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武穆遺書

“討打!”沈圖笑罵了一句,對那剩下的三人喝道:“還不快滾?難道還想再皇宮吃禦宴不成?”

彭連虎和侯通天一愣,連忙爬起身來,趁著守衛沒有趕來向外跑去,那靈智上人看了一眼沈圖,卻未急著走,而是好奇的問道:“你為何不想去做國師?難道你不知道其中的好處?”

沈圖搖了搖頭,“我比誰都知道的清楚,所以我才沒有興趣!”

“你真是不一樣!”那靈智上人道,“就連全真丘處機都要‘插’手的事情,你居然就這麽算了,還是在王爺主動示好的情況下!”

沈圖被靈智上人說的一愣,問道:“終南全真丘處機?”

“沒錯!”靈智上人微笑的點了點頭,便也轉身離開了,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郭靖黃蓉二人對剛才兩人的對話全然不懂,黃蓉這時候問道:“師傅……”

“先把‘玉’蟾的傷勢穩定了再說吧。”沈圖歎了口氣,“給你添麻煩了,實在不行的話,明日裏的法壇我去就是!”

白‘玉’蟾撓了撓頭,笑道:“區區小傷,不足為慮,且沈道長也不用掛懷,經此一次,貧道反倒少了不少的承負,這是好事啊!”

沈圖將白‘玉’蟾攙扶到了那處翠寒堂內,先是將他的氣血捋順了之後,沈圖這才歎道:“你我如今雖說沒有師徒名分,可是還是有多年相處的感情在,我所擔心的,正是你身上的那份承負!”

道‘門’所謂承負,便是佛‘門’說的因果,道‘門’認為,一個人隻要存在一時,他身上便有一時的承負,不管是對天地,還是對父母,仰或是對吃進肚子裏麵的食物,都相互的有這麽一個隱隱的聯係,被拘束在這個世間,一個人所能承受的這份承負是有限的,是有一個定量的,這個量便是取決於每個人的修行程度,一歲大的孩子和百歲高齡的老道,他們所能接受的承負是不一樣的,如果將一個本該是百歲老道的承負給那個一歲大孩子,那麽結果隻有一個,便是孩子的靈魂崩潰!

如今,沈圖擔心的便是白‘玉’蟾的承負問題,他自己反倒是無所謂,他對於這方世界來說,是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中,有的隻有人情,至於承負,再多的都被他轉嫁到另一方世界中去了。

“‘玉’蟾,你真的確定了嗎?”沈圖皺眉說道,“直到那完顏洪烈說了國師,我才反應過來,宋國這是要借用道德之士來延長國祚啊!你要知道,這天下既然能讓道‘門’中人用皇朝龍氣修行的‘門’路,那皇朝內自然也會有借助修士避禍的法子!就像那時外‘門’邪道一般,這個也僅僅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國師啊……”白‘玉’蟾搖了搖頭,笑道:“沈道長莫勸我了,我在到了內宮之後,心中便有了這個思量,國師貧道不去想,能救一日這大宋,便救她一日好了。不過,剛才那靈智上人說的,全真派投向了金國,不知道是真是假?”

黃蓉搖頭擺手道:“肯定是假的,那人的目的一定是為了照成我們思緒‘混’‘亂’,趁機跑掉!”

“完顏康的師傅,便是丘處機!”沈圖這是突然說道。

白‘玉’蟾道:“完顏洪烈出使大宋,我在內宮也聽人說了一二,此人在金國名聲甚好,有皇太弟之稱!”

黃蓉這時候臉‘色’也正經了起來,走了幾步之後,對郭靖道:“沈道長,您之前去趙王府付過宴會,您知道那完顏洪烈家中有幾個兒子嗎?”

“唯有完顏康一人!”沈圖說道這裏,幾人臉‘色’悠然一變,沈圖是飽經狗血衝擊,臉‘色’好點,可是黃蓉和白‘玉’蟾確實仿佛看到了一個大八卦一般,眼中冒著星星,唯有郭靖一人在哪裏無動於衷。

“沈道長,您看這事情要不要給馬鈺道長說一聲?”白‘玉’蟾低聲說道。

沈圖想起了馬鈺在大漠時候對他說的那些話,搖了搖頭,道:“這個事情,不要繼續過問了,那是全真教自己的事情,不管是他們一個教派投向了金國,還是丘處機這個人投向了金,對我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師傅,就算是《武穆遺書》被偷走了,也無所謂嗎?就算是金兵大舉南侵,燒殺無數……”

沈圖看著‘激’動的郭靖,搖頭暗道,如果我說這個世界上殺人最恨的不是大金,而是他那個鐵木真汗,也許他不會信吧……

想到這裏,沈圖臉上一笑,對郭靖道:“先停一下,誰給你說的,這《武穆遺書》在這裏的?”

