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黑暗的黎明

?“這樣……”車英大驚,他聽過關於劉羲的事,但正常人都會覺得這裏麵有虛頭,任誰也是不能想像,一個人怎麽可能對抗三百精良的戰士呢!要知道,普通士兵也就算了,那可是嬴虔、嬴渠梁兩個人身邊的強兵!不是說說湊湊就拿出來的一般貨色!

假如是這別人說的,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說這句話的是嬴虔,他是活見證!

“這麽說來,你們趕走了西豲的馬群?”嬴虔問。/Www。

陳五得意道:“當然,我們隻用十個人,放出了馬群,一切本來就是那麽容易!”

“現在我們知道西豲為什麽沒有那天麽多騎兵了……他們的馬沒了……”嬴虔笑著道:“那麽,現在可能的話,西豲狼主也可能會在劉羲的手裏?”

“這我不知道,我和大家趕著車先走,後來我回來接應師父,但我不知道他現在會怎麽樣,我沒遇上他……我迷路了……不過……沒人可以傷到我師父……”

車英道:“上將軍,如果是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出擊了?”

嬴虔頓了一下,淡淡道:“不……我們還要等……再有一會兒就行了……匈奴人不會有太好的耐心……等他們打得火熱的時候,我們再上,一次端兩個窩,打爛他們!一舉定全局!”說到這裏,嬴虔回過頭,心道:“渠梁,你可要釘住了!”

嬴渠梁是不是釘住了沒人知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匈奴人釘不住了。

匈奴是一個靠劫掠為主的部族,他的組織也源於軍事,這樣一個部族強大的地方是戰鬥,但弱點是沒有足夠的後勤,也就是說,撐犁孤塗單於帶著近乎五萬的大軍,這是他部族最強大的軍力,在這時,如果再不打下西豲,匈奴本軍的食物就會不足,那就意味著如果他們不退兵,就要挨餓,要死人,在死人前,還要殺馬!

所以撐犁孤塗單於要繼續打,除非他覺得再打下去沒有機會了,才會退兵。

沒有足夠騎兵的西豲完全沒有嚇倒匈奴兵軍的實力,那麽,西豲就是一塊肉,作為一塊肉,身為大匈奴的單於,怎麽可能會放過西豲呢!

在一座小坡前,撐犁孤塗單於一聲令下,他把手下兵軍中進行了一場隨意的點名,這些給點出來的人是誰?他也不知道,但知道與否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撐犁孤塗單於要殺了他們,他把這些人排在一起,擺放在眾軍將士的麵前,然後讓人將這些給挑出來不幸的士兵給殺死。

一共五百多人,這個數目不是太少,太少嚇不住人,也不會太多,太多會讓撐犁孤塗單於自己都感覺到心痛!

五百多人頭落地,非止是如此,拿著石斧的力士(這是一件很有效的武器,鈍武器往往比鋒利的武器更能帶來傷害。)把落地的頭敲碎,直到白白的腦子碎花花的從堅硬的頭骨裏出來。

然後士兵們還要跳到屍體上踩,這會讓屍體裏的血從脖腔子裏往外噴湧!

黑油的土地,青青的碧草,還有……一地的血紅!它們粘稠,並引來了大量的牛蠅。

但沒有人感覺這些,他們都給這血腥的一幕給雷到了。

撐犁孤塗單於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個嚴重就是說他會不問情由的殺人,不管是誰,他都有可能會殺,哪怕是兩位尊貴的左右屠耆王也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沒有下一次……聽到了麽?我們明天……再打一次……這一次不許失敗……”

“遵命……”三萬多匈奴兵軍的將士在撐犁孤塗單於的麵前跪下。

夜,涼如水。

但西豲營地火光通明,他們時時刻刻提防著匈奴人的回擊。他們都是老人精了,大王子也好,赤將軍也罷,都不是第一天和匈奴人打仗。

從前,匈奴來了,西豲一出擊,他們就退了,因為兩者兵力相當,匈奴就算是襲擊,也隻是小打小鬧,如果真的大打出手,誰都受不了那個損失。這也是西豲狼主想要進關中的原因,如果沒有這些匈奴人來就好了!

