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崧高維嶽,駿極於天

姬良一指停在海邊的機關鷲,道:“我們的對手是赤鬆子,現在又加上看來也學會妖法的秦皇……若是不靠這機關鷲,我們是幾乎毫無勝算,而且沈兄也說,自己不是這秦皇的對手,所以,我們更是要慎重行事!不過,現在這機關鷲的很多承軸都腐朽的厲害……我也是一路硬撐,才由魯班遺跡飛抵至此。。: 。還要托沈兄將他收入天書世界,然後咱們去找尋有無合適的木材,來修複它的軸心部分。隻要修好它,我們就有機會能去救出你的師姐!”

沈圖聽了姬良的話後,嘴角一笑,道:“貧道這裏有些小東西給你,有了它的話,這機關鷲什麽的,你便可以隨身攜帶了。”

“什麽東西?”姬良好奇問道。

沈圖將手上所帶的那枚儲物戒指丟給了姬良,道:“滴上一滴血上去,它便是你的了。”

“隻是一個指環而已?”水鏡道:“沈先生還真是小氣,我還以為……”

“這是……”姬良依言而行,往那戒指上滴了血後,就發覺自己腦海中多了一片空間,其大小別說是放置機關鷲,就是放置十個百個也不是問題,姬良忙看向了沈圖,皺眉道:“沈兄,這般大禮……”

“一些小玩意而已,不用在意。”沈圖擺了擺手,“這戒指乃是儲物所用,所以隻能收納死物,活物收不得,你平日那些竹簡什麽的,便可以收入其中。”

“多些沈兄慷慨!”姬良沉‘吟’一下,便將戒指收了。

沈圖擺了擺手,並未介意,和天書相比,這個戒指實在是不算什麽,且在剛才送出去時,沈圖在轉念之間,便已經將戒指中的東西都移到了竹簡中。

在沈圖教姬良如何用那戒指時,水鏡便走到了機關鷲的旁邊,問道:“姬良,這隻機關鷲,就是當時遺跡內的那隻嗎?”

“是啊!”姬良走了過去,道,“它是魯班和你們墨家巨子輔子徹前輩研究出來的機關鷲形態,後來因墨家師祖希望禁用機關術,因此它便與遺跡一起,沉睡黃河畔。”

水鏡感歎道:“好可惜啊……幸好你順利把它給修複了。”

“應該說是一飲一喙皆是命數啊,”沈圖笑道,“因為輔子徹前輩做的機關鷲放在了魯班遺跡裏,所以現在咱們才有東西去救墨家的屈嫻姑娘啊。”

“說的也是!”水鏡嗬嗬一笑,“如果輔子徹祖師知道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同意我們用它的!”

“嗯,”姬良看著眼前的機關鷲,道,“其實在我們之前五十年前,還有一位墨家弟子,也曾到過魯班遺跡。”

水鏡問道:“你說的是那個教秦人機關術的墨家弟子嗎?”

“也許吧,”姬良對此保持懷疑,他並沒有肯定下來,他接著說道,“他在魯班遺跡中,其實也留下了許多他自己當時的研究心得,他提到,機關鷲當時就已經腐朽,遺憾自己始終未能解開機關鷲能飛翔的秘密。而飛翔機關術,片片斷斷的記載於你們輔子徹前輩的機關術竹簡中,但我研究之後發現,你們夫人教給你的機關術竹簡,其實是屬於後半部。”

“隻是後半部?”

姬良點了點頭,“是的,我推測那位墨家弟子,手中應該握著上半部的機關術竹簡,因此他才沒能解開機關鷲能夠飛翔的秘密。”

“那上半部的竹簡,記載的是那些機關術?”水鏡好奇的問道。

“其中大多是比較類似秦軍踏弩之類的巨大機關術,而你們夫人‘交’給你的後半部,多是關於機關士兵,機關鳥的技術。”姬良說完,一手按在了機關鷲上,將它依照沈圖教的法子收入戒指中後,道:“這以後我們再聊,先想辦法去臨淄城找適合的木材,修複軸心吧。”

臨淄城內。

水鏡對姬良和沈圖道:“你們先去找木材,我去……”

沈圖看了一眼離開的水鏡,對姬良笑道:“我們應該加快速度,以她闖禍的勁頭,如果我們晚了,估計連城都出不去了。”

姬良一愣,道:“你知道她去闖禍,為什麽不攔著?”

沈圖也是一愣,苦笑道:“你都不攔著,我為什麽要攔呢?”

兩人說著便到了一間木匠鋪子,進去之後,那木匠見了兩人,也是一愣,一般來木匠鋪的,都是各個府中的下人,可是這兩個人身上的穿戴和氣質,怎麽也不會是下人樣子,連忙上前問道:“不知兩位公子到賤地有何貴幹?”

沈圖上前道:“抱歉,請問此地是否有比較硬實的大料?”

那木匠想了想,問道:“公子說的小的不明白,這個比較硬實,到底是怎麽個硬實法?”

