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婚禮上的殺戮

大雨在黎明前停下,晴空驅散了烏雲,八月的晨光灑在端坐在樹枝上一道士的身上。

這道士正是沈圖,在他斬殺了梵清惠,劍劈了帝踏峰之後,沈圖心中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具體是什麽,他說不清楚,但是就像是西瓜撒上了鹽一般,不對勁就是不對勁!

江陵,梁帝蕭銑都城。

這個北靠長江,西抵洞庭的商業大城巿,規模宏大,城呈方形,以十字大街為中軸,街衢房舍均整齊有序,臨街的民房多以插拱出挑簷廊,夏日遮蔭,霪雨防淋,既方便行人,感覺上更是親切舒適。

隻看家家戶戶的門麵都用木雕花飾裝修,便知住民殷富,人人安居樂業。

由於巴陵幫一向與隋室關係密切,故在郡內成一幫獨霸的局麵。蕭銑本身就是地方官,向得當地富紳支持。

楊廣死後,巴陵幫順理成章把地頭接收了,郡人隻有額首稱慶,故而能不像其他幫會般須經鬥爭戰火,郡內一切得以保存元氣,亦成了巴陵幫這梁皇朝最利於爭霸的條件。

現在南方有資格可以爭一爭天下的勢力,隻有三個。

一個寇仲,如今長江以南,湘水以東,基本已經是寇仲的地盤了,整合了竹花幫,海沙幫,巨鯤幫三股江湖勢力之後,基本上長江水道,湘水水道,盡在寇仲掌握之中,當然,這些江湖勢力還無法和正規軍一般,但是,寇仲已經安排好了軍士前去訓練。

第二個是鎮南公天刀宋缺的嶺南!但是宋缺窩在那裏,一種天打雷劈不挪窩的架勢,隻是占地,而不擴張,雖是聲望很高,卻所有人都隻想著拉攏他,而不是與之為敵,當然,大宗師天刀宋缺的坐鎮,也讓他們沒有了為敵的念頭!

第三個,便是蕭銑!

原本應該是蕭銑和林士弘之爭,但是,陰葵派一封書信將林士弘打包給了寇仲,鐵騎會的任少名死在了徐子陵手裏,但是鐵騎會並未散架,反倒是讓惡僧豔尼兩人帶的不錯,寇仲直接將兩人任命為騎軍總教頭!有了地盤,有了海鹽之利,有了收留的江北流民,更有了這麽一隊騎兵,蕭銑和寇仲的對決,怎麽看也沒有勝算。

沈圖來到了江陵皇宮,說是皇宮,其實不過是之前的郡守府略做了修改而已,江陵可是沒有江都的那座行宮。

這大梁皇帝體魄強壯,外形威武,沈圖看他差點及得上寇徐兩人過人的高度,年紀在三十五、六許間。不知是否真的當運,整個人像會發光似的,神采照人,憑此亦可看出他的內功已達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可與杜伏威王世充李密之輩爭一日短長。

他的臉上似乎永能堆著凝固不動的微笑,這或許是他嘴角友好而愉悅的向上翹著,但若再深入觀察,會發覺他眼睛內流露出一種冷若冰霜的沉著,可令人心生寒意。

這是個絕不簡單的****梟雄。

沈圖使了個隱身術,坐在一邊打量著這蕭銑。

蕭銑很別扭,殿中這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卻為何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是刺客?

不對!若是刺客的話,這個時候已經應該出手了。

是惡鬼冤魂?哪怕是身為梟雄,對於神鬼之說也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他解冠脫袍,露出裏麵的文士服,令蕭銑登時添了幾分儒雅之氣,“子不語,怪力亂神!”

“嗬嗬。”沈圖輕笑一聲,現出了身形,“梁帝倒是有幾分書生氣。”

“你是神仙……鬼怪……”梁帝蕭銑一下跌坐在龍椅上,嚇得臉色蒼白,手指打顫的指著沈圖,突地他看到沈圖座位後的影子,心中才鬆了一口氣,又見沈圖一身道袍打扮,忙道,“仙師……莫要取笑了蕭某了,不知仙師前來,所謂何事?”

“嗯,”沈圖沉吟了一下,將腰中布帶取下,捧在手中打開,裏麵是一個銅匣,“這裏是傳國玉璽,聽聞你有天子氣,貧道特意前來查看一番。”

“你是沈圖!”蕭銑又不是傻子,一見這東西,那裏還能不知道眼前坐著的是誰?

“不錯,正是貧道。”沈圖將和氏璧取出,上麵五色相印生輝。

蕭銑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和氏璧,不對!你不是寇仲的師傅嗎?為何要將這樣的重寶交給朕?朕可沒有十五座城池給你!”

“你是梁王不是秦昭襄王。”沈圖笑道,“貧道所來,為的,便是你體內的龍氣!”

終南山,帝踏峰!

唐皇李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形!

一道長長的劍痕,從山門而起,破開了七重門,斬開了慈航觀音像,連主殿都沒有幸免,被這道劍痕一分為二!

這是什麽樣的手筆?

又是誰留下的劍痕?

“陛下!這裏有一個新墳!”搜查的侍衛叫道。

“梵清惠之墓!?”李淵如遭重擊一般,一字一頓的看著墓碑上的文字,那字跡,分明是一個宗師高手以手指生生寫上的,每一筆每一劃都含著那種無奈,不過,和那字跡相比較而言,李淵更想看到這墳墓的主人,“給我挖開!挖開!”

唐皇下令,誰敢不從,哪怕是挖墳掘墓!

打卻墳頭土,狹小的墓穴之中是幾塊用門板契合的棺材。

屍臭味道透過棺材讓幾個侍衛深深的皺眉,但是,麵對李淵的催促,他們依舊是沒有選擇。

用長矛撬開棺材蓋,一股濃鬱的惡臭撲來,讓這幾人都是連連後退!

而李淵,似乎並未聞到味道一般,躍身進去,圓睜虎目,打量著棺材中的人,屍體已經不成樣子了,一種仿佛是爛雞蛋的腐敗味道彌散開,李淵上前看著,打量著這個身首分家的女屍,“居然,真的是她!她竟然死了!她竟然也會死?”

李淵向後退了兩步,臉色煞白!

他坐在墓坑之中,嘴中喃喃道:“慈航靜齋居然完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淵,嘴角輕笑,不過很快收斂,上前攙扶住李淵,道:“父皇,慈航靜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梵清惠前輩身死雖然可惜,但是,對我們來說,卻不一定是壞事。”

“什麽意思?”

“殺了梵清惠的是誰?”李世民笑道,“聽說天刀宋缺和川蜀的解暉,對這人感情不錯。”

兩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李淵眼中頓時一亮,“沒錯!沒錯!梵清惠啊梵清惠,一直是你利用我李閥,如今你既然身死,那我李閥自然也要利用利用你了!死的好!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