可現在西豲損失了太多的馬,騎兵不足,他們無力和匈奴正麵硬抗。而最悲慘的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馬,他們連跑都不行。因為現在他們還有自己的圈欄保護著,但如果逃,那就意味著他們離開這種保護,把自己置於荒野之中,沒有馬的情況下,一旦遇上了匈奴人的追擊,跑都跑不掉。

由此可知,劉羲等人圈走了西豲的戰馬,這對西豲是一種多麽巨大的損失!

草原人沒了馬,怎麽成!

大王子飛快的安置傷兵,就在剛才,他下令給兩百多名族人爽快的死。

重傷者在軍隊裏是一種拖累,名將對傷兵一般有兩種處理方式,一種是有錢的,一種是沒錢的。有錢人會盡量讓這些士兵活下去,但大多數人會讓傷兵們……爽快的死。不要覺得殘忍,這其實是一種仁慈,有些人會把重傷兵丟下,讓他們自生自滅,這其實更殘忍。重傷者能活下來的百不餘一,甚至千不餘一。

他們會處在極痛苦的情況下一點點的死亡。

在越戰中,越南人把一些中國的傷兵抓了,進行治療,這是一種不徹底治療,就是要讓我們的戰士受盡苦楚,讓你活著,隻是為了讓你更多的受苦!

還有一些輕傷兵,大王子沒有理他們,雖然他們當中有兩到七成,看運氣,會成為重傷,但在時間的麵前,至少他們還算是戰力,這些人的力量很寶貴,大王子要珍惜使用。

所以大王子不可能讓這些人去養病休息,最多讓他們洗洗傷口睡一下子。

五百名左右的童男童女給集齊了,還有二十名騎士。

本來大王子想調更多一點的士兵,但騎兵太珍貴了,趁著匈奴人注意力全在部族的身上,大王子把全族上下的人,精華,給集中起來,他並不相信自己能一直守下去,如果守住了,那當然是好,但如果說守不住了,也可以給部族留一條後路,讓西豲不至於滅亡。

但,縱然是不滅亡,也有可能給別的部族並吞,可是這卻是大王子無力左右的了。

“阿赤……去吧……”大王子拍了拍赤將軍的肩膀。

赤將軍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大王子可以把自己至於這個位置的,但現在,大王子把這個位子給了赤將軍,這意味著赤將軍會有機會活下去。

“狼主……”赤將軍激動了,萬萬想不到,方才無情殺弟的大王子會有這樣的心。

“活下去,不要回來……隻要他們活著就行……”大王子說。

這時,火光更明了。

一陣陣咽唔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知是誰哭了起來,不一會兒,連那五百男女小孩都也哭了,哭聲響成了一片,雖然如此,但這些人都抓著自己的兵器,沒有露出懼容,他們隻是在傷感,傷感自己可能的戰死。

已經有斥侯兵回報了,匈奴人沒走,匈奴人既然沒有走,就意味著他們還要再來。

“快走!”大王子下達了命令。

這命令出後,赤將軍和自己的士兵一起跪下來,那五百童男女也跪了下來,向著大王子和眾西豲的部族戰士們磕頭。

一個個頭砸地有聲,當士兵們抬起頭時,連著赤將軍,每一個都有血。

沒有多餘的話,營門悄無聲息的打開。

他們沒有打火把,不然會給匈奴人看見的,而是用繩子把一個個人連在一起,這樣出。

在馬蹄聲遠去了之後,大王子回到了自己的軍帳。這時大王子的軍帳其實就是西豲大狼主的軍帳。不過現在是大王子的了。

大王子端坐在從中原弄來的木幾前,那幾案上放著弟弟的人頭。

對著那個人頭,大王子笑了:“其實你能死在我的手裏,未嚐不是一種幸福……”大王子長歎道:“我的頭就不知道將會給什麽人砍下……希望那個人是個勇士……”

