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奇門遁甲救尼姑

夕陽西下時,天氣有些陰沉,烏雲不一會就遮住了夕陽的霞光,不知不覺中天下已經下起了毛毛細雨,這雨讓山路變得泥濘濕滑,難以行走。在衡陽城外的一處山間的小路上,偏偏出現了十幾個一隊的背著寶劍的尼姑,他們顧不得路途的絲滑,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匆忙的趕路。

落在最後的一個十六七的尼姑一個不小心,腳下滑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她撐著身子起來之後,看著兩手的泥汙,皺起了峨眉,嘟著小嘴,透著一股嬌嗔的味道,她不好意思的對前麵的年長尼姑小聲說道:“儀和師姐,剛才山路濕漉漉的,我不小心摔了一下,弄得滿手都是泥,我想……去山溪那洗洗手。”

這話引得旁邊的尼姑笑了出來,那名喚作儀和的瞪了笑出聲的尼姑一眼,又皺著眉頭看向了自己身後的小尼姑,“我說儀琳!我們這是去赴劉三爺的‘洗手大會’,你倒好,上來自己就先洗了,我們要不就先辦了你的‘洗手小會’?快去!別磨蹭太久!”

儀琳聽著師姐的打趣,自己也是很不好意思,連忙就跑了出去,嘴中大聲笑著應道:“知道!”

儀琳走出小路,穿過一片不大的竹林,小心的踩著幾塊滑溜溜的鵝卵石鋪就的溪邊,蹲下身子洗著手。

在儀琳洗手地方的上遊不遠處,有個用竹子搭成的小亭子,亭子不大,是山裏的人建來避雨用的,雖然簡陋,卻也透著幾分的雅致,這時亭子中已經有了兩個人,正是在這裏避雨的沈圖和令狐衝。

隻見這時令狐衝大笑著說道:“哎呀呀,不知道是說你這道人太過精明還是太過天真!居然敢身無分文的行走江湖,也不怕丟了臉麵啊?”

“平時化緣就好,道士雲遊不就是如此生活的嗎?帶多了錢還能叫修行?”沈圖正色的擺了擺袖子,“貧道走到哪就吃到哪裏,如見遇見了你令狐衝,也隻好吃你的了。”

“我行走江湖多年,三教九流也見得多了,卻頭回見你這樣的道士。說的好,反正我身上錢多些,多一個人也吃不幹淨,可千金難得多你一個酒友。”令狐衝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笑道,“可你這道人去衡山派劉師叔的洗手大會做什麽?”

“這是貧道的機緣。”沈圖幹脆的說道,“貧道想著,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這劉正風的洗手大會你們其餘幾派一定會來,說不定還有少林武當這樣的武林泰山北鬥,你說,這樣的時節,平時趕上趕不上?”

“真真的是趕不上!”令狐衝想了想,說道,“那你是要……”

“當然是擇一名門拜師啦!”沈圖當然的說道,“貧道雖是道門,可也隻得了些小術,難以行走江湖,如今有大好機緣在,讓然要抓住才是!”

“你倒想得簡單,要知道那些門派那個不是從小選的弟子,帶回山門養大的?向你這樣大才拜師的,很難入他們的法眼。”令狐衝實話實說道:“就是有,也是那些家財萬貫的豪紳,供奉了金銀之後,才能被錄入了門牆,可是卻也難得真傳,你這直愣愣的衝上前去,卻是難,難得很啊!”

說話間,見竹林中閃出一個尼姑,蹲在溪邊洗手,令狐衝看了一眼,說道:“看穿著是北嶽橫山的師妹,對了,他們門派盡是收女弟子,你看,這路子你又少了一條。咦,雨停了,我們走吧,你要真想試試就去吧,說不準運氣好還真能行。”

“貧道運氣一直很好,不然也不會才進衡陽城就遇到搶乞丐酒喝的令狐衝。”沈圖笑道。

“哈哈,”令狐衝想想也是覺得好笑,“今天倒是喝的痛快,可那乞丐隻喝二十斤就不省人事了,倒是道長能與我拚個不分高下,實在不行你倒是可以拜進我華山門下,到時門裏有了你這個酒友,師傅再罰我時也能有個伴了。”