姬良這時道:“可聽說過附近有什麽萬年神木之類?”

“公子說笑了。”那木匠臉上抖了抖,苦笑道,“您找樂子去別的地方,別拿小人開心,這萬年神木,怎麽也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店能有的木材啊?”

姬良道:“可在下曾在古書上見過,聽說齊國有一株萬年神木,傳說它木質比鐵石更硬實,若是以他為軸,可永不損壞!”

“您說的是那個啊,”木匠這時候明白了,忙勸道,“那個確實有,就在齊國即墨附近是沒錯,但是,我勸兩位公子千萬別去!五百年前,俺們齊國有名的霸主齊桓公不聽巫師告誡,硬是要把萬年神木砍來做宮殿,後來他蓋好之後,宮殿無故自燃,宗室慘死無數,他的霸業也自此一落千丈,自己也是在內‘亂’裏活活餓死,屍體腐爛三個月才得入殮。”

“哦……實在是好重的懲罰啊……”沈圖點了點頭,齊桓公慘死沈圖是知道的,可是其中竟還有這說道他就不知道了,沈圖問道,“該不會是真的惹到了神木之靈,降下了咀咒?”

“是啊!”木匠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雙手比劃著說道,“就在大火之後,即墨突然地動天搖,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痕,萬年神木剩下的部分便從此陷入地下,消失無蹤了。我們這行當裏都傳說,是萬年神木之靈發怒了,而且,自那以後,齊國的木匠就再沒人敢去那裏了!”

“不知裂縫在何處?”沈圖笑道,“貧道是個術士,隨秦皇至此,‘欲’尋大木為秦皇做殿,你且把神木地址說了吧。”

一聽沈圖這麽說,那木匠頓時眼中一亮,問道:“果真?”

“果真!”

“就在臨淄城東南不遠!去了就能看見!”那木匠很是幹脆的說著,還在地上用木棍畫了路線標識。

除了木匠鋪子,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姬良低聲道,“沈兄好謀略啊!”

“唉,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期望而已罷了。”沈圖說完之後,看著街道上猛地多起來的秦兵,苦笑一聲,道,“我想我們這次又有麻煩了!”

姬良也未問沈圖緣由,隻是看了一眼走向自己的水鏡,姬良就知道沈圖為什麽這麽說了,就見水鏡衣襟上多了一絲血跡,隨身的劍器也不見了蹤跡,臉上還帶著殺完人後的戾氣,便知道,這丫頭又惹事去了。

到了兩人身邊時,水鏡低聲道:“趕緊出城!”

離開了臨淄,姬良問道:“你去殺的誰?”

“魯遲!”水鏡隨即將在臨淄城內的事情說給了姬良。

姬良聽後一拍腦袋,苦笑道:“你怎麽不多想想呢!那秦皇這很可能是借刀殺人,或者是離間計啊!”

沈圖搖了搖頭,對姬良道:“若是別人,或有可能殺錯,可是魯遲,殺了也不見的是錯。”

“沈兄可有證據?”姬良問道。

沈圖說道,“前些時日,水鏡去吏館中找他時,貧道便已經懷疑了此人,一個小小的吏員,那裏知道的那麽多事?尤其是關於薑太公墓‘穴’的,我且問你,你祖上可曾知道過韓君墓‘穴’的密道?”

姬良點了點頭,對水鏡賠禮道:“是我誤會了。”

水鏡擺了擺手,殺了這誤導她的人之後,水鏡的心中輕鬆了許多,也問了姬良一些關於萬年神木的事情,姬良對此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有什麽說什麽。

水鏡在聽到有神木之靈時,猛地身子一僵,幹笑著對沈圖和姬良道:“沈先生,姬良,那位木工不是說有神木之靈作祟?我們這樣輕率下去,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拜祭一下,再……”

姬良笑道:“你會害怕?”

“才……才不是呢!”水鏡硬氣道,“我會武功,沈先生會法術,你呢!我隻是擔心,萬一出事,你怎麽辦?”

“魯班先生竹簡上提過,這修複機關鷲的軸心,非是這萬年神木根不可……”

“也就是說,魯班他們也來過?那……他竹簡上有沒有說神木靈之類……”

姬良道:“他說過,不過沒有提神木靈,而是說了地縫的由來,說是因為地震,地裂,其實也不過是天災而已。再加上齊燕之人素來敬重鬼神,加上方士的遊說,才會有什麽樹靈發怒一類的事情,不過,經過了這麽幾百年……搞不好真有什麽成‘精’的妖物也難說,但是有沈兄的法術也不用懼怕它!”

沈圖這時一直抬頭看天,並未‘插’話,這一帶在旁人眼中,也許是因為地震,也許是因為樹靈發怒,其實,沈圖倒是看得真著,在他的眼中,隻見一道衝天的綠‘色’大樹虛影籠罩在方圓一裏的範圍!沈圖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歎道:“好生純淨的甲木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