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紅沙崖,千年靈草

沈圖此番算是知道,為何那峨眉眾人各個劍法高明,道術通玄,卻在明知滿清無道故國淪喪之時,隻是悶頭修行,頂多便是與邪魔外道鬥劍,以補外功,但是天下外功之最,哪裏又比得上匡正道統?

實在是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奈何天時不到,人和盡失!

沈圖也不於那喇嘛多加理論,這時他也全無和他打機鋒的心情,腳下生雲,向衡山而去!

衡山後山有一紅沙崖,那裏有一叢千年的朱靈草,正是沈圖目的所在!

到了地頭,沈圖落下雲頭,正要去尋靈草,卻見山崖之上紅霧之中躺著一人,渾身僵硬,昏迷在地,再一細看,不正是周淳?他不是拜了白穀逸為師,怎麽又在這裏落難?

不及細想,沈圖便至周淳近前,從紫金葫蘆中取出了一個珠子,有鴨蛋大小,其色鮮紅,光彩照耀,仿若鮮紅的火球,四麵俱是紅煙,不是他物,正是之前在醉仙崖所收的美人蟒的內丹,然後將周淳上衣解開,把那紅珠放在他的心口間,用手托著,來回轉動不停。

轉了有半刻鍾,忽見周淳臉色由青轉白,由白又轉黃,由黃再轉紅,劍眉舒展,口中忽地吐出一口紅霞煙氣,醒轉了過來。

沈圖又取出】,..兩粒丹藥,送入周淳口中,周淳服下之後,不到一時三刻,便已經無礙,站起身來,向沈圖一躬到底,說道:“道長救命之恩,周淳無以為報,以後但有差遣,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決無半分言語!”

沈圖扶他起身,問道:“周道友此話便見外,你不是拜了追雲叟白穀逸前輩為師,何故不隨師修行,反倒昏在此處?”

周淳將分別之事一一說了,周輕雲夜探慈雲寺,醉道人救人寶劍被汙,自己被追雲叟帶到了衡山珠簾洞大師兄嶽受洞中去學習劍法,洗煉醉道人的寶劍。到今日第七天上,追雲叟又命他到後山最高峰紅沙崖下,去采千年朱靈草。不想走到崖前,忽然紅霧四起,當時一陣頭昏眼花,神誌昏沉,這才堪堪臥倒。

沈圖聞言,向崖下望去,隻見紅霧依舊未消,心知那崖必非善地。而衡山頂上一年到頭,俱是白雲封鎖,每年隻有兩次雲開。

忽聽崖旁洞內有小兒啼聲,沈圖走向前一看,隻見一個山洞,高寬各約二丈。洞口有一個沒有殼的大蠍子,長約七八尺光景,口中噴出紅霧,聲如兒啼。

“原來是這禍害!”周淳見那東西才得出殼,行動極為笨緩,他又吃了沈圖的丹藥,紅霧不侵,便要上前用寶劍將它斬為數段。

沈圖急忙將他攔住,說道:“此物新生,並未有什麽害人之舉,便將它給我便是,做個看門守園的,也算是它稱職。”

周淳見沈圖如此說,那裏還能下手?

在沈圖用天書竹簡收了這蠍子之後,洞中紅霧以散,兩人忽見紅光從後麵的洞中發出。走近看時,正是一叢千年朱靈草,上麵還結著七個橘子大小的果兒,鮮紅奪目。

周淳雖是奉師命來此,但是沈圖在一旁,他也就不便搶先,肅立一旁,待沈圖這邊結束。

沈圖取了紫金葫蘆,裝了那七個果子,又用玉藥鏟將千年朱靈草連根取下一半來,並對周淳說道:“這靈草一千三百年結一回果,成熟七天,便入地無蹤。服了之後,益氣延年,輕身換骨,又抵百十年苦功。雖說這七個果子吞吃下去也是可以,卻也有些暴殄天物,我切隨你一同去見追雲叟前輩,將這果子煉製成丹,再送你一些易經洗髓!”

周淳哪有不願的道理,自是沈圖說什麽,他便聽得什麽。

兩人駕劍光到了衡山珠簾洞,拜見了白穀逸,將前因後果說了,白穀逸雖是輩分高,道行也深,卻不是一個善煉丹的,聽聞沈圖自薦,自是歡喜的很。

這草藥生吞與炮製成了丹藥再服下自是有天差地別。

沈圖煉丹倒也簡單,運出丹火在手,將七顆果子取出,送入火中精煉,再加入其他藥材調和君臣佐使,去蕪存菁之下,短短幾個時辰,便煉出了一爐十數粒上好丹藥。

周淳分了幾日將那丹藥吞服下去,吃下去當時周身酥軟,連瀉三日。痊愈後力大身輕,遠勝尋常,可以力擒虎豹,手捉飛鳥。

白穀逸見周淳道骨已成,這才傳下許多路劍法。另送了他一口煉成的寶劍,照口訣勤習了四十九日,便能禦劍飛行。醉道人的劍也同時洗煉還原。

周淳在這裏煉了七七四十九日劍法,沈圖也在這裏打坐了七七四十九日,煉化了不平的心境!

那杭州城中的一幕,終歸是讓沈圖心中蒙了一層汙垢,這四十九日裏,白日裏誦念清淨經,晚上參星拜鬥,閑暇時與白穀逸談玄論道,說古講今,倒也是逍遙自在起來。

這一日,白穀逸將周淳喚道洞中,說道:“李元化以約請了各派劍仙,不日將陸續前往慈雲寺,周淳此去送劍,請那醉道人代為招接一番,想他身為峨嵋弟子,定然不會失禮於人。為師尚有他事,不過來年正月初五前定然準到。此番乃是邪正兩方正麵衝突的開端,彼此約請的能人劍客不在少數。這第一次交手,必須要挫他們的銳氣,同時把他們用作根據地的慈雲寺一舉消滅,以減少他們的勢力。不過,正所謂知己知彼,還要讓那醉道人除夕前到慈雲寺中探一探動靜,他們那裏能人甚多,如被他們窺破,隻說是特去通知比試日期,不可輕易地動手。好了,那醉鬼平日裏雖說沒個輕重,但是臨到事了,也是不會糊塗,你依言說了他自會明白該如何去做!”

沈圖在一邊聽他們師徒續過了話,這才起身說道:“貧道之前也與周淳約好,如今已到了時日,貧道卻也不便在此疲憊,如此也該同行,共往慈雲寺,前輩既然說要打探情況,這一點貧道倒是可以自薦。”

白穀逸和沈圖相交這月餘,但是對他的深淺卻不甚清楚,隻知此人道法頗多,修為不俗,根底正宗,言談之間,雖多有繆誤之處,但每每總有驚人之語,既然他提出了,白穀逸自是不會反駁,又交代了一些旁的,便讓往成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