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泥丸羽化,沈圖尋徒

待金丹四轉之後,沈圖便又凝思起來,這外丹四轉容易,可是在體內合成了金丹之後,總不能也像這般似的自己晃‘蕩’吧,那又如何轉呢?

這個問題沈圖已經是第三次思考了,‘藥’汁凝丹時沈圖沒有考慮,可是隨著一轉二,二轉三,三轉四,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不自覺的便焦慮起來。

走下了土壇之後,沈圖收起了陣勢,尋了個樹蔭坐下,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書看了起來,這書不是別的,正是陳泥丸的那本《大道歌》,看了一遍之後,沈圖將書收好,在周圍漫步起來。

走了片刻之後,沈圖被山頂上海風一吹,突地站住,一拍自己的腦‘門’,笑道:“真是糊塗了!糊塗了!自己所求的,不過是體內凝丹而已,如今丹還沒有凝,邊想著轉,真是好高騖遠了!”

沈圖笑了幾聲之後,索‘性’盤膝坐下,看著遠處的海‘潮’,細細的回憶著那爐中‘藥’汁凝丹的一刻,那副畫麵在沈圖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放起來,沈圖猛地睜開了眼睛,脫口而出一個詞來,“黃芽!”

沒錯,就是黃芽!

沈圖腦海中那個畫麵,最後停在了丹‘藥’成型前的那一幀,原本還是濃稠的猶如水銀一樣的‘藥’汁,在四象五行之氣匯集其中凝出了一點黃芽之後,那些‘藥’汁就像是遇到了漩渦一樣的聚攏了起來,最後成型!

關鍵便是這四象五行之氣!

“調氣運火逐禽宮,丹砂入腹身衝衝。五行深妙義難知,龍虎隱藏在坎離!”沈圖睜開眼睛之後,口中‘吟’誦了一句《大道歌》裏的句子,“這陳泥丸不愧是陳泥丸,藏的好深啊,龍虎相‘交’,坎離相合,之後不就是凝丹嘛!但是這凝丹的由頭,還是在五行深妙之內!”

沈圖哈哈笑了一陣,對自己說道:“道法自然,果然這自然才能生出道法,若非是細細去看,哪裏能看出這裏麵的玄妙?”

回到了草廬,沈圖對梁子翁說道:“這爐中的丹‘藥’給你了,貧道要走了!”

“道長到哪去?”梁子翁一驚,問道,“這煉著好好的丹,怎麽……”

沈圖哈哈笑道:“貧道被這丹‘藥’困住了,便是練成了黃帝九丹,身心被困,也難得逍遙,你既然喜歡,你便繼續煉去吧!”

沈圖說完之後,身子隨風一飄,便沒了蹤影,隻留下一邊的梁子翁愣愣的發呆!

沈圖飛到半空中時,心中一頓,不對,自己還應過黃‘藥’師,要給他一粒黃帝九丹做文定之禮,自己這麽跑了,那文定之禮怎麽辦?

想到這裏,沈圖與半空中站立,用元神尋了黃‘藥’師,那黃‘藥’師此時竟然在他妻子墳墓地宮之內!

沈圖到了馮衡的墓前,隻見佳木蔥籠,異卉爛縵,那墓前四時鮮‘花’常開,每本都是黃‘藥’師‘精’選的天下名種,溶溶海風之下,各自分香吐‘豔’。沈圖見墓碑橫移,卻不進去,隻是站在外麵,對內傳音道:“黃島主,貧道有事相商,請……出墳一見!”

此時,那墳內地宮之中,黃‘藥’師正對‘玉’棺低聲絮語,道:“我曾向你許過心願,要找了《九‘陰’真經》來,燒了給你,好讓你在天之靈知道,當年你苦思不得的經文到底是寫著些甚麽。一十五年來始終無法可施,直到今日,才完了這番心願。前些時間,‘女’兒終於有了自己看上的人,可那是個傻小子,雖說他師傅不錯,你也見過,便是當年住在我們島上的惡客,如今他又來了,誰知道他手中竟也有《九‘陰’真經》,今日我便燒了給你,也算是了了一番心願!”

話正說這,邊聽耳邊有人說話,竟是那沈圖!黃‘藥’師心中一驚,回頭看去,沒有見人,半晌才想起,洪七公說過那沈圖有一手傳音的功夫!

黃‘藥’師定了定神出了地宮之後,隨手將墓碑恢複了原位,對沈圖問道:“不知道沈道長到這裏來找我,有何事?”

“關於文定之禮!”

“那黃帝九丹煉製成了?”黃‘藥’師平聲問道。

沈圖搖了搖頭,道:“貧道煉了一半,已經四轉,卻無心再去理會。”

“為何?”黃‘藥’師冷笑道,“可是因為我已經應了蓉兒的婚事,讓道長有恃無恐了?”

沈圖搖頭道:“並非如此,貧道來此就是為了說明情形,雖沒有黃帝九丹,卻有其他的文定之禮給你。”

黃‘藥’師臉‘露’不渝,正要開口說話,誰知沈圖搶先了一步,伸出了手指,抵在了黃‘藥’師的眉心,黃‘藥’師隻覺得腦中乍然多了一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緊接著頭痛‘欲’裂,他抱住頭,低聲咆哮起來:“沈圖!”