說話間,那邊傳來一聲銀鈴似的笑聲,雨後的紅色夕陽穿過厚厚的雲層,照耀在儀琳的臉上,但見她五官清秀脫俗,氣質純潔無瑕,實在是一個絕佳的美人,這還隻是十六七歲的豆蔻年紀,身形已然長成,雖是裹了一件寬大的緇衣,卻也遮不住窈窕身姿,婀娜之態。

令狐衝不禁看得呆了,沈圖卻是滿臉的緊張,就在剛剛,他看到不遠處那竹林中露出一個人影,那人蠟黃的臉上麵帶猙獰,沈圖連忙指給了令狐衝,令狐衝也覺得那人不像是善類,連忙和沈圖一起躍了出去。

那人從竹林中出來,到了儀琳的背後,正好遮住了光,將儀琳整個遮在自己的影子裏,儀琳驚呼的扭過頭來,“你是……”

那人也不答話,手指迅速的在儀琳身上穴位點了幾下,將她定住,一手便抗在了肩上,像隻獵豹似的向遠處躥了去,速度之快,手段之熟,都讓正在趕來的令狐衝想起一個不敢想象的惡人,等他趕到,那人早就跑遠了,這是沈圖一臉凝重之色的說道:“快追!那恐怕是田伯光!”

令狐衝哪能不知道田伯光的大名,他看了一眼沈圖,便直接追了出去。

沈圖站在溪邊麵上雖沒說什麽,卻也無比羨慕這來去如飛的輕功,拜入門派的心思又強烈了幾分!不過他雖然慢,那是因為不會輕功,可是要用先天之氣硬跑,也不會慢多少,但那就在令狐衝這裏暴漏自己身懷內功的事情,平白的多了幾分阻力。

等令狐衝沒了影子之後,沈圖這才奮力的追趕。

這時候儀琳被田伯光抗在肩上,看著兩邊景物飛速後退,心裏還在奇怪,“這人為什麽捉我?速度這麽快!跟騰雲駕霧似的,不過身上穴道被點,連求救都不行!怎麽辦?”

儀琳還在想著,卻感覺速度慢了下來,當停下的時候,她已經被帶到了一處山洞裏,隻見那人收拾出了一個可以躺下的地方,將儀琳放下之後,臉不紅氣不喘的笑道:“哈哈!我田伯光今日真是走運!竟捉到這麽美貌的俏尼姑!有福有福!”

儀琳聽後,嚇得臉都白了,居然是這**賊!她雖是在尼姑庵長大的,倒也知道這號人物,常聽同門痛罵這人好壞人清白,她是不懂,可也知道這**賊便是惡人!

田伯光上前兩下解開了她的穴道,儀琳連連後退,運起輕功要跑,可每次都被田伯光擋了回來,“還想逃嗎?哈哈,俏尼姑,你可知道我在江湖有個綽號叫做萬裏獨行?我解了你的穴道便不怕你跑,隻是不想沒了情趣。”

儀琳哪知道這些,抽出背後寶劍,打出一個起手式,指著田伯光喝到:“你想做什麽!快些讓路,我還要趕路,不然師傅會罵的!”

說完,儀琳便衝向了田伯光,可是田伯光卻不躲不閃,站在那裏,儀琳道:“你這人雖掠了我,可也沒傷我,出家人慈悲為本,隻要你讓開,我便也不傷你。如何?”

田伯光擋在洞口笑道:“俏尼姑,你舍不得殺我,是不是?”

儀琳忙解釋道:“我佛門殺生是第一大戒,我跟你無怨無仇,何必殺你?”

田伯光一愣,笑道:“你良心倒好,來來,坐下聊聊。”

“不!我離開久了,師傅師姐肯定已經生氣了,如果再不回去,一定要被罰的,再說,我師傅說不讓我和男人說話。”

田伯光兩眼一眯,裂開嘴角,道:“你都說這麽多了,再多說些,又有什麽分別?”

“你讓開吧!你知道我師父可很厲害的嗎?她老人家見到你這樣無禮,一定會打斷你的腿的!”儀琳皺著眉頭,急的小臉通紅的說道,“天快黑了,我真的要走了!”

