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第六一章 東方未明,不能辰夜

在桑紋錦將信將疑中,沈圖帶她出了天書世界,約好了時日地點之後,沈圖便告別了墨家大寨,往東飛去!

臨行時,沈圖故意在桑紋錦麵前漏了一手禦劍飛空的本事,倒是讓桑紋錦安心了不少,飛天可一直是人不變的夢想,那魯班之所以聞名於世,不也是因為他做的那可以飛天的機關鳩嗎?

東海之畔,琅琊台,原本這琅琊台並非是一座高台,而是一座山的名字,蓋海畔有山,形如台,在琅琊,故曰琅琊台,不過此地在越王勾踐滅吳後,北上稱霸,由會稽徙都琅琊,起觀台,以望東海之後,便有了那麽一座高台。

沈圖登台而望,見此地果真是形勝之地,碩大的龍灣碧波蕩漾,層層銀色的浪花徐徐推進,簇擁著月光形的金沙灘,迎麵屹立的琅琊台氣勢磅礴,山青樹綠,如詩如畫。信步登上琅琊台頂,頓感天高地闊,空氣清新,仿佛進入了人間仙境,心曠神怡。環視四周,山光嵐影,海濤變幻,氣象壯觀,不禁令沈圖感歎不已。

“前輩可是真會選地方啊!”沈圖站在台上,向身後突然出現的那紫麵術士赤鬆子笑道。

“前輩?”赤鬆子輕縷長須,點頭道,“沒錯,你確實要喊我一聲前輩,那天書在你手中,看來你也確實和我有些緣分!”

沈圖躬身讓出主位,對赤鬆子問道:“聽前輩自號赤鬆子,敢問和當年炎帝身畔的雨師……”

“正是老夫。”赤鬆子傲然道,“你這小道可是要來斬妖除魔?”

“貧道與前輩並無恩怨。”沈圖搖了搖頭,“來此,乃是向前輩問丹而來。”

“金丹……”赤鬆子搖了搖頭,“老夫生來便是口含金丹,哪裏有東西教你?”

沈圖一聽,猛地想起了這赤鬆子的本體,那壺中仙乃是煉妖壺生出的一點靈智,而煉妖壺是女媧神所創,是以用於開天辟地創造生命的工具,開創出萬物後即遺留於某一處水底神殿中。由巴蛇及蛟龜守護該神器,過了約莫千年之久,煉妖壺已可幻化成人形,即為壺中仙。而那隻是元神,而這赤鬆子的軀體,卻是龍族!

龍族可不就是口含金丹而生?隻不過他們的金丹,有個另外的名字,便是龍珠。

沈圖頓時大失所望,原本還想著這見了壺中仙能夠得合丹時的經驗,可不想人家起步便是金丹,這便是**絲和高富帥的差距啊!

想到此處,沈圖拱手一禮,便要禦劍而走,可身子卻被定住!

那赤鬆子看著眼前的大海,頭也不回的說道:“你這小子以為此是何地?也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能走的?”

“前輩何意?”沈圖很是警惕,他雖是身體被龐大的法力所禁錮,可元神還在,若是真被逼到了生死相搏時,沈圖倒也不介意自爆一個元神遁身而逃!

隻見赤鬆子從袖中取出另一枚竹簡,淩空持在手心中把玩起來,笑道:“你即是得了老夫的天書世界,那自是知道老夫的理念,如何看?”

“難!”沈圖沉吟片刻,輕吐了這麽一個字。

“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其中的道理,想必前輩清楚。”

“故而老夫才用了秦皇的幌子,下令其心!心不齊者,殺就是了!異心不怕,老夫倒要看看,是他們的異心利,還是老夫的兵刃利!”

“兵刃雖利,隻可斬有形,那無形,前輩如何斬?”沈圖很是憐憫的看著這個倔強的老者。

壺中仙是個理想主義者,當理想主義的理想無法實現時,他便成了激進主義,反對,不怕,隻要你露頭,殺了就是!王道而霸道,不外如是。

赤鬆子笑道:“吾之眼中,無物不可斬!”

沈圖被這話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中這幾字裏所含的意思,並非是簡單的煞氣,而是一種一往無前的舍身之氣,無物不可斬,斬不斬的了再說,可是首先要有斬的心!便是自身,若是擋了那道,也是可以斬的!

沈圖輕輕一笑,眼中頓時堅定起來,心中蘊了一口劍氣,輕吐而出,隻見那禁錮自身的法力被這一口劍氣所接觸,頃刻間被斬了幹淨!

沈圖恢複自由身時,拱手一禮,“多些前輩指點!”

那赤鬆子說的是他的理念之道,可是在沈圖耳中,卻是他自己的求道之心,阻道者斬!

赤鬆子嗬嗬一笑,將手中的竹簡淩空送至了沈圖的麵前,“孺子可教,隻願……罷了,同時求道之人,雖道不同,其心亦相通,此物便送你了吧。”

沈圖接過那竹簡後,便轉身下山。

這一路走下來,沈圖感覺自己的道心又被洗了一遍,這便是和前輩相處的好處,道法之上雖沒有什麽進步,可是這一個指點道心,卻是後輩受用不盡的,道心不明,那即便是有再多的道法術數放在眼前,也不過是給瞎子看花燈,給聾子演啞劇而已,道心若明,即便是隻言片語,其中也有無上威能!

下了琅琊台後,沈圖便尋了一處僻靜地方閉起關來,整理自己的心緒,如今他的情況便是仿佛黎明前的黑暗,隻要渡過眼前,那便是可期金丹!

如此同時,齊國故都的臨淄城裏,來了一位機靈的姑娘,隻聽她進城之後,低聲自言自語道:“終於是到了齊國,這次我一定要為天下除了秦皇,讓姬良那個呆子和師姐好好看看!”

這姑娘便是水鏡,她孤身出走之後,前兩日就像是脫了籠的鳥一樣,整個人活了起來,不過,後幾日時間便難熬了起來,好幾回都像放棄,幹脆回去算了,可是想想那姬良的臉,水鏡又堅定了起來,她不想讓姬良那呆子看不起自己,可是,為什麽不想?她不知道,隻感覺,天下人都能看不起自己,可是隻有姬良那呆子不行!

站在臨淄城內,水鏡跺了跺腳,她走向了一間酒肆內,這是她跟沈圖學的,要想聽什麽消息,酒肆是最方便的地方,可是,當她一腳踏進去之後,水鏡愣了,隻見,酒肆之內,一張矮幾旁,竟是蹲坐這一條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