沈圖輕聲一歎,說道:“莫要急躁,貧道將一些陣法秘術傳給你,其中比你這粗陋的五行奇術,要‘精’妙的多。”

此時黃‘藥’師雙眼通紅,太陽‘穴’處的血管暴起,幾乎要炸開一般,直勾勾的這麽看著沈圖,“我桃‘花’島雖非是什麽‘洞’天福地,可我黃‘藥’師還不到被你施舍的地步!你怎可辱我?!”

沈圖皺眉,說道:“貧道食言在先,是因為有修行上的突破,不能在這裏耗費時日,那黃帝九丹煉製不成,便也沒了文定之禮,既然如此的話,貧道自然是要補上,哪裏能說是辱你?也罷,不管如何,這其中奧妙已經傳給了你,貧道這便走了!”

沈圖話音剛落,便看也不看黃‘藥’師一眼,騰空而起,喚了白雕,駕著便向南方而去,他現在急切的想要去武夷山找到陳泥丸,去問詢清楚這《大道歌》裏麵隱藏著的東西!

武夷山深處,沈圖來到了那處陳泥丸隱居之地,可四顧之下,哪裏還有什麽人影?就連那幾處竹樓,如今也是人去樓空,荒草漫了殘垣。沈圖緩步走了一圈之後,在那水潭處站住了腳步,那裏多了一處墳丘,雖上麵沒有名目,可沈圖卻知道,那是陳泥丸的最後歸宿,沈圖心中千回百轉,最後隻能是化作了一聲長歎!他不是沒有想過將陳泥丸的靈魂拘來,問個明白,可是,動手之前,卻頓住了,此人好歹也是道‘門’南派祖師之一,自己如此做,便失了道‘門’弟子的體統,和那些邪魔外道有什麽區別?

去抱歐陽鋒的頭頸,這一來自己‘門’戶‘洞’開,‘波’的一聲,脅下被西毒反手掃中。這一掃力道雖不甚大,但歐陽鋒勁隨意到,每一出手都足致敵死命,若非郭靖內功已頗具根柢,受傷已自不輕,饒是如此,也感脅下劇痛,半身幾乎麻痹。他奮力撲上,已抱住歐陽鋒的頭頸。歐陽鋒隻道自己這般猛力反掃,對方必然退避,豈知這傻小子竟會如此不顧‘性’命,使上了兩敗俱傷的蠻招。這一來,踏向洪七公背心的一腳落到中途,隻得收回,彎腰反手來打郭靖。到了這近身‘肉’搏的境地,他甚麽蛤蟆功、靈蛇拳等等上乘武功都已使用不出。須知武功高強之人臨敵出手,決不容他人近身,不待對方發拳出‘腿’,早已克敵製勝,至於高手比武,更是點到即止,哪有這般胡扭瞎纏之理?是以任何上乘拳術之中,都無摟抱扭打的招數。這時歐陽鋒被郭靖扼住咽喉要害,反手打出,卻被他向左閃開,漸感呼吸急促,但覺喉中雙手越收越緊,疾忙又以左肘向後撞去。郭靖斜身右避,隻得放開了左手,隨即使出‘蒙’古的摔跤之技,左手搶著從敵人左腋下穿出,在他後頸猛力扳落,歐陽鋒武功雖強,在他這般狠扳之下,頸骨卻也甚是疼痛。這一扳在摔跤術中稱為“駱駝扳”,意思說以駱駝這般龐然大物,給這麽一扳也不免頸骨斷折,其實駱駝的頭頸當然扳不斷,隻是這一扳手法巧妙,若非摔跤高手,極難解救。歐陽鋒不會摔跤手法,隻得右手又是向後揮擊。郭靖大喜,右手立時從他喉頭放下,仰身上手,右手又從他右脅下穿了上去,扳在他後頸,縱聲猛喝,雙手互叉,同時用勁捺落。這在摔跤術中稱為“斷山絞”,被絞者已是陷於絕地,不論臂力多強,摔術多巧,隻要後頸被對手如此絞住,隻有叫饒投降,否則對方勁力使出,頸骨立斷。但歐陽鋒的武功畢竟非‘蒙’古摔跤手之可比,處境雖已不利之極,仍能設法敗中求勝,郭靖雙手扳下,他卻以上乘輕功順勢探頭向下一鑽,一個筋鬥,竟從郭靖**翻了出去。以他武學大宗師的身分,如此從後輩**鑽出,若非身陷絕境,那是說甚麽也不幹的。他一解開這“斷山絞”,立即左手出拳,反守為攻,擊向郭靖的後背,不料拳未打到,左下臂卻又被扭住。郭靖知道武功遠非他的對手,幸好貼身‘肉’搏,自己擅於摔跤,又是絲毫不顧死活,隻要不讓敵人離開一步,他就傷不得師父。這時半截船身晃動更烈,甲板傾斜,兩人再也站立不定,同時滾倒,衣發上滿是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