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第三八章 黑袍將軍

在這個時代,戰爭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常見,金國滅遼之後吞了宋國半壁江山,南宋遷都杭州,也曾有過嶽家軍的北伐,不過卻草草收場,最後隻能憑借長江天險守住最後的安逸,金國君主完顏雄霸北方,可是,南有宋,北有蒙古,也是不得安穩,尤其是蒙古大漠,如今又逐漸崛起了多股不服管教的部落,其中最具威脅的,便是孛兒隻斤?鐵木真!

古往今來,人類的鬥爭總是永無止境,尤其是這個時候的大漠,弱肉強食之下,戰爭,已經是伴隨著生存的一種本能!

而有了戰爭,便會有死亡,而有了死亡,便會有遊魂,有了遊魂,沈圖的銅印便有了進賬,所以,在每次戰爭之時,沈圖總是興致勃勃的來到戰場之外,如同呼吸般的吸收著那些亡魂!

不過,為了不至於太過異類,沈圖也總是會去救治下那些可以拯救的生命,那個原本的小部落,如今因為沈圖救治下而活命的人,已經達到了千人的規模!

而對於沈圖經常出沒戰場,在這些人的眼中也儼然是一種大慈悲的表現!

漸漸的,沈圖也被這種論調感染了起來,開始不再用功利的眼光看待戰爭,而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開始用慈悲的心,來感受這戰場上的生死!

“殺!”一陣喊殺聲在崖下平野上驟然乍起,驚飛了草地中的鳥雀,也把沈圖的心神喊醒了過來。

“師傅,草藥都備好了。”白玉蟾經過了六年的成長,已經是個十九歲的青年人了,一身和沈圖仿佛的道袍打扮,站在沈圖的身後,不像是師徒,更像是兄弟一般,對於沈圖這個師傅,白玉蟾心中恭敬的很,兩個人相處了十多年,師傅的麵容竟然沒有一點更改,就像是停留在了二十多歲上一樣,在白玉蟾眼中,自己的師傅便是陸地神仙一樣!

沈圖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又是一次殺戮!”

“師傅,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那就不要看了,”說話的是趴在沈圖身邊的郭靖,六歲的郭靖身體很是壯實,從來都沒病沒災的,濃眉之下,一雙爍爍放光的大眼睛,配上一副笑臉,真是人見人愛的正太模樣。

沈圖掐了一下郭靖的臉,笑道,“不看就不會發生了嗎?”

“不是師傅不喜歡嗎?”郭靖揉著自己的小臉,委屈的說道,“師傅交給我說,對於自己不喜歡的,能改變的就去改變,不能改變的就不要去管,省的影響自己心情,這可是您親口告訴我的……”

“對於眼前的戰爭,為師改變不了什麽,可是對於那些存活下來的傷者,為師在這裏,便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沈圖看著下麵越發激烈的戰場,說道,“能讓一人活下來,便要救治一人,能讓十人活下來,就要救治十人!”

郭靖看著沈圖說話時的神態,眨了一下眼睛,說道:“師傅,您要是去阻止了這場戰爭的話,那麽活下來的人不就更多了?”

沈圖哈哈一笑,對郭靖問道:“怎麽阻止?又為什麽要去阻止?”

郭靖想了想,對沈圖說道:“師傅本事那麽大,讓他們兩個部落頭領好好說說啊,就像是上次兩頭羊打架一樣,師傅一出手他們老實起來不打了。”

“可是,人畢竟不是羊啊。”沈圖感歎了一聲之後,又對郭靖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搖了搖頭,對於這些事情還是不要給他多說的好,畢竟現在的郭靖還是個孩子。

“師傅,你看,勝負要出來了!”白玉蟾冷靜的看著下麵的戰場,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兩窩螞蟻打架一樣,看著黑壓壓的人衝撞在一起,看看不斷的有倒下的屍體,看著鮮血染著枯草,白玉蟾似乎體會到了天道一樣,那種冷眼旁觀,心無掛礙的無情,白玉蟾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脫離了那種心境,也許是《先天功》修行到了一個關口,讓他有些急躁了。

沈圖注意到了白玉蟾的異樣,笑了笑,他相信自己教導出來的徒弟,所以沒有說什麽,站起身來之後,沈圖拍了拍衣服上的雜草,準備下山去。

這是郭靖突然指著下麵,喊道:“師傅,你看!”

沈圖停下腳步,順著郭靖的手指,向下看去,隻見一道箭影,由敗陣中夾著破風之聲,橫空疾射而出!即使離著戰場有一段距離,可是那份淩厲,依舊讓郭靖倒吸一口冷氣!