“什麽?”郭靖一愣,“可是他們明明……”

“眼睛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沈圖笑道,“這憂國憂民的心是好的,可是卻不該是你這樣的草莽來裝裹,而是那些朝堂上的人來裝,實話告訴你吧,那‘洞’中有的,隻是一個木匣子,至於書嘛,應該是在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郭靖問道,“師傅您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過!”沈圖微微一笑,“上次我去衡山鐵掌峰,送秦南琴和穆念慈給孫不二真人做徒弟時,順便遊覽了一番,在一處奇怪之地,見了那本武穆遺書,因為其是嶽王留給有緣之人的物件,我也就沒……”

郭靖聽了沈圖如此說,心中一塊石頭這才放下,對沈圖道:“弟子誤會師傅了,在這裏叩頭賠罪了!”

沈圖拉起了郭靖後,道:“此時時間如果你們要趕去的話,那丐幫君山軒轅台大會,你們一定趕不上了,還有嘉興的煙雨樓之約……當然,以靖兒此時的功夫對付那幾個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師傅,您將那地形告知我們吧,時間上也是來的急,我們去君山的話,一定會路過衡山鐵掌峰,當時候畫上兩天時間取回那卷經書便是了。”黃蓉說道。

“從臨安府向西,經常德、辰州,溯沅江而上,瀘溪與辰溪之間有座形如五指向天的高山,那就是鐵掌山了。”沈圖說道,“不過一般他們不叫那裏做鐵掌峰,而是叫做猴爪山,那五座山峰排列得就和五根手指一模一樣,中間的最高,兩旁順次矮下來。這還不奇,最奇的是每座山峰又分三截,就如手指的指節一般。那《武穆遺書》便在……”沈圖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黃蓉,又看了看郭靖,對黃蓉低聲傳音說了一個地址。

那黃蓉驚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問道:“您怎麽可以……那可是……這我們就是去了,又怎麽取回《武穆遺書》?”

沈圖笑道:“你們自去就是,洪七這裏有我看著,他身上的傷可離不開我,而且,我感覺‘玉’蟾這次的法壇,也有些蹊蹺,要看顧一二!別忘了,你們身上還有兩張符咒可用,關鍵時候,若是遇到了危機之事,可以喚我!”

郭靖黃蓉聽了之後,對視了一眼之後,心思急轉,說道:“那這裏就拜托師傅了,我們明日一早便啟程!取了書之後,我們就去君山軒轅台,師傅到時候帶著七公去哪裏找我們便是!”

兩人出宮之後,此日便乘了馬向東南方馳去。十數日之後,便到了嶽陽樓,又從嶽陽樓向南,一路之上山路崎嶇,道旁長草過腰,極是難行,行得四十餘裏,到了滬溪之後,已遠遠望見五座山峰聳天入雲。

兩人坐騎都是神駿無儔,不多時便已馳到山腳。此時近看,但見五座山峰峭兀突怒,確似五根手指豎立在半空之中。居中一峰尤見‘挺’拔。

黃蓉道:“沒錯就是這裏!師傅說的地址便是這裏,不過此處是鐵掌幫的駐地……且那裏封閉森嚴的很,要怎麽上去是個問題!”

郭靖問道:“究竟是什麽地方,這一路下來,我怎麽問你你也不說,現在到了地方,可以講了吧?”

黃蓉還是搖頭,郭靖鬱悶不已,不過卻也隻能跟著。

兩人將坐騎留在山腳之下,繞到主峰背後,眼見四下無人,施展輕功,撲上山去,行了數裏,山路轉了個大彎,斜向西行。兩人順路奔去,那道路東彎西曲,盤旋往複,好不怪異,走了一頓飯時分,前麵密密麻麻的盡是鬆樹。兩人停步商議是徑行上峰,還是入林看個究竟,剛說得幾句,忽見前麵林中隱隱透出燈光。

兩人對視一眼,打個招呼,放輕腳步,向燈火處悄悄走近。行不數步,突然呼的一聲,路旁大樹後躍出兩名黑衣漢子,各執兵刃,一聲不響的攔在當路。黃蓉心想:“若是‘交’手驚動了人,盜書就不易了。”

黃蓉出手如電,竹‘棒’突伸,輕輕兩顫,已點中二人‘穴’道,抬‘腿’將二人踢入長草叢中,直奔燈火之處。走到臨近,見是一座五開間的石屋,燈火從東西兩廂透出,兩人掩到西廂,隻見室內一隻大爐中燃了洪炭,煮著熱氣騰騰的一鑊東西,鑊旁兩個黑衣小童,一個使勁推拉風箱,另一個用鐵鏟翻炒鑊中之物,聽這沙沙之聲,所炒的似是鐵沙。

一個老頭閉目盤膝坐在鍋前,對著鍋中騰上來的熱氣緩吐深吸。這老頭身披黃葛短衫,隻見他呼吸了一陣,頭上冒出騰騰熱氣,隨即高舉雙手,十根手指上也微有熱氣嫋嫋而上,忽地站起身來,雙手猛‘插’入鑊。那拉風箱的小童本已滿頭大汗,此時更是全力拉扯。那老頭忍熱讓雙掌在鐵沙中熬煉,隔了好一刻,這才拔掌,回手拍的一聲,擊向懸在半空的一隻小布袋。這一掌打得聲音甚響,可是那布袋竟然紋絲不動,殊無半點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