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以鳥擊魚,作壁上觀

沈圖等人聽了水鏡的低語,也是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若是這鸚鵡在墨家夫人身邊,光是這耳根子軟的毛病,便能打擾了桑紋錦的判斷,恐怕墨家也存不到今時今日了吧。

項籍單手掐腰,單臂用力一揮,下麵眾鳥更是群情激昂起來,似乎已經是看見了凱旋之時!項籍道:“鸚鵡大王!可信我了吧?我定會給你一個最滿意的戰果!你隻需要坐在大殿上,垂手靜候佳音,如此便好!”

疾鵬點了點頭,又是幹笑了一聲,道:“好,看你具有如此十足自信,本大王也十分欣慰!既然你如此有心,本大王就把我們多毛國最尊貴的貴族之名賜給你,從今而後,大家都要稱呼這位軒轅民為‘子羽將軍’或者‘項羽閣下’,不得因他是軒轅民而慢待於他!”

“項羽啊……”沈圖嘴角微微一笑,眼中的神色有些微妙。

項羽領軍而去,沈圖等人沒了安排,也是回到了客巢之中。

客巢內,沈圖對姬良問道:“子房觀項羽此人,如何?”

“勇夫,無謀,一****猛虎耳。”姬良搖了搖頭,“非良主。”

水鏡進來之後,先是喝了一口水後,壓了壓心頭的火氣,對姬良和沈圖說道:“姬良,沈先生,那個楚國的項籍真是欺人太甚!”

姬良嗬嗬一笑,道:“他此時雖是神氣,我們不去理他便是了。”

“說的也是……”水鏡這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聽了姬良的話後,便坐在了一邊,靠著屈嫻,獨自悶了起來。

姬良看水鏡這樣,知道她氣不過,又道:“那位楚國的小子,未免有些不把敵人放在眼中,雖不知道他會遭遇什麽對手,但是驕兵必敗,下場應該也不至太好看。”

水鏡一聽,忙蹦了起來,道:“那我們該不該去跟那位鸚鵡大王說上一聲?提醒一下他?”

“咱們說了有用嗎?”沈圖這時微微一笑,道,“那鸚鵡大王雖是看起來有些不太靠譜,但是他也是知道輕重的,之前在閱兵台上他也提醒那項羽不要輕敵,可是結果呢?反倒是讓項羽協眾逼迫,還給了他一個‘子羽’的稱號。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說了沒用,他身為國王說了都沒用,咱們這些外人去說,又有什麽用?”

“沈兄說的沒錯,”姬良也道,“我們何必自找沒趣,介入其中?而且,那位神氣的鸚鵡大王也卻如沈兄所說,被對方當場給反客為主了,委實可憐!倒是剛剛閱兵台的那一幕,讓我領悟很多值得人間借監之事……”

水鏡撓了撓頭,茫然道:“值得人間借監之事?”

沈圖看向了姬良,問道:“你也看出來了嗎?”

水鏡急道:“你們倆又在打啞謎了,好好說話不行啊!”

姬良正色的解釋道:“就是野心家是怎麽去煽動人民,替他們送命的法子。隻要打出國家民族名義,立刻能激發人民對敵人強烈之仇恨,心甘情願去送命,而且還十分自豪!我們人間的列國之戰,其實不正也是如此?”

沈圖點頭說道:“所謂春秋無義戰,也是如此就是了,不管最後得利的是誰,死的永遠是底層的民眾,跳出來看,就像我們以軒轅民的身份來看這鳥跟魚的戰爭一樣,去看那天下之戰,又何嚐不是如此?”

水鏡聽著兩人在這裏論述,眼中俱是茫然,完全不懂,隻能是幹幹的“哦”了一聲。

見水鏡這個樣子,姬良和沈圖都是嗬嗬一笑,也未再說下去,姬良更是看了一眼坐在席上的屈嫻,自嘲的摸了摸鼻子,道:“哈哈,對不起……我又不知不覺提到深奧的事了!到時候又有人要嫌我聒聒聒了。”

聽了姬良這麽說,沈圖和水鏡都是不自覺的看向了一邊的屈嫻。

屈嫻扭過頭看向了沈圖,佯裝沒有聽懂的意思,臉上不動聲色。

水鏡走了兩步對姬良問道:“可是我們這樣不管不問,是不是有些……”

沈圖這時擺了擺手,道:“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他項羽既然沒有禮遇我們,我們去貼他冷臉,反倒是讓他誤會我們,何必呢?”

姬良這時對沈圖道:“沈兄,那天書世界石碑上,壺中仙曾寫下他的想法,他認為,唯有先消弭列國,民族間的局限,才能真正的永久安樂……”

水鏡插口說道:“可是,之前那位鸚鵡大王說過,我墨家的輔子徹前輩是被壺中仙殺掉的?我懷疑,赤鬆子說不定就是……”

此時,那叫做小白的仙鶴進來了,水鏡隻能是把自己的疑惑給咽了回去。

那小白說道:“四位貴客,大王已經為項羽將軍踐行歸來,說是有要事於三位商議。”

“請大王稍後,我等這就來。”

姬良在打發了小白之後,轉身對水鏡說道:“水鏡,你的懷疑很有道理,其實,之前在咱們見到赤鬆子的時候,我便已經有所察覺,畢竟他們的理念實在是太過相似了。”

沈圖也道:“其實有個法子可以弄清楚‘赤鬆子’是否就是‘壺中仙’,據你們所說,那鸚鵡大王見過壺中仙,而咱們也見過‘赤鬆子’,兩項一對,不就知道了?”

王宮內,沈圖幾人向站在主位的疾鵬大王見禮,“見過大王!”

“嗬嗬,”疾鵬尷尬一笑,道,“你們終於來了,本大王剛剛才隨軍踐行回來,可是實在是有些擔心這樣的正麵攻堅,實在是越想越危險……”

水鏡問道:“你不是很信任那位項羽將軍嗎?”

“啊……我也沒說不信任他啊?!”疾鵬疏理了一下羽毛,道,“隻是想和你們確認一下,這樣子是否妥當罷了!”

姬良和沈圖對視了一眼,姬良歎了口氣,道:“既然您這麽說了,在下便直言不諱了!雖然在下對魚人並不了解,可是大戰戰例卻也知道一些,這般滅國之戰,正麵直接攻堅,確實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