不過白玉蟾和沈圖便安靜的多,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箭,根本不足以傷到自己,便沒有了郭靖這樣的反應。

“咦!”沈圖驚異一聲,倒不是對於箭無虛發的感歎,而是對於那種勢如破竹,可以貫穿三具精兵身體的驚異,沈圖看了一眼白玉蟾,隻見他也是一臉正色,便問道,“你的真氣可以抵禦這樣的箭矢嗎?”

“應該可以吧……”白玉蟾猶豫了片刻後,紅著臉說道。

“看來近兩年對你放鬆了不少啊。”沈圖摸著下巴笑著說道,“這樣的箭矢確實難以抵擋,可是憑你十多年的先天真氣,也不至於擋不下來才對!”

“師傅的意思……”白玉蟾擦了一下突然冒出來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圖看著那躍陣而出射箭的黑袍蒙古漢子,笑道:“救下來那人,讓他給你專門訓練,等到你的真氣可以抵禦之後,我想我也該教你點新東西了!”

“是!師傅!”白玉蟾激動的臉色潮紅,這些年來沈圖隻教給了他一套《先天功》,對於符咒和施法之類的東西,卻是一點都沒有教,每次見沈圖用符念咒,都看的白玉蟾眼饞不已,如今有了機會,又怎麽能白白放過,連忙應了下來!

隻是兩句話的功夫,那黑袍將領又連射了兩箭,而且借著箭矢開路,已然衝到了敵方主將陣前!

“哲別!”身為主將的鐵木真又怎麽會忽略掉敵人的猛將?

哲別二字,在蒙語中不僅是一個人的名字,而且還代指槍矛,直白的翻譯成漢語便是神射手,這喚作哲別的漢子並沒有沾汙這兩個字,隻見他三箭齊發,直指鐵木真要害處!

鐵木真也是一個衝殺出身的主將,能存活至今,自是有過人能耐,臨危不亂之下,抽出隨身金刀斬向箭矢,,可也僅僅截下了兩隻快箭!

哲別此人之所以能被叫做哲別,自然有他箭術精妙之處,隻見三箭同發,卻能緩急不一,先後有序,首兩箭全屬誘敵急攻,鐵木真抽刀而出力道剛剛用盡,還未來得及回防,那箭矢已經臨身,急忙忙側身橫閃,卻仍被第三箭射中左肩!

“父汗!”身旁鐵木真長子術赤急忙呼喊道。

鐵木真拔出箭矢,也不止血,一揮手中金刀,呼喝道:“與我生擒此人!”

一聲令下,後陣餘部極速催馬上前!哲別見是不可為,連忙扭轉馬頭,向空檔處疾馳而去,且戰且退,遠程施射,阻攔追兵接近!

刀光亂影,箭雨橫飛,人馬嘶鳴,一切對崖上三人來說,即便是看的再多次,每一次再多看一遍,都是對內心的一次洗禮,對於郭靖這個六歲孩子來說,其實自然是不知道這種戰爭下帶來的傷痛與禍害,隻是覺得新奇刺激而已,即便有沈圖在一邊教導,可畢竟他還是隻有六歲大小而已。

“那鐵木真的軍隊真是好強悍啊,不過那將軍的箭術也是神奇的很,師傅,咱們救下他了之後,讓他教我怎麽樣?”郭靖一邊趴在沈圖的背上,一邊對沈圖說道。

“好好的內功不學,要學這旁枝末節,師弟,小心走入歧途。”一邊的白玉蟾背著藥簍子對郭靖說道,“等你內功練出來了之後,學什麽都很快的!就像師兄我似的,如果在戰場上的是我,別說射箭,就是用一顆石子也能輕易的取了鐵木真的性命!”

“那師兄……”

“別停你師兄瞎說,咱們道門有自己規矩,是不能插手這些事情裏麵的,至於原因,以後你就知道了。”沈圖瞪了一眼白玉蟾之後,對郭靖和白玉蟾說道,“你們走吧,我下去救人去。”

看著沈圖背上藥簍子下山的樣子,郭靖對白玉蟾問道:“師兄,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啊,”白玉蟾想了想之後,笑道,“師傅就是這樣,聽見什麽就會想多了,沒事,等一會他回來肯定就好了,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他……壞了!我還要去找那黑袍將軍,師弟啊,你自己回去吧!”

郭靖看著白玉蟾運起輕功離開的背影,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學著那將軍射箭時的架勢,做了個射箭的樣子,口中配聲道:“啾!”

“啊!”白玉蟾耳朵靈的很,聽見自己師弟這聲“發箭”的動靜,連忙作勢倒地,配合起來,直哄的郭靖哈哈大笑。

等郭靖笑聲消了,那白玉蟾早就沒了身影,郭靖一跺腳,拿著手中樹枝,當作馬鞭一樣,想象著自己是剛才看到的策馬揚鞭的將軍,縱馬回到了附近部落中自己的那間“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