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延客
?啊，慕秦哥哥，我釣到了魚，快看！快看！”吳欣桐取下魚兒，放下釣竿，向陳慕秦獻寶道。陳慕秦轉頭一看，隻見少女雙手中捧著一條頭尾加起來不過五公分的小魚，在那裏高興的不得了，想想這也許是她第一次釣魚，不忍打擊她，就應和道“快放到桶裏去，別讓它逃了！哎，這年頭魚兒都重美色了，實在是江河日下，魚心不古啊！”少女聞言連忙將手中的小魚放入有水的桶中，喜滋滋地蹲在那裏看著魚兒遊動，聽了少年後麵的話，更是“噗嗤”笑出了聲。陳慕秦說過話後，又調頭專心致誌釣起了魚，可不能輸給欣桐那丫頭，心裏暗暗想到。
魯榮妃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去找那小子，於是拿起Burberry帽子戴在頭上，又將kalikali墨鏡架上她那小巧挺直的鼻梁，起身向陳慕秦走去。哼，上次害我被父親罵，你不是在釣魚嗎，我就嚇嚇你，讓你釣不到魚，想到少年等會兒會出現和父親同樣被自己嚇跑剛要上鉤的魚兒時那沮喪的表情，她的嘴角揚起了笑容。別指望少女的心胸有多寬廣，她們還沒發育好。魯榮妃太過專注於自己的嚇人事業，輕手輕腳地迂回走到少年的背後，剛把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要出聲嚇人，突然聽到狗的低聲咆哮聲，轉身一看，一條大黑狗正站起身，齜牙咧嘴向她發出警告，魯榮妃驚叫起來，邊後退邊叫著“狗，狗，快叫你的狗走開！”背後無眼，眼看著就要失足掉入水中，陳慕秦眼疾手快，連忙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吳欣桐也走上前去，關心問道“你沒事吧？”魯榮妃勉強笑了笑，示意自己無事。隻是還有些害怕地看向小黑。陳慕秦見狀，對著小黑說了句“去”，小黑撒歡似的向岸上的樹林跑去，等它再回來的時候多半會有收獲。魯榮妃見大黑狗終於離去，拍著胸口舒了口氣，向著少年問道“喂，你的大黑牛呢？你今天不用放牛嗎？”陳慕秦見是上次那高傲少女，便走回自己的位置繼續釣起了魚，懶得回答她的幼稚問題。吳欣桐見有一身名牌的漂亮少女來找陳慕秦，看向陳慕秦問詢道“慕秦哥哥，她是誰呀？”陳慕秦頭也沒回，回道“不認識！”魯榮妃見狀，胸脯起伏不定，胸前T恤上的網球王子似是活了過來，臉不停地動著，氣憤道“你......”見少年不理自己，魯榮妃壓下怒氣，眼珠一轉，向少女伸出手，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魯榮妃，魯是齊魯大地的魯，榮是光榮的榮，妃是妃子的妃。”吳欣桐從陳慕秦身邊起身，伸出手握了握道“你好，我叫吳欣桐，口天吳，欣喜的欣，梧桐的桐。”見到吳欣桐的臉，魯榮妃心中暗讚了句“好漂亮！”，隻見那草帽下的臉蛋竟無一處不美，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鄉野之間也能出這樣的美人嗎？魯榮妃心中暗暗疑惑。“他姓木嗎？”魯榮妃指著正在釣魚的少年問道。“噗”吳欣桐笑出了聲，接著回道“慕秦哥哥姓陳，耳東陳，慕是仰慕的慕，秦是秦始皇的秦。”魯榮妃臉一紅，暗暗想到，名字倒挺好聽，就是沒禮貌，不曾想，她在少年的心中也是這麽個形象。