀,夏天騏便又將心思放回到了同青年警察的詢問上。

“為什麽你們會覺得這不是凶殺?你見過哪個自殺的人,會將自己的身體一塊塊的切割下來?”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們沒覺得是自殺。隻是在線索的反饋上,多少讓我們有些這個感覺。”

青年警察連忙解釋道。

“別和我繞下去,到底是怎麽回事。”夏天騏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不過這回並不是裝的,而是真有些被這警察給繞煩了。

見夏天騏又有些急了,那青年警察才像恍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

“其實我們還真發現了一條不是線索的線索。也正是因為這個發現,才讓我們有種這四起案件是自殺的感覺。”

“發現了什麽?”

“死亡時間。”

“死亡時間?”

“嗯,先後發生了四起案件,每一起案件中都存有兩名死者,然而在驗屍報告上卻並不相同。就拿昨晚的兩個死者來說,在男方的死亡報告中顯示,他早在兩天前便已經死了,至於女方則是死於昨晚。

按照正常的邏輯,則無疑是女方將男方殺死於屋內,繼而在藏屍兩天後自殺。可事實上據我們調查,女方是在昨晚才剛剛搬進東裕小區的,並且在監控上還有錄到,男方午夜回來的場景。

再者從死亡現場看,這一邏輯也並不成立,因為女方即便是在殺了男方後自殺,也絕對做不到將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但是這就奇怪了,明明應該同時被害的兩個人,但是他們的死亡時間卻相差兩天,從屍體被分割的情況下明明存有變態凶手,但那凶手卻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

真的就像您剛才說的一樣,能做到這一點的,怕是隻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