忽然,幾聲暗響,大王子一回頭,看見了他父親的女人,這些女人是他父親的,大王子曾經的母親卻不在內,聽說是某天給大狼主拿去活埋了,因為那女人生了個兒子,所以大狼主是不可能把她給手下人的,隻能活埋了,因為大狼主不能容忍一個老醜的女人老在他的身邊。

所以……現在……也是任何時候……大狼主的帳裏,有的都是年青漂亮的女人。

騰的一下,大王子的**上來了,他起了身,來到了眾女之間,看了好一會兒,抓出了一個個女人,他把這些女人全丟到了帳外,讓自己的士兵勇士**。但他給自己留下了最後一個最漂亮的。

那個女人一點也不慌張,她靜靜等著,直到大王子撲在了她的身上。

一夜的瘋狂,也許是臨感死亡,大王子用了不少精力,但醒來後的大王子更亢奮。

他微微喘了氣息,看著身下的女人。

女人靜靜的睡著,她其實是在裝睡。大王子並不知道,更不會在意,他隻是看著這個女人,她太美了,身上有一種野性,當夜裏大王子力量不足的時候,這個女人還向大王子展示了一手漂亮的口技。這一點大王子看過女人給他父親弄過,大王子一直想嚐這個味道,現在算是如願以償了。

“嗆——”大王子給了女人回報,在他拔出刀時,就割斷了女人的脖子。

那個女人怔怔的看著大王子,想說什麽,卻再也說不出了。

外頭,一聲亮響的軍號響了起來,長長的,悠悠的,宣現出一種古老的氣息。

大王子踏步出帳,一名名士兵一名名將軍在他的帳前,當大王子出來後,一把把的兵器舉了起來,大王子也舉出了兵器。西豲軍營裏出如浪的喊聲!

知道兵法的都知道,這是西豲人起了拚死之心。

因為,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不會趕絕西豲,特別是秦人。可匈奴不會,他們會吞了西豲,隻有少數人會成為匈奴的人,給匈奴並入部族,但其餘的人會生不如死的成為奴隸。戰國時代,隻要可能,沒有人會想成為奴隸。奴隸之慘,不會比在碴子洞了。

“曾經……我們弱小過……曾經……我們強大過……現在……我們弱小了……可是以後……我們還會再次強大……族民們……聽我說……”大王子一步步到了一輛破車上,他舉著刀,對著自己部民士兵道:“拿著你們的刀……如果失敗,就會成為奴隸……與其成為奴隸……我寧可戰死……你們呢?告訴我……想要成為奴隸……還是決死一戰!”

“絕死一戰……絕死一戰……”無數五花八門的武器在飛揚,一個個激烈扭曲的麵孔。

這聲音飄揚起來,左屠耆王哈哈大笑,對撐犁孤塗單於道:“他們的士氣真是可笑……如果叫叫就可以強大,還要實力幹什麽……”知道了敵人的真正實力,知道敵人前後不過千多騎士,匈奴人一點也不把對手放在眼裏,在他們的眼裏,如果沒有馬,隻是肉!

撐犁孤塗單於喝斥道:“不要太大意了!你們昨天就是給他們打敗的,你們有資格笑他們嗎?”的確,昨天到處跑的,就是這兩位屠耆王,撐犁孤塗單於對於這兩個曾經勇猛,但現在卻越來越膽小的屠耆王十分不滿!

左屠耆王知道自己的表現讓大單於不滿,忙抽出銅刀道:“大單於,請放心,昨天的恥辱不會再出現了,我們會用我們的刀洗去他,我們會讓大單於看到我們的勇猛,還有我們戰士的決心!”

撐犁孤塗單於不以為然,他已經不信這兩個老東西了。

“但願如此吧……”

紅日完全升起。萬匹戰馬出了亂鳴,一名名騎兵安撫他們的馬匹,士兵清理身上的武器和繩子,等著軍號的響起。

“嗆————”撐犁孤塗單於徐徐把刀從鞘中拔出來,出了長長的磨擦音。

長刀一個下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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