沒一會兒，陳慕秦已經釣上來五六條巴掌大的魚了。吳欣桐見狀，暗暗著急，想要繼續釣魚，見這有個高貴大氣名字的漂亮少女又遲遲不離開，隻能陪著她聊天。魯榮妃簡述了與陳慕秦相遇的經過，並且解釋今天自己為什麽到這裏來，吳欣桐微笑著點頭，以示自己在聽。接著魯榮妃疑惑問道“他今天怎麽不放牛？”吳欣桐見魯榮妃的表情，笑著回答道“隻要家裏有草料，不用天天放牛的。”魯榮妃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們是什麽關係？經常在一起玩嗎？”魯榮妃接著問道。吳欣桐臉一紅，不自然地回答道“我們打小就在一起玩。”“哦。咱們能交個朋友嗎？我從小隻和漫畫書作伴呢。”說著露出期待的眼神。吳欣桐見狀，無法拒絕，就說道“好！”魯榮妃見她答應，高興地跳了起來，高呼“萬歲！”孤獨的女孩渴望友誼的心情由此可見一斑。見剛要咬鉤的魚給嚇跑了，陳慕秦索性收起釣竿，脫掉草帽，將汗衫和大褲衩脫掉，隻著短褲向水中走去，魯榮妃笑得更加燦爛，她的目的最終還是達到了，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古人誠不我欺。見到陳慕秦扔在地上的草帽，興高采烈地拿過來，將自己的Burberry遮陽帽脫下扔在地上，帶起草帽，張開雙手喊道“俺（おれ）は海賊王（かいぞくおう）になる男（おとこ）だ！”。
吳欣桐聽到這奇怪發音，見魯榮妃戴著草帽，雙手張開，做迎風翱翔狀，好奇問道“你說什麽？”魯榮妃回過神來，搬起小馬紮坐到吳欣桐身邊，和她一起看桶中的魚，興奮說道，“那是路飛的口頭禪，意為我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或者也可以解釋為我是要成為世界之王的男人。我超喜歡路飛的。”“路飛是誰？”吳欣桐疑惑問道。“啊，你竟然連路飛是誰都不知道？你不看日漫的嗎？”魯榮妃睜大眼，誇張問道，此時摘下墨鏡的她，露出一張漂亮精致的麵孔，本就很大的眼睛給瞪得更大。“哦，是日漫啊，我從來不看，慕秦哥哥不喜歡日本。”吳欣桐轉過頭繼續看，找著她的勞動果實，那條小小的魚兒，自然地回答道。“他為什麽不喜歡日本？我覺得日本很好啊，起碼日本的動漫很好。”魯榮妃疑惑問道。“慕秦哥哥說，中日是一對生死冤家，過去中國在封建社會一直站在世界的巔峰還沒什麽，但在清朝末年的那一次百年國運之爭中，中國已經落後一步，如今又要麵臨第二次百年國運之爭，勝負尚未可知，他雖然會研究日本，但他不喜歡日本。”吳欣桐低聲說道。“欣桐，快把桶拿來，我抓到條大魚。”吳欣桐轉頭看到陳慕秦鑽出水麵，雙手抓著一條約有五六斤的魚，那魚兒在拚命擺動著身體，掙紮著希圖回到水中，連忙提起桶向陳慕秦跑去，魯榮妃也跟了上去，吳欣桐笑著說道“慕秦哥哥，你真厲害！”陳慕秦嘴角微翹，轉身向河中走了幾步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吳欣桐略有些吃力地提著魚桶向岸上走去，魯榮妃連忙說“我幫你！”，兩人將魚桶抬上岸後，坐下歇息。魯榮妃猶豫了一番，輕聲問道“吳欣桐，我可以到你家做客嗎？”吳欣桐停止撥弄桶中的魚，抬頭笑道“可以啊！等會兒慕秦哥哥上來，咱們就回去，可以在我家吃頓便飯，我看也快到晌午了。”“還有我爸，黃伯伯，劉叔叔呢。”