“俏尼姑,不用急,隻要你陪我睡一晚,我就放你走!”

“你……我和男人睡不慣的!而且我都是和師姐睡。”儀琳握了劍急道,“你不讓算了,小心,金針渡劫!”

田伯光原本聽了儀琳的話,正要笑,可見劍光襲來,他便伸出雙指,夾住了劍尖,手上用了內力一轉,就把儀琳的身子帶的有些不穩,兩指一錯,就聽鏘的一聲,劍尖居然折了!且儀琳也被震得拿不住劍,手上一送,斷劍落地。

“好厲害!恐怕和師傅不相上下!”

“哈哈哈哈!小師父,你這不是殺我,是要嚇嚇我啊,你們女人都是這樣,這是叫欲拒還迎嗎?來!別怕!讓我親一親!”說著田伯光便抓住了儀琳的雙手整個身子便欺壓了上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陰影從儀琳的身後飄了過去,田伯光猛地一愣,“誰!?”再去找,哪裏還有?就在他認為是眼花看錯的時候,那陰影又出現了!站在角落裏,披頭散發皮膚蒼白,一臉的青筋,兩眼向上翻著,全是眼白,沒有一點瞳仁,舌頭吐出口外!

“啊!!!”田伯光嚇得向後退了兩步!站定之後他一身的冷汗!“裝神弄鬼!”

這田伯光也不管儀琳還跑不跑了,直接把刀劈砍在了那影子上,隻見一溜的火光,那影子整個消散了,卻留下了一聲女人的笑聲。

田伯光這些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更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害了清白後不得不上吊自殺,他事後聽了也隻當是個笑話,卻沒想今天見了個吊死鬼!田伯光握著刀,兩眼收縮的盯著周圍,“你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沒有一點動靜,整個山洞裏除了他的聲音,便是儀琳的呼吸聲。

田伯光看了一眼儀琳,眼中大亮,他躍到儀琳的身邊,再次點了她的穴道,將刀放在了她的肩上,大聲道:“你是尼姑?”

“是啊,我是北嶽恒山的出家人,你要放我走了嗎?”

“是尼姑就好,趕緊念經!”

“啊?”儀琳一愣,“念什麽經?”

“不管什麽!隻要是佛經就行!”田伯光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他又看見了,而且看樣子似乎隻有他看見了,那個吊死鬼,一臉獰笑的向他走來,還有幾個渾身發青,滿身都是水草的淹死鬼!

田伯光不等儀琳念經了,他轉身躍出了洞外,跑了!

這邊山洞外,令狐衝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對沈圖問道:“這就把他嚇走了?道長怎麽辦到的?!”

沈圖從草叢中站起身來,笑了笑,“雕蟲小技而已,如見田伯光走了,趕緊救人!”

兩人跑到了山洞裏,見儀琳依著牆壁坐著,衣衫還算是整齊,不由得都鬆了口氣,沈圖對令狐衝道:“你去救人,我來替你護法!”

令狐衝走到儀琳身邊道:“別怕,我們來救你了!那賊人點了你什麽穴道?”

“好像是肩貞和大椎!呃,你是哪位?”儀琳問道。

“在下華山令狐衝,那位是江湖散人沈圖沈道長。”令狐衝一邊介紹著,一邊抓緊時間解著穴。

沈圖和儀琳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接著又低下頭在洞口東擺些石頭,西擺點洞外的茅草,北邊又插了幾根樹枝,怎麽看都不想要備戰的樣子,儀琳問道:“不知道道長是武當派還是泰山派的?”

“嗬嗬,在下是閑雲野鶴找枝派。”沈圖拍了拍手,回答道,又接著對令狐衝說道:“估計一會田伯光就能醒過味來,倒是要解不開穴道,我們就要被堵住了,我這迷魂陣隻能困人,不能傷人,到時候還得看令狐兄弟的了。”

令狐衝沒空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了。

這時,洞外傳來一聲大喝:“狗賊!裝神弄鬼的嚇唬你家爺爺!等爺爺找到你!定把你扒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