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理由

“因為我的雙胞胎弟弟,諾曼底公爵奧康納·亞曆山大·喬治·溫莎,在不久前剛剛去世,他的遺願便是安葬在布裏克林莊園的墓地中。”伊麗莎白緩緩的說道,在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眼中透著一種緬懷,其中並沒有多少悲傷,也許是年紀到了,看透了生死二字,她的聲音中更多的則是坦然,以及懷念。

“抱歉,我們並不知道這一點。”邵宜施首先道歉,“還請節哀。”

伊麗莎白擺了擺手,“不僅是你們,就連整個英國,現在還記得他的人都不是很多。”

“奧康納叔叔在參加二戰的時候,受了傷,從此便隱居起來了,隱居的地方,便是布裏克林莊園。”約克公爵這時候接著說道,好讓伊麗莎白休息,她畢竟年紀大了,這場宴會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們不想他被幽靈打擾。”

“為什麽你們不去找英國聖公會呢?”邵宜施問道,“他們怎麽說也應該……”

“這一點並不怪聖公會的修士們,而是我叔叔個人的原因,”約克公爵皺眉說道,“他並不信奉上帝,不管是天主教,還是基督教,他都不信奉,所以聖公會沒有理由插手。”

這時候,久久沒有開口的沈圖突然問道:“雖然很冒昧,但是,還是想要問一下,那位諾曼底公爵的信仰,是什麽?”

“這個……”約克公爵看了一眼他的母親伊麗莎白,猶豫著是不是應該說出來。

“他信奉的是一個叫做拉的神,太陽神拉,一個古埃及的神。”比阿特裏斯笑著說道,“他是一個很特立獨行的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喜歡冒險和探險,”比阿特裏斯回憶著說道,“我想你們一定看過好萊塢的《木乃伊》係列吧?那個就是他投資拍攝的,還有好多關於埃及的電影,他都有參與,擔當其中的道具和曆史顧問。”

比阿特裏斯說的眉飛色舞的,好像已經忘記了這是一場宴會,而是當場了朋友之間的聚會,顯然,這樣的氣氛更讓沈圖容易接受一些。

但是,現在沈圖並沒有什麽心情去享受這樣的氣氛,他的眉頭皺的很緊,腦子飛速轉著,手指在不停的敲打著桌麵,在宴會中,這樣的情況是很失禮的表現,不過,宴會的主人顯然忽略了一點禮儀問題,而是安靜下來,等著沈圖。

“好吧,陛下的理由讓我無法拒絕!”沈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說道,“我想,一個受人歡迎的老者,便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他的安息之所也不該受到旁人的打擾才對!”

比阿特裏斯這時候站起身來,向沈圖伸過手去,同時燦爛的笑道:“你是個真正的紳士。”

“我隻是個道士。”沈圖和這位公主握了握手,笑著回答道。

王室的效率還是很快的,在宴會結束之後,沈圖和邵宜施便被領到了白金漢宮的一處皇家圖書館中。

由宮廷的侍從官抱來了一摞一米多高的羊皮書籍,那些書散發著古怪的味道,同時,還有一份保密協議書。

“兩位先生,”那位侍從官站的很是板正,用別扭的語調說道,“請先簽了這兩份協議,這些書籍是伊麗莎白女王陛下吩咐下來可以借閱的部分,但是,閱讀地點僅僅限於這間圖書室內,不準抄寫,不準拍攝,更不準泄露於第三方。”

“請放心我們的職業道德。”邵宜施笑了笑,將中英雙語對照的協議書的內容看了一遍,這種協議書之前他接貨的時候看過很多,也簽過很多,其中內容都是大同小異,而且很多時候,他也讓對方簽過這樣的協議,畢竟有些東西是不能向外透漏的。

在邵宜施和沈圖簽完了字之後,那位侍從官並未離開,而是站在一邊等著。

安妮·博林,英格蘭王後,英王亨利八世第二任妻子,伊麗莎白一世的生母,威爾特伯爵湯馬斯·波林與伊麗莎白·波林之女。

安妮·博林原本是亨利八世第一任妻子阿拉貢的凱瑟琳的侍從女官,但兩人在暗生情愫。安妮·博林在1533年1月與亨利八世秘密結婚,5月被宣布為合法妻子。

三個月後亨利八世對她的熱情消退,直到1533年9月生下伊麗莎白一世後才稍和緩。

生下女兒伊麗莎白後,安妮一直未能成功產下都鐸王朝的男性繼承人。

安妮在1536年1月29日流產了一個男嬰,這天同時也是前王後凱瑟琳的喪禮。

安妮的小產讓亨利八世耐性用盡,此時亨利八世已看上了她侍女珍·西摩,他宣稱與安妮的婚姻簡直是受到上天的詛咒。

1536年4月,安妮身旁的音樂家首先被指控與安妮有染,接著是兩名朝臣和亨利八世的侍從也被指控同樣罪名。

並且又有人說安妮長有六根手指。

最後是安妮的兄弟喬治·博林,被控與安妮忤逆人倫和叛國罪遭逮捕。

5月2日午餐時,安妮被逮捕並關入倫敦塔,輕度精神崩潰。

5月17日處決喬治·博林等被控告的幾名男子。

5月19日安妮·博林依叛國罪被斬首。國會沒有通過讓安妮以合適的棺材安葬,安妮的頭與身體被放入一個櫃子,埋在倫敦塔的教堂中。

後來在維多利亞女王時期翻修時被發現確認,安上了一個大理石墓碑。

安妮·博林從1522年入宮成為亨利八世第一任妻子凱瑟琳王後的侍從女官,到1536年5月19日被斬首,一共十四年的個人記錄,分別記載在十四本羊皮書上,沈圖和邵宜施逐字逐行的從中扣著字眼。

“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查理五世是亨利八世第一任妻子阿拉貢的凱瑟琳的侄子,而凱瑟琳的姐姐是瘋女胡安娜,發現了什麽沒有?”邵宜施隻是大略的看了一遍,便提出了幾個要注意的點,“當時的羅馬教宗克勉七世可是受命於查理五世,還有一點,凱瑟琳被安葬的同一天,懷孕的安妮流產,是個男嬰。”

“你的意思是說……”

“太簡單了,幾乎是一目了然,相較之咱們國家曆朝曆代的宮鬥來說,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初級階段。”邵宜施將那些書一合,“現在我幾乎都能給你從頭到尾將事情還原出來,而且大體上基本不差,信不信?”

“太陽底下沒什麽新鮮事啊!”沈圖苦笑著說道,“但是,這也不能解釋她為什麽會……”

“第一位被處決的英格蘭王後啊。”邵宜施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也許是不甘心吧?”

沈圖這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概念——“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