魯榮妃不好意思道。“沒事，不就多幾副碗筷嘛！”吳欣桐爽快道。“啊，小黑還捉了隻兔子。”見到小黑叼著隻肥大的野兔，吳欣桐歡呼道，招手讓小黑過來，魯榮妃一見大黑狗又來了，連忙躲到吳欣桐身後，好似身前的少女能給她帶來很大的安全感，小黑走到吳欣桐跟前，放下口中的兔子，吐著舌頭，搖著尾巴，似在向她邀功，吳欣桐見狀，摸了摸小黑的頭，誇道“小黑真厲害！”小黑聽後，“汪汪”叫了兩聲，魯榮妃見狀，又向後縮了縮。吳欣桐安慰道，“別怕！小黑乖著呢！”說著，又摸起了小黑的頭，小黑愜意地閉上了眼，趴在地上，突然聽到水聲，小黑轉頭一見是主人在遊泳，“汪汪”叫了兩聲，向水中跑去，狗刨式向陳慕秦遊去。魯榮妃見大黑狗離開，坐回小馬紮上，疑惑問道“那大黑狗那麽大，你們為什麽叫它小黑？”吳欣桐笑著回答“因為慕秦哥哥家還有頭大黑牛叫大黑呀！而且小黑剛來的時候可沒這麽大，比巴掌也長不了多少”說著伸出手掌，比了比。“哦！怪不得上次聽他喊大黑。”魯榮妃恍然道。“你怎麽不怕它？它長得那麽凶？”魯榮妃又問道。“小黑很乖很可愛的，幹嗎怕它？”吳欣桐笑著反問道。“我爸有個獒園，裏麵養了好多狗，可凶了，有次帶我去參觀，我親眼看到一個飼養員給狗咬的鮮血淋漓的，好可怕！”魯榮妃心有餘悸道。“小黑不會啦！你瞧，它和慕秦哥哥玩得多歡！”指著河麵笑著說道。二人看向河麵，隻見陳慕秦在向著北邊遊去，小黑跟在後麵拚命追趕。這裏是龍角窪，水麵東西約有五六十米寬，水源從北邊來，向北延伸約有七八裏地，源頭是嘉陵湖，河底河岸都是沙子，是個遊泳的絕佳場所。見一人一狗在比賽，二人嘴角不由蕩起笑容，吳欣桐大喊道“慕秦哥哥，加油！”魯榮妃則喊道“小黑加油！”河中少年向岸上揮了揮手，繼續向前遊去，小黑也叫喚了兩聲，似是回應。“咿，你不是很怕小黑的嗎？怎麽還給它加油。”吳欣桐疑惑問道。“才不給那不懂禮貌的家夥加油呢。”魯榮妃跺腳坐回小馬紮。吳欣桐一想，恍然道，定是慕秦哥哥哪裏得罪了她。
沒一會兒，陳慕秦手裏抓著條大魚，走上岸來，小黑也跟著上來，走到遠處抖著身上的水。陳慕秦將大魚放入桶中，對吳欣桐提議道“咱們把小的放了吧！”“為什麽呀？那條最小的事我釣到的第一條魚呢。”吳欣桐疑惑問道。“小的也沒幾兩肉，咱們有這兩條最大的就夠吃了，小的放回河中，它們還能長大，繁衍後代，不也挺好嗎？”陳慕秦解釋道。吳欣桐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將兩條大魚暫時放在地上，提著魚桶向河邊走去，將桶中的水和魚倒入河中，魚兒入了水歡快地離去，她又灌了半桶水走回來將兩條大魚撿入桶中。“哼，假慈悲。”魯榮妃在旁邊哼道。“假慈悲也是一種慈悲。在能滿足自身生活條件的前提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何樂而不為？竭澤而漁，殺雞取卵，從不可取。”陳慕秦向吳欣桐解釋道。魯榮妃被駁得啞口無言，見少年還是不搭理自己，生氣地扭過頭去。“好了，慕秦哥哥，快晌午了，咱們回家吧！”吳欣桐打著圓場道。又轉身對魯榮妃道“你去喊你的同伴，咱們一起走，我看你們是開車來的，要不你坐車，我家就在堰東邊的村子北邊，往北走，院子東西都有大柳樹的那一家就是。”“你等我，我和你一起走，我先去通知我爸和黃伯伯他們。”魯榮妃說完，連地上的帽子都不顧，戴著陳慕秦的草